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自從那天二人交談過後，顧凡本以為楚塵能消沉一段時間，但沒想到他唯一的改變就是飯量又漲了。
    每天隻見楚塵跟吃不飽似的猛往嘴裏扒飯，盛飯都得用盆來計量了。
    “我說……”
    “我不想跟你說話。”
    楚塵嘴裏含著一大口飯口齒不清的打斷了顧凡。
    顧凡微微皺眉，隨後搖搖頭，慢條斯理的往自己碗裏夾著菜。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了半個月，直到那天顧將軍來訪。
    *
    “小塵，把槍放下。”
    院裏，顧凡語氣有些嚴肅。
    楚塵卻像是沒聽見一般，高舉槍口對準了顧將軍的額頭，仿佛對方再敢向前邁進一步，他就會果斷的開槍。
    見對方沒反應，顧凡又叫了一聲。
    然而這次楚塵卻像是鐵了心，甚至還向前走了一步：“滾出去！”
    “楚塵！”
    每次顧凡連名帶姓的叫他都昭示著對方心情不好。
    顧將軍常年帶兵，一身的威嚴可不是蓋的，看見眼前的情況後，絲毫不見慌亂，反倒眉頭緊皺問顧凡：“怎麼回事兒？”
    顧凡走上前拉了楚塵一下，楚塵卻紋絲不動。
    就在顧凡有些生氣打算訓斥他幾句的時候，隻見顧將軍一派淡然的走向顧凡，下一刻，楚塵便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巨大的槍響震飛了院裏樹上棲息的鳥兒。
    顧凡不敢置信的看向楚塵，剛才要不是他千鈞一發之際奪過槍口朝天發了那槍，此刻父親的腦袋已經被穿透了。
    還沒等顧凡來得及震怒，楚塵的槍口卻再次對準了顧將軍。
    “楚塵！你丫瘋了嗎？”
    顧凡陡然提高了嗓門，因後怕和震怒，雙目猩紅。
    楚塵卻依舊不為所動，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倔強，衝顧將軍大吼道：“我讓你滾出去！”
    顧將軍看看顧凡，再看看楚塵，衝兒子微微搖了搖頭，緩緩的轉身離開了。
    眼看著顧進的車子慢慢駛遠，楚塵才喘著粗氣將槍放下，一轉頭，顧凡也已不在原地。
    那一瞬楚塵笨笨的腦瓜來回隻在想一件事：顧凡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自己了，哪怕最後試驗結束二人僥幸都活了下來，他們也無可能再續前緣。
    *
    “那孩子怎麼回事兒？”車裏，顧將軍和顧凡通著電話。
    顧凡歎口氣：“我猜是毛隊長布置任務的時候提到了您的名字，總之他最近有些不正常，您還是少來這邊吧，有事兒找思遠傳話就行。”
    顧將軍聞言皺了皺眉，想到什麼後，又問道：“你和那孩子什麼關係？”
    顧凡沒想到父親會突然問道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沒準備回答，不過很快的，他便想好了措辭：“我們交往過。”
    “你說什麼？！”這下覺得震驚的換成了顧將軍。
    顧凡肯定的應聲：“就是這樣。不過也早就分手了，之前沒跟您說，是覺得沒必要。”
    雖然對這番話有些半信半疑，但現在明顯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顧將軍又問了幾句實驗的進程後，想到什麼，蹙眉道：“我今天看那孩子的反應，他似乎不會在最後關頭動手。這樣吧，回頭等程海洋好了我把他再調過來。你給了人家兩槍，人家還你一槍，說來還是你賺。無論怎樣，實驗一結束，‘顧凡’必須死。”
    顧凡點點頭：“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到時候隻要子彈穿過我的左胸，‘顧凡’就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顧凡做事一向不用別人操心，在聽到這話後，顧將軍輕輕應聲，父子二人互相沉默了一會兒後，顧將軍緩緩開口：“兒子，委屈你了。”
    顧凡笑著應聲：“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