正文 第四十五章 濠州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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濠州城那一趟我們去定了,於公於私。周芷若是壞人,我不想無忌娶她,我喜歡無忌,不想他被這樣的女子拴住。金毛獅王被困少林,必須馬上營救,隻有金毛獅王回到明教了結了陽頂天的遺命,逍的任務才算是完,他也才能毫不牽掛的跟我走。這才是我必須要阻止婚禮讓無忌跟我去少林的原因。
馬不停蹄一路飛奔,卻因為荒涼的小路上出現的兩條人影兒停下了奔馳的腳步,那踉蹌著倒在地上一身狼狽的,是蘇夢清和貝錦儀。
“蘇姑娘,貝姑娘,你們醒醒。”被我半抱在懷中的蘇夢清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睛,努力了許久才看清楚抱著她的人究竟是誰。驚喜,詫異,“趙……”卻又因為瞥見了我身邊抱著貝錦儀的逍而止住了話,神色複雜難解,半晌之後才終於暗淡的歎息一聲,“你們……我,我該怎麼稱呼你?”聲音沙啞無力麵色蒼白泛著潮紅身子微燙,分明是受了重傷的表現。和逍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見了同樣的肯定與疑惑。
“我叫任青衣,逍,你們是認識的。”
“逍……麼……”
“青兒,有人來了。”
“先離開。”我和逍一人一個抱上兩名姑娘打馬而去,追來的人武功不強,可是人數眾多,現在兩名姑娘的傷勢重要,也不急於一時。到了最近的鎮上住了下來,兩人休息了才紛紛醒來。蘇夢清有些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端藥的我出現瞬間眸色一亮,卻在看見我身後緊隨而來端著粥的逍又黯淡了下去。我不想去探究她這般心情的原委,我隱約知道,她大概是喜歡我的,可我此生隻要逍,既然不能給她更多,那便一開始就不要給他期待。我挺喜歡她的,不想傷害她。
“蘇姑娘,貝姑娘,你們醒了,起來喝了藥之後用點東西吧。”
吃過了粥才終於恢複了些元氣的兩人對視一眼,忽而對著我們跪了下來。
“做什麼,兩位姑娘快起來。”
“蘇夢清貝錦儀感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
“別這樣,我們也算是見過多次了,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故意俏皮的眨了眨眼,讓她們知道我還是以前她們見過的小家夥和女子趙敏。蘇夢清與貝錦儀情同姐妹,從貝錦儀了然的眼神中我就知道,這個同樣聰明卻因為被同門的師姐妹遮掩了鋒芒的女子早就對我的身份有所猜疑,相信她已經找蘇夢清求證過並且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知道我既是少年小家夥兒,同樣也是女子趙敏了。
“任公子楊公子……”
“別公子公子的叫,挺生分的。”
“那叫什麼。”
“怎麼的,也得叫一聲大哥啊。我看江湖人士女的都是這麼叫武功高強風流倜儻的大俠的。”我是故意無賴的逗她們開心,兩個聰明的姑娘自然明白,放鬆了心情坐下笑罵道:“行了吧你,楊大哥也就罷了,你,我們初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家夥兒呢。青,衣。”蘇夢清將青衣二字咬得很重,貝錦儀聽了也跟著笑。
“就是,青,衣。”
“可我明明是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武功蓋世智謀滔天的俠士,怎麼能……”
“青兒乖。”
隻一句,我紅了臉低著頭再也說不出話來,不是說不出話,而是太高興太害羞了,他,他怎麼能當著兩個女子的麵這麼叫我。嗬嗬,嗬嗬嗬……好吧,我承認,我是在偷著樂。逍總是有辦法讓我在任何情況下都乖乖聽話。
兩名女子顯然沒有見過這麼行之有效的口令,眼中複雜之後就是佩服,太厲害了,我知道她們一定在這麼想。
“兩位姑娘怎麼會是這般……”
“不要再姑娘姑娘的叫我們了,生分了不是?”我從來不知道蘇夢清還是個俏皮的主,眨眨眼,一臉的揶揄看著我們。
“是大哥不是,夢清,錦儀,大哥給你們賠個不是。”半玩笑半認真的話總是能炒熱氣氛。逍像模像樣作揖的樣子可真酸腐。
“青衣得管我們叫姐姐。”
“嗯,是這麼個理兒。”
我很高興這兩個我喜歡的姑娘在沒有見過多少次的情況下竟然這般信任或許在某種意義上是敵人的我們,我能看得出來別人對我是好意或是惡意。她們是真心的喜歡我們,在了然我和逍真正關係的情況下依然喜歡我們。就憑這一點,我叫她們一聲姐姐。
嘟著嘴,假裝不高興的低聲的喊,“夢清姐姐,錦儀姐姐。”
“呀,好可愛。青衣。”
“小青衣,姐姐抱抱。”
顯然,兩個聰明的女子都明白我臉上的不滿一點兒也沒有什麼威懾力。笑著,鬧著,這樣才能衝淡她們臉上盡管隱藏得極深卻依然被我們察覺的不甘。
“夢清,錦儀,既然我已經是你們的大哥,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們為什麼……”
兩人身子一僵,爭搶著在我身上摸索的手停了下來,歎一口氣。
“大哥青衣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在江湖行走沒有?”
“沒有,所以對江湖的變動不是很清楚,聽說似乎亂了。”
“亂了,是啊,的確是亂了。我們雖然不知道青衣怎麼可能亦男亦女,但是如果叫趙敏的話……”
“嗯,我就是紹敏郡主。”
兩人一愣,繼而又是釋然平和。“也是呢,早就悄悄討論過青衣你的真實身份,想不到竟是真的。”
“既然青衣是朝廷郡主,應該也知道如今的朝廷與江湖已經聯係在一起了。沒有誰能置身事外。”
“我知道,難不成,姐姐你們的傷和朝廷勢力爭奪有關?”
