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2心亂如麻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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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愧疚卻依舊為之,隻是因為自私戰勝了良心。——題記
    自從我懷有身孕之後他便幾乎日日來我宮裏陪我,晚上也直接睡我宮裏照顧我。
    於其她妃嬪而言這是莫大的榮寵,是讓她們做夢都會笑醒的存在,可於我而言,這卻並沒有給我帶來多大的快樂。
    因為我知道他是使我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之一,我不能夠為他生兒育女,而且我能夠接受他也許大半是因為我把他當成了翼風——畢竟他們除了膚色之外,外貌、身形乃至性格都相差無幾。但我知道我真正愛的人是翼風,我真正想牽手走過一生的人也是翼風。
    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是孽障,是對翼風的背叛——即使還不知道我的心意。要說唯一值得高興的那就是我可以很久不用侍寢,但這絲毫減輕不了我的痛苦。
    我該如何處理這個孩子呢?曆史上母憑子貴的先例不勝枚舉,而失子失寵的妃嬪亦不在少數,若是我失去了孩子,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寵愛我麼?失去了寵愛的我還能找出陷害司徒家的罪魁禍首,再伺機將端木賜月殺死麼?正當我進退維穀之際,我想起了一個人——林婉兒,於是一個龐大而又嚴密的計劃漸漸在我腦中成形。就讓我拿這個孩子來做些測試吧—測試她的心思,測試他的心意。
    隻是,想到要失去這個孩子,我還是猶豫了,我雖然入宮前便發誓不會殘害他人性命,卻還是不得不親手殺死我自己的孩子。
    而且,我想起了他寵幸我的那一夜。
    事畢之後他曾我耳邊低喃道:“清盈,你知道麼,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朕的母妃了,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會讓太後生氣。清盈那麼重感情,對弟弟都那樣好,若是我真心待你,隻對你一個人好,你想必也永遠不會背棄離開我吧。”
    而當時的我聽著這發自肺腑的言語,亦是含著淚說道:“那是當然,端木賜月根本嫁不出去,我背棄離開你了,你肯定活不下去。”而後緊緊的抱住了有些難過的他。
    “對不起。”思慮半晌還是決定舍棄這個孩子的我,在那個黑夜裏對著空氣愧疚地說道,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也許是說給那個害我家破人亡卻又真心待我的端木賜月;也許是說給那個得知我有喜之後真心為我高興的巧兒;也許是說給那個害我不成卻要被我趕盡殺絕的林婉兒;也許是說給那個還未出世便已經被我決定扼殺的孩子;更或許是說給自己—說給那個曾經天真善良,入宮不久便已工於心計的自己。即使我不害人性命,卻還是要害死自己的孩子——即使他的父親是我最痛恨的人。多年之後即使我大仇得報,我真的能心安理得麼?
    或許,我真的有點愛上了那個待我極好,寵我至深的端木賜月,若是再讓孩子出世,我可能便無法再完成我的複仇。即使愧疚,即使不舍,我還是決定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前提是林婉兒真的如我所料的心如蛇蠍。
    不知何時,含著淚水,我還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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