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還要多久？”楚塵焦躁不安的在實驗室裏走來走去。
    情況緊急，就連一向淡定的顧凡額頭上都滲出一層汗，他倒不是怕自己出意外，而是希望楚塵趕緊離開。
    然而他知道，隻要自己不走，楚塵就不會出這個實驗室。
    “快了。”當下的情況顧凡也隻能這樣安慰楚塵。
    數據庫是龐大的，需要一點一點的拷貝到芯片裏。
    楚塵看著進度條才百分之四十，急的直跺腳，要不是怕顧凡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辛苦付之東流，他恨不得直接毀掉芯片拉著顧凡遠走高飛。
    “為什麼他們都在這一天一起行動？就好像約定好了一樣，是不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忍了一天，楚塵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正在忙回郵件的顧凡手指一頓，故作不在意道：“可能是巧合吧。”
    如果楚塵能往深處思考一步就不難得出結果，然而憑他的腦子，也隻能想到這一點了，並且對楚塵來說，他是無條件相信顧凡的，既然對方說是巧合，那就一定是巧合。
    看著進度條以百分之零點幾的速度慢騰騰的增長著，再看顧凡一副胸有成竹不緊不慢的樣子，楚塵覺得自己幹著急也沒用，索性坐在地上開始擦槍。
    眼見楚塵從習慣藏槍的地方將那東西掏出來，顧凡實在忍不住：“我說，你把槍放褲襠，不怕它突然走火嗎？”
    楚塵聞言，曖昧的看了顧凡一眼，搖搖頭：“不怕，反正我也用不著。”
    顧凡：“……那你也考慮下你母親的感受吧。”
    楚塵剛想開口，突然一陣巨大的轟炸聲在耳邊炸響，實驗室的地麵也跟著輕震了起來。
    “怎麼了？”楚塵一臉緊張的站起來。
    顧凡調出外麵的監控一看，這才發現大宅院子裏早已圍布了密密麻麻的人。
    楚塵慌了：“怎麼辦，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呀！”
    宅子裏其他的人在這之前就被顧凡驅散了，此時偌大的顧宅隻有自己和顧凡兩人而已。
    顧凡聽到楚塵的話後，笑著拍了拍他的額頭：“沒事兒，一會兒就少了。”
    楚塵沒懂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是看顧凡笑的一臉淡定，他卻無法坐以待斃，點著攝像頭裏出現的人數，大腦自打生下來頭一次轉的如此快速，計算著該用什麼方法才能保全顧凡。
    就在這時，屏幕突然傳來一陣晃動。
    楚塵定睛看去，隻見不知從哪兒又來了一撥人，和先前那群人火拚了起來。
    戰鬥的場麵楚塵不是沒見過，可像眼前這種一言未發就開打的狀況的確還是第一次見。
    楚塵愣愣的看向顧凡，後者向他回之以安心一笑。
    “這什麼情況？”楚塵還是沒搞明白。
    顧凡冷笑一聲：“來這兒的可不止一撥人，大家的目的都很明確，遇到競爭對手，當然要提前一步滅之。”
    楚塵聞言咬牙惡狠狠道：“一群不要臉的！”
    戰鬥持續了很長的時間，轉眼間已經到了晚上。
    人來了一波又一波，有幾個瞬間讓楚塵覺得這就是植物大戰僵屍的無限版，那群僵屍們仿佛打不完一樣，倒了一個又來一個。
    借助著燈光的照射，楚塵發現原本幹淨整潔的大宅院落已經橫屍遍地。
    饒是他出任務時見慣了生死的場景，看到眼前震撼的一幕也於心不忍，反觀顧凡，對方卻是一派淡然。
    楚塵不明白了：“顧凡，你研究芯片的意義是什麼？”
    顧凡一怔，他沒想過楚塵能問出這麼有深度的問題，想了想，指著屏幕上那一地的屍體道：“如果要說的簡短點，大概就是為了少出現這種家破人亡的情況吧。”
    楚塵聞言想了半天後，默默歎了口氣。
    顧凡見狀猜測心道，楚塵可能是沒辦法理解那群政治家們口中所謂的用少數人的生命換多數人的安康一事到底意義何存，隻能再次解釋道：“每個時代都有他的英雄。外麵那些人在我們看來是壞蛋，但是如果任務成功了，他們就是自己國家的功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英雄情懷，對他們來說，有時候犧牲也是一種榮譽和歸屬。”
    看楚塵仍不吱聲，顧凡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就像你出去執行任務一樣，你會害怕死嗎？”
    豈料，楚塵竟迅猛的點了點頭。
    顧凡：“……”
    這話沒法接了！
    見顧凡氣的直翻白眼兒，楚塵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甕聲甕氣的解釋道：
    “認識你之前，我怕留下我媽一個人。認識你之後，我又會擔心要是我突然死了你該怎麼辦。我每次走之前連句‘再見’都沒跟你說就是怕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怕你會把我給忘了，我又怕萬一你忘不掉我怎麼辦，顧凡，我是不是……唔！”
