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桂花的清香飄逸，皓月當空，朦朧之美若煙似霧。
    武平躺在學生公寓裏，直到深夜還不能入睡。
    理想中大學就是這樣喧嘩幽靜，報名處見到的同學和想像接近。而他也如約而至。
    報自願前，武清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水利是個應用學科，可惜你的智商了。"
    "我國是農業國，服務農業定有大出息。"武平堅持自己的觀點。
    讓武平略有意外的是校訓和校長。
    開學典禮在學校新建的大禮堂召開，禮堂主席台坐西朝東，南側是一排學生打飯的窗口。
    西北水學院建校在1932年，校長曾黎是學院第一批學生，今年7O歲，是這個學校民國留校生。由於中共地下黨員的身份，解放後，己在學院留校的他即任校長至今。
    校訓用水泥字刻在禮堂大門一側，最近才刷了紅漆的樣子，鮮豔醒目：我們是來謀大事者，但當無大事可做時，務必將小事做好。"
    名班列隊而至，各班的輔導員站在隊列之後。
    新生十一班，每班四十二人成六七隊列。大二大三學生依次排後。
    武平站在最前麵，再跨幾步可以上主席台。
    校長和校領導應該還沒到，一個臨時工老頭模樣的人在抹桌擦椅，新生緊張的心情放鬆，有的開始閑聊嬉笑。
    主席台上，老頭一人有點費力，閑著也是閑著，就悄然過去，跑上主席台幫著老頭忙活起來。台下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舉動，等待繼續著。
    "謝謝同學，我一個人可以。"老頭繼續忙著，聲音厚重有力。
    "沒事，兩個人快一點。"
    半個小時左右，校領導陸續進場，武平立正仰頭。
    擦桌子的老頭將抹布疊整齊，放在發言桌上："同學們，我是曾黎，我宣布199O西北水院新生入學典禮開始!"
    武平和新生詫異。
    多年後，同學們都說武平的官帽子是擦桌子擦出來的。班長，學生會主席，水電設計院院長，縣委書記……
    武平也認為從業以來，自己能保持的優點就是自己親自打掃自己的辦公桌。
    "唯有讀書高"裏的讀書不是為讀書而讀書，是為做官做事而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