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廣州的省際班車上陳仁強和武清一前一後沒有坐在一起。
    晚班長途直達，中途停車就一定是有盤查。治安聯防，交通路政，各行其職。
    "各自整理一下行李，馬上到海關緝查點了。"司機招呼了一聲，班車靠邊暫停。
    武清緊張地朝坐在司機後排的陳仁強望去，一邊用腳後跟將座位下的整條香煙向裏邊挪了一下。
    兩個紅袖章一上車，徑直站到陳仁強的麵前。
    "哪裏上來的？"
    "葵園村。”武清有點納悶，他的家鄉不是叫這名字呀。
    司機幫腔：“都是輕裝，沒有夾帶。上車時車站查過了。”
    紅袖章從前朝後走了一遍，在行李架上打量了一圈，下車放行。
    站前一個不起眼的行李寄存點賣掉四十條香煙，武清從小老板和陳仁強交流的表情上發現，他對這條路子很熟。
    效益還不錯，扣除保護費，利潤平分，小吃一頓後，各進帳五百。相當於在自己公司全勤一個月的公司。
    隻做這一次！
    陳仁強告訴武清，這生意線路被人買斷的。
    一般是老板在幕後，找些綴學不就的小孩在車上帶煙，他過去上小學時，常在這條線上帶煙。回來時他托二姐交了五百元單程保護費，才被允許做這一次。"葵園村"是這個班次的暗語，答錯了香煙會被全部沒收。
    我們公司給的生活費太低，最近都沒有錢買換季衣服，所以我們順便做一次。
    公司還要繼續運行，好在總經理門路廣，為公司很快聯係了台灣鴻盛電腦的大陸總代理。公司仍然是股份製，武清的副經理主要負責西部地區市場營銷工作。
    每月暫借三百元生活費，收入提成按經營額千分之一計算，半年一清。
    "現在一台電腦定價萬元，銷售一台可收入百元。目標責任是年銷量千台，人人都可做萬元戶。"陳仁強在動員會上講："過千台提成加倍。"
    武清在給吉安的信上寫道："陳是我的經理，他暗示我，以台灣鴻盛盡快在西部鋪貨以占領市場。待時機成熟，走私電子元件，組裝生產，生產自己的品牌兼容機。這種想法很讓我興奮，但也很恐懼。這是不是違法，是不足犯罪？"
    吉安見信後，一連數月，流連於距離報社不遠的電子一條街，開始了對當地的電腦市場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