兩人對視一眼苦笑一聲,“正是如此。原本江湖是幾乎獨立於朝廷的,可如今的形勢融合在一起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代掌門丁敏君趕走了周師妹之後做了我們峨眉的主,原想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峨眉始終是峨眉。後來陸陸續續聽說江湖中各大門派正在慢慢被朝廷收納,這也是無可奈何,若不能置身事外,我們也沒有反對成為歸附於一股朝廷勢力。
隻是若是旁的勢力也就罷了,然而,來人玄冥二老正是當日在萬安寺眾看守我們的人,那二人都不是什麼正經人,幾次三番欲對我們不軌,若非是當時青衣你相救,我們恐怕都……”
我忽然有些不自在,怎麼說我也曾經抓過她們,還幾次三番羞辱她們,因該說是羞辱滅絕與周芷若,甚至還害得滅絕在萬安寺自絕。
“我,對不起,我,我和峨眉派好像仇怨不少,就連你們師傅也是因為我……”
“別說了青衣,我們不怪你。人在江湖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你是抓了我們,可是不也幾次三番利用郡主的身份救了我們麼?”
“你們,知道?”
“我們不傻。好幾次我們幾乎被那玄冥二老欺負的時候要麼就是紹敏郡主氣勢洶洶的過來耀武揚威一番,要麼就是讓你那個貼身侍衛來提我們問話練劍。押出去了也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麼恐怖,好吃好喝不說,名堂都沒弄明白又把吃飽喝足的我們姐妹兩人弄回囚室。說不是幫我們也沒人信啊。而且你不是壞人,僅有的幾個在萬安寺被傷了的武林前輩都是素性不良的,但凡好人,你可沒有傷害一點。也就是那時候,我們兩人大概確定了紹敏郡主就是小家夥青衣,盡管不可思議。要說什麼羞辱師傅最後令她自絕,我們,說句不敬的話,我們不在乎。她從來偏心,總是偏愛周師妹。這些且不說,畢竟是師傅,然而,她親手打死了我們最敬愛,將我們當做親妹妹教導愛護的師姐紀曉芙,我們,說心裏話,我們對師傅是有恨的。再說了,師傅剛烈自絕,也不是青衣你的錯,你是郡主,有的事情無可奈何。”
“我,對不起……”逍有些抱歉,他不喜歡紀姑娘,可是紀姑娘的死卻是因為他,若不是愛上他想保護他絕不暴露他的行蹤,紀曉芙也不會被滅絕打死。
看見逍道歉,兩人竟更是憤怒起來,“這不怪大哥你,紀師姐告訴過我們真相。”
“真相?”
“是,紀師姐在知道瞞不住師傅托我們照顧不悔的時候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了。師傅滅絕人性,自己武功不夠高強,竟然利用師姐的美色來誘惑大哥,可是大哥正人君子,盡管師姐竭力誘惑卻始終不願意傷害師姐,甚至說過讓師姐保重自己的話。師姐說,她愛上了這個美麗風流卻清高的男子,所以在聽見他竟然讓自己保重的時候徹底淪陷了。她愛他,師傅又逼得緊,甚至親手將春藥放進了她懷中。於是,淪陷的這一刻,她放任了自己的愛,於是有了不悔。楊大哥明明不愛師姐卻數次闖上山來找師姐,說實話,我們是有些羨慕師姐的,能被一個男人這般重視,盡管他不愛她。而師傅呢,用自己徒兒的清白作犧牲,最後甚至因為徒兒不肯說出孩子父親的下落親手打死了她。我們恨她,卻感激大哥。大哥好好照顧了師姐的女兒這麼多年,給了師姐一個美麗的夢,夠了。所以大哥,你不必自責,我們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你為了師姐,太久了。”
我喜歡她們,因為她們對於真相的明晰,更因為,她們對於逍的理解與感謝。就憑這,我護她們。
“玄冥二老不是東西,要是成為了他們屬下,我們怎麼可能……所以當時我們就和代掌門說了厲害關係。誰想到代掌門竟然立刻發火責罵我們。之後我們無意中聽說實際上玄冥二老給了她好處,不僅許諾事成之後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峨眉掌門,更甚至說什麼武林盟主也不在話下。就因為這,她竟不惜將我們眾姐妹陷於那等禽獸之手。”
“所以你們就打起來了。”
“對,我們打起來了,那樣的人領導的地方,不要也罷。哼。”
“所以打不過就跑了。”
“對,打不過人多勢眾的他們我們跑還不成麼。哼。”
此時此刻將心中的仇怨說了出來言語也輕鬆了不少,倒是小女兒嬌態,不對,女俠豪氣衝天,嗬嗬,你們倒是不在意打不過就逃跑啊。
“說來,大哥你們這麼急去什麼地方啊。”
“我們?我們要去濠州城一趟。”
“聽說張教主和周師妹的婚禮就在濠州舉行,你們該不會是參加……”
“也是也不是,地點是他們的婚禮沒錯,可不是去參加而是去阻止的。”
“阻止?會不會有點不地道啊?”
“姐姐們說什麼呢?地道?不阻止才是不地道,你們和周芷若相處了這麼久該不會沒有發現她的為人吧。”
“呃,這個……”看兩人一臉的嫌棄就知道定然清楚。
“你們說說,無忌不算壞人吧。”
“他雖然有時候挺迂的,但也不失為一個正人君子江湖大俠。”
“這就對了,你們說說,要是不阻止這才叫不地道,不厚道是不是?”
“也是,哈……”
說定了,也是在一起保障她們的安全,所以,前往濠州的旅途變成了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