    不等楚塵說完，顧凡就已經抱住對方吻了上去。
    這是楚塵頭一次對自己袒露心跡。
    顧凡一向自詡聰明，他覺得楚塵再單純不過，一眼便可看透，卻從沒想到對方的心思會因為自己而變得這般複雜。
    這一刻顧凡無比的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賭氣提了分手？明知道對方思想單純，分明從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裏都能清楚的讀出裏麵所蘊藏的深情，為什麼就混賬到說分就分了？
    顧凡捫心自問，如果被這樣對待的人換成自己，他一定不會趟這趟渾水還傻乎乎的用命去保護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
    楚塵，你究竟是心太大，還是愛太深？
    *
    外麵的戰鬥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實驗室裏，顧凡和楚塵激情過後相擁在一起，在初夏的季節裏，吹著溫度適宜的空調，感受著彼此身上的體溫。
    “剛剛怎麼那麼熱情？”顧凡咬著楚塵的耳朵輕問。
    楚塵怕癢的躲了躲，有些害羞又心酸道：“說不定就是最後一次了嘛，不想留下遺憾。”
    顧凡聞言，手指輕撫對方那張尚顯稚嫩的臉頰：“相信我，還會有下次。”
    楚塵抬眸看向對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起身跑到監視器前，這才發現外麵的打鬥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怎麼辦，他們要進來了！”
    楚塵瞬間緊張了起來。
    顧凡慢吞吞的穿好了衣服，並將楚塵的衣服遞過去一派淡然道：“怕什麼，進來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
    說著，調出了整個大宅的全景監控，確定了對方的位置後，顧凡走到一處操控台前輸入密碼和指紋，透明顯示屏上浮現了一些楚塵看了就頭疼的符號和指令。
    輸入完最後一道指令後，按下了綠色的啟動鍵。
    隨後，透過監視器楚塵就見走廊上突然開始彌漫煙霧，侵入到大宅裏的那些人因為毫無準備，一個個被嗆得東倒西歪，想要打開走廊窗戶透氣，卻發現窗戶帶電，一碰到就被電暈了。
    終於，有幾個人屏住呼吸逃離了煙瘴區，還未等腳下站穩，突然地板上出現一個大洞，沒刹住車的那群人接二連三的掉了進去。
    從監控的角度，楚塵看不清洞裏是個什麼場景，但從集聲器傳來的聲音聽去，似乎下麵情形不容樂觀。
    “這……這……”
    楚塵看呆了，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在看諜戰大片一樣，驚訝的連話都說不清了。
    此時，顧凡看了眼進度條，那上麵的數據已經慢慢的爬到了百分之七十了。
    “快了，天亮前應該就能結束了。”
    說罷，顧凡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監視器上麵。
    *
    “我們什麼時候進去啊？”
    餘成急搓搓的問。
    樂正宇已經讓他們在大宅外灌木叢裏蹲了半天了，聽著裏麵熱了一晚上但就是輪不到自己，不少人已經有點按捺不住。
    樂正宇一眼瞪去，餘成立馬收了聲。
    他算是見識到樂正宇的厲害了，雖然不服，但要想這次行動成功，還是得聽人家的。
    本以為來這兒之後就能一路無阻的殺進去直接搶到芯片了結顧凡，卻沒想到樂正宇竟然讓一幹人等在大宅附近潛藏了起來。
    喂了半天蚊子不說，這會兒宅子裏都沒動靜了，餘成自然又是急了起來。
    樂正宇掐算著時間，看了下天色，道：“一會兒五點三十分的時候，如果再沒別人進來，我們就開始慢慢潛入，進去之後一切行動聽指揮，我猜這棟宅子內部不簡單。想活命的話，就給我乖一點兒。”
    最後一句話明顯的帶上了警告的意味。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餘成也沒了要跟他爭的意思，反正要是這事兒成了，自己的功勞一樣不小，要是不成，到時就把所有的罪責推到樂正宇頭上，正好還能除掉一個眼中釘，怎麼看都穩賺不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五點鍾。
    實驗室裏，楚塵搓著兩手在實驗室裏焦躁的走來走去。
    百分之八十九了，按照這個速度，再有一個半小時就能全部完成，到時一切就結束了。
    楚塵雙手合十不斷祈禱著在結束之前千萬不要再有人來了。
    隻要給自己十五分鍾，他就能保證帶顧凡逃出去。
    “十五分鍾就好，拜托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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