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秋去冬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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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住校的手續,七七八八的零碎事情,都是魏建軍去辦的,宿舍也是魏建軍左右逢源的上下折騰,硬是把三個人都弄在同一個寢室,小白和大白隻管吃飽睡好,按時上課下課,魏總管每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洗衣打飯,收拾宿舍,自從知道謝小白有胃病,就安排好大白管好他自己和小白吃藥的問題。
    四人一間的宿舍,在整個校園裏也沒有幾個人能有命住,硬是被這個沒什麼後門的大男孩搞到手了,可見魏建軍這些年的班長沒白當,這種人際上的事兒,本來就很有天賦,再加上後天的機遇,在他往後的人生路上,更是修煉的如火純青。唯獨的軟肋就是看似弱不禁風的謝小白,百次交手能有一次勉強勝出就已經是不錯了。
    ”咳,咳,咳,入了冬,你看你這一天天的,穿的像個粽子,後麵看是湯圓,前麵看是元宵,還是這麼一天天的咳,昨兒我那上鋪讓你咳走了,祖宗,你就聽話,把這中藥也喝起來,你這頭一年到這邊肯定不習慣,明年咱就不喝了,成麼?”
    哄著逼著謝小白喝藥這種事向來都是歸大白,魏建軍和白鐵頭心照不宣,分工明確,一個主外,一個主內,謝小白再怎麼的也不會駁了小一起長大的大白麵子,魏建軍就不同了,一言不合,抬腳就踹,常年沒什麼運動量,再加上沒啥運動神經,踹起來,挨踹的人不疼,倒是把自己踹崴了腳好幾回。
    很大一部分人往往心疼會哭會撒嬌的孩子,同情病弱的人。同樣的,在自己在意的任何方麵,隻要有人比自己更受關注,更招人喜歡,就會或多或少會有些酸溜溜的。極少數想不通的人,就會走上歧途,自己不開心,別人也別開心。
    年少時能傾情付出的一切,成人後步入社會,往往會被其他的事情牽絆,許多人或多或少的有所保留。受過傷害的人,更是有這種不自覺有所保留的習慣。
    像大白和魏建軍這種大男子主義爆棚,覺得自己生來就該保護弱者的大男孩來說,朋友就是自己和家人愛人一樣重要的,仿佛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自己的一部分當然要好好照顧。純真的付出,在時間的推移下,往往會開出許多不同的花。但現在,他們都把這對謝小白的照顧,當成了自己作為朋友,親人必須做的。照顧別人的同時,也收獲被需要的那種幸福感。
    對謝小白,大白是從小照顧到大,習慣成自然,魏建軍是虧欠在先,更是加倍的付出。
    兩個人照顧謝小白,有時候都讓謝小白有種錯覺,一個是爹一個是媽,自己是需要他們喂食兒投飯。永遠飛不起來的小鳥。
    但是對謝小白來說,在幼年時,就經曆了喪母,父親被抓,判了自己那時還算不清到底會過多久的刑期,青春期的尾巴剛要溜走,奶奶走了,沒相處過的爹也死了,在心裏隱隱的把自己當災星也就算不上什麼奇怪的想法了。時常表現出的不領情,可是氣壞了某些人。對所有人,都是隔著些什麼。
    即便是大白習慣了,魏建軍倒是沒放棄改造計劃,一直是潤物細無聲的一點點改變謝小白,為他以後出了社會能融入進去,提前做了諸多準備。
    可在別人眼裏,尤其是芳心暗許的眾多學姐學妹們,謝小白不過就是個時常鬧點毛病的病秧子,學業也不出彩,和同宿舍的兩個從入學就輕易引起關注的同學相比,不值一提。尤其周身那股子冷冷的勁兒,一個眼神就很勾人的與生俱來的嫵媚,怎麼看都讓人討厭,一個大男人過得比林黛玉都細致,十指不沾陽春水,行走坐臥都有人伺候。咳嗽半聲,有人倒水,扶頭一下,就有人脫下外套給他披上。因為魏建軍和大白的好人緣,周遭的幾個大一風雲人物,對謝小白也是照顧有加。
    樹大招風,謝小白就算不是什麼大樹,但是來往的熟麵孔中,不管樹粗樹細的,總歸是有算的上是樹的,風是不管呀,吹就是了。所以隻要護草使者不在,就冷言冷語的有那麼幾個,隻是謝小白眼睛裏就沒存過誰。氣個半死的人,往往不是他。
    大白端著個小搪瓷碗,裏麵是黑漆漆的中藥,是醫院裏熬好袋裝封起來的,喝得時候用熱一下就行了,隻是沒有自家熬得那麼心細,藥性多少浪費了一些,但聊勝於無,哪怕喝幾口,對辛苦準備的人來說都是心理上的安慰。
    隻是謝小白一臉嫌棄在別人的眼裏,真是不識好歹。吳梅麗是大白護衛隊的死忠粉之一,看著大白低聲下氣的求謝小白吃藥,更是愛的不行不行的,這麼有愛心的男人,得抓緊勾搭。
    “白學弟,你這是幹嘛呢?現在有時間麼?我們係女生多,男生少,你來幫個忙唄,下午有場球賽,要是你和魏學弟一起來就好了,我們就肯定能贏,贏了的話,晚上我們宿舍的姐姐們請你們吃飯,好不好?小白也在啊,來學姐這有進口的薄荷糖,把藥喝了,含上就肯定不苦啦。”說罷就急忙伸出塗著血紅色指甲的手到包裏翻找出一小盒寫滿英文字的薄荷糖,笑眯眯的遞給半靠在床上的謝小白。
    “發胖,胃疼。”
    十月初的時候,還沒到北方供暖的時候,謝小白凍的連手都懶得伸出來,一個眼神,大白趕緊把藥端好,一口口的喂進去,末了還心細的拿出潔淨如雪的軟布巾給謝小白擦擦唇邊。又往上拉了拉蓋在小白身上的毛毯子。
    站在旁邊的吳小姐,臉上的粉掉了一堆,咬著後槽牙,跟大白說了聲,下午三點北操場見,就匆匆走了。
    匆匆走時帶起的香水味,嗆的謝小白隱隱的悶咳了兩聲,喊大白開了會窗子透氣,沒一會,歪著被褥睡過去了。
    魏建軍輕輕推開個門縫就看見謝小白閉著的眼睛靠在床頭,沒敢把門推開進去,站在走廊小聲的問
    “睡了?”
    “恩,小聲點,不美麗叫我去幫她們係打球,去不去?”
    “去,打贏了,讓她們請客去新開的那家陳記吃粵菜,小白愛吃他家的粥和腸粉,打包帶回來。”魏建軍就差腦門上刻著,精打細算了。
    “恩,能省不少錢,那玩意可真貴啊,上回就一小盤,40多,一個月生活費才幾個錢啊。不美麗有錢,想勾搭我,行,小爺也不是拘泥小節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家出來在學校,雖然隻呆了一個多月,大白還是很明顯的感覺到錢包的饑飽程度很重要。
    勾肩搭背秘密謀劃的兩個大男孩,並沒有看到謝小白微微睜開的眼睛,感動中有著焦躁的情緒,似乎很想擺脫這種被人照顧的日子,但又沉溺其中,很矛盾。最終扛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再醒過來外麵的已經是黑漆漆的了,看看表也不過才6點多。中午就沒吃什麼,此刻更是餓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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