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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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豪聽得莫名,不知這蕭天風話有何意,詫異間聽一聲音從數裏外傳來:“秦亡草昧,劉,項起吞並。鞭寰宇,驅龍虎,掃魂槍,斬長鯨。血染中原站。視餘耳,皆鷹犬,歸炎漢,勢奔傾。兵散月明。風急?旗勝,刁鬥三更。共虞姬相對,泣聽楚歌聲,玉帳魂驚,淚盈盈。念花無主,凝愁苦,揮雪刃,掩泉?。時不利,騅不逝,困陰陵,叱追兵。嗚咽催天地,望歸路,忍偷生。功蓋世,何處見遺靈?江水寒煙冷,波紋細,古木凋零。遣行人到此,追念益傷情,勝負難憑。”
這首詞道劉論項,意甚慷慨雄偉,可這人唱起來卻悲壯淒涼,說不出的寂寥落寞。這首詞起唱本在數裏之外,一首曲畢,那人已行至諸人近前,在蕭天風三丈之外站定,負手看著蕭天風。
群豪見他長相清雋,湛然若神,頜下數縷長須自然垂散,帶有古意又極其瀟灑,似世外仙修入紅塵,嫡入人間雲中客。身上所著一襲月白長袍與明教眾人教服一般無二,隻在左胸處用金線繡了一個大大的火焰形狀,知他必是魔教中極尊貴之人。明教眾人見了,如見神明,皆俯地跪拜,口中大呼:“屬下拜見明尊聖躬安。”樣子極是恭敬,此時群豪方才知道此人便是數十年來手握眾多武林人物生殺大權,曾經攪擾的朝野不得安寧的魔教教主仇十洲,方悔不聽蕭天風之言,此時想走,怎生走得了,個個心如寒冰,泥塑木雕般的僵立在地,半分也不敢挪動。
其時月神退位,朝日初發,四周莽莽群山俱披雪衣,真個一派冰天雪地銀白世界。高空望下,唯這山腹空地尚有點點嫣紅,簇簇黑點,裝點這冰雪世界,添些生氣。
仇十洲神情蕭索,目望高空,久不作聲,蕭天風此時卻席地而坐,橫抱著孩童,那孩童畢竟年幼氣弱,不耐風寒,早在蕭天風懷中沉沉睡去,群豪個個心如繃緊的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仇十洲。
“唉,”不知過了多久,仇十洲悠然而歎,群豪聽起來卻恍如隔世,“師弟,你我一別十年,鬢邊俱生華發了。”
蕭天風笑道:“師兄,青絲變華發,你乃歲月使然,我卻是心境使然,這其中差別,你我俱知,怎可以一並而論?師兄,你本胸有山川的奇男子,多年未見,怎似那潦倒落魄書生,說此歎老悲聲,叫師弟好生瞧你不起。”
說罷,看著仇十洲,臉上笑容涔涔,此言一出,群豪驚的肝膽欲裂,連明教數人也是麵色大變,這仇十洲昔年掌武林人物生殺大權之時,喜怒隨心,聽不得半點逆耳之語,極易遷怒於人,可這蕭天風全無顧忌,觸怒於他,是以群豪雙眼都緊緊盯著仇十洲,生怕他一怒之下突然發難,禍及自身,豈料仇十洲臉上竟露笑容道:“師弟,你避世寡居,蹉跎十年,仍有崢嶸胸襟,豪氣一如當年啊。很好,恨好,看來我這十年苦功沒有白費。”
說罷又悠悠說道:“師弟,時光就像山澗淌下的水,一去不返,十年光景,足可將溪流中的尖石磨圓,人又如何呢?”
蕭天風笑著伸手指著四周群山說道:“山可撼乎?”仇十洲不假思索道:“山雖雄偉,但既生成,已是死物,土石而已,若人力足夠,假以時日,撼之何難。”
蕭天風笑道:“好,如師兄所言,山可撼之。”又伸手指天問道:“日月可移乎?”群豪聽了心奇道:“他莫不是瘋了,日月懸掛高天,怎可觸及?”
仇十洲拈須道:“唔,天地洪荒,宇宙蒼茫,日月盈厴,辰宿列張,各依律行,若能司其規律,亦無不可。”“哈哈哈哈”蕭天風仰天長笑,這一笑聲似極微,群豪並不覺得有如何異樣,半響笑聲方從雲端傳下,聲如金石,雪後高空處幾處閑雲也震的散了,笑聲入林,驚起群鳥亂噪,撲棱著翅膀飛向遠處,不時回頭張望,漸成黑點,才又重新投林而棲。
他懷中孩童此時突發囈語,蕭天風忙輕撫其背低聲在他耳邊撫慰,孩童方有沉沉睡去。而後蕭天風凝目看著仇十洲笑道:“師兄銜山吞虎,氣如龍象,更盛當年,看來師兄偏居塞外多年,非但武功一日千裏,這紅塵之心亦如炎炎夏陽,熾如烈火啊,嘿嘿,山可撼,日月可移,可小弟此心仍如當日君山之時。”
蕭天風話音剛落就有一人截口冷聲道:“姓蕭的,休提當年君山之事,當日你自恃神功無敵,硬闖聖教總壇,不念舊情壞了聖教數名長老的性命,搶走聖教護教寶典,並以寶典和總壇數十名長老和持事性命相挾,逼迫明尊自戕,哼,明尊乃你師兄,那數十名兄弟乃你故舊好友,全然忘記聖教對你的往日恩情,若非現今明使當時早有計策,誘駱千羽那小娘們兒做客聖教,明尊豈不早歸道山,我聖教根基豈不因你而毀?可憐駱千羽那才情雙絕的粉皮嫩肉的佳人竟為你甘願隨聖教遠赴塞外,受那苦寒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