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衣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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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歐陽的男子抬眼朝著西北方向看到,口中悠悠地說:“我入聖教,本意快意江湖,誰想羈絆甚多,平日裏因職責在身,與教中兄弟結怨頗多,心中已是不快,不意今日又成他人手中殺人之刀,唉,今日事了,我便去教主麵前,求他老人家免去我這職位,從此做一名散人逍遙自在。”說著向場中走來,那易姓男子聽他之言口中冷冷發笑。
群豪見那姓歐陽步履沉重,每走一步,身上便發出一陣噼啪聲響,待他走到場中,渾身衣袍盡裂,身形似乎也比方才高大許多,登時相顧駭然心道:“這人練的是什麼功夫?怎地如此霸道?”
那姓歐陽的男子在場中立定,聲音似炸雷般地想起:“那個出來於歐陽放一戰?”他說罷半響無人應聲,歐陽放又道:“你們平日裏自詡為名門正派,武林豪俠,怎地事到臨頭如此貪生怕死,既然如此,活在世上又有何益,不如讓我歐陽放送你們早日投胎,下輩子做個帶種的吧。”
說著,朝他近前一人走去,到那人身前,一拳擊出,那人伸手格擋,卻覺對方拳勁重如千鈞,自家手臂碰到他拳頭如觸堅綱,胸口好似又巨物輾壓一樣透不氣來,待要拖帶卸去對方拳勁,誰想歐陽放拳勁如洪水般湧來,那人登時仰天跌倒,群豪看時,見那人胸骨深陷,凹進去個大洞,獻血汩汩地往外直淌。
這等霸道拳勁群豪頭次見到,登時目瞪口呆,歐陽放身周的人立時紛紛後躍,試圖逃離此間,歐陽放大喊一聲:“那個能逃。”呼地一拳朝一人後心打去,那人聽得背後風聲有異,立時嚇的魂飛天外,離魂間不忘反手出掌,迎向歐陽放的拳頭,欲借兩勁相撞之力借勢遠遁,豈知歐陽放拳勁太過霸道,一拳既出,拳下焉有生還,隻聽得喀嚓一聲,那人一條胳膊骨骼盡斷,後心已被拳勁擊中,那人慘叫也不及發出,當即倒地身亡。
轉眼間,已有兩人喪命於歐陽放拳底。歐陽放呼呼又是兩拳分朝另外兩人擊去,那二人見歐陽放拳勁異常霸道,不敢硬碰,無暇多想,分別抽出兵刃與之相抗,這二人一人手持軟鞭朝歐陽放臂彎卷去,一人持刀削向歐陽放手腕,歐陽放蔑笑一聲,向左前踏出一步,間不容發間避開二人兵刃,雙拳招式一變,一拳擊向持鞭之人麵門,一拳向持劍之人肩窩打去,跟著抬腳橫掃兩人腰腹,他這下變招極快,拳發立至。
那持鞭之人眼見閃避不過,萬念俱灰,勁力鬆懈,閉目待死,那持刀之人卻是悍勇,不顧肩骨即將碎裂,突起坐掌,斜切歐陽放咽喉。可那歐陽放拳招非但霸道而且迅捷,那持劍之人左掌方出,歐陽放雙拳已落兩人身上,歐陽放揚聲吐氣,待要將拳勁送出,卻覺背後腎俞,肝俞幾處真氣受阻,督脈真氣立時不暢,跟著覺背心一緊好似被人抓住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滑行幾步。如此一來,那兩人性命登時無虞,兩人死裏逃生,渾似做夢,不由四目相對,心中暗慶,但自家如何逃出生天卻是一頭霧水,毫不知情。
明教數人和群豪也是疑惑不解,隻覺那兩人性命攸關之際場中似有物晃動,再看歐陽放也滿臉迷茫,不知所以。要知歐陽放乃明教有數高手,放眼當下武林,能與之放對的人也是不多,像這中情況歐陽放還是頭遭遇到,歐陽放低頭思忖一會兒,轉身四望,抱拳高聲叫道:“哪位高人在此,何不出來讓歐陽放一見?閣下神功莫測,歐陽放極是佩服,何不現身讓歐陽放當麵受教?”
他連說兩聲,山坪中無人應聲,一片寂靜。歐陽放又道:“既然閣下不肯現身,令我這下愚之人一睹仙容,還請閣下高抬貴手,莫要和歐陽放為難。”說罷,又向群豪走去,群豪臉現驚容,卻聽一個孩童聲音響起:“爹爹,這人笨的緊,我們明明站在這裏,他卻看不到我們,嘻嘻,比咱們村子裏的呆牛還笨,嘻嘻。呀,爹爹,怎麼一覺之間這外麵這麼多死人,爹爹,這地上的人都是這大個子殺的嗎?好好的雪也給染紅了,爹爹,這人可惡死了,你去教訓教訓他,讓他以後不要隨便殺人。”
此時山坪中落針可聞,這孩童聲音雖不甚響亮,聽在眾人耳中卻清晰無比,大夥尋聲望去,卻見客棧門口站著一名大漢,大漢白袍皂靴,頭發用發帶隨便束起,意甚慵懶,手中牽著一個約十來歲的孩童,孩童長的眉眼如畫,身上的衣服極是華貴,錦緞貂裘,腰間還掛著一塊瑩瑩白玉,場中有人曾在那客棧中用過酒飯,識得這正是剛才那對父子。
那大漢輕聲笑著說:“羽兒,休得亂講,這人也是個人物,昔年他在明教執掌刑堂,處事公允,毫不偏私。爹爹原是極為欣賞的,隻是今日,唉,今日之事,他也是身不由己吧,殺人取命也非他本心,唔,我與明教已有多年不通音訊了,誰知道這許多年來,又有什麼變故發生呢?”
說著,牽著孩童步入場中,那客棧離場中心尚有十數丈之遙,不見那大漢如何移步,眾人看時,那大漢已在歐陽放身前,似隻一抬腳便落入場中,如同縮地成寸一般,這父子一落入場中,群豪隻覺這大漢不說話時,場中好似無有此人存在一般,如一開口,場中仿佛突增山嶽,壓的眾人喘不過氣兒來,群豪頓生異樣,卻不知奇在何處,凝目看這大漢時,卻好似看向空處,空空渺渺不見其形,不看時,卻好似身周有座插雲巨峰,縱然極目眺望卻看不到其端。
這大漢立在場中,意疏神懶,說話聲音也是極低似是喃喃自語,卻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入眾人耳中,又聽那大漢說道:“你平素不喜殺人,這天罡七殺拳雖是你獨門功夫,但因太過猛烈,出手必定傷人,否者會因功力反噬累及自身,是以你從不輕易使用,嗯,你我相交多年,我記得你僅用過一次吧?那次是信陽府單氏一門男女老少七十餘口一夜之間被人滅門,江湖自來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但禍不累及家人,那殺人者卻連殺數十口,連在繈褓中的嬰兒也活活地被他溺死在水中,可憐單氏一門連個根苗也沒留下,你惱凶手喪心病狂,手段殘忍,幾日幾夜不眠不休,費盡心力終於在漢水邊上將凶手堵住,隻一拳便將凶手斃於拳下,此後再沒聽聞你動用此拳,今日何故竟用此拳連殺數人,如若我再不出麵,適才那兩人豈非也喪命於你拳下?昔日那個剛直不阿,寧折不彎的歐陽瀾哪裏去了,唔,難道我久居草廬,不現武林,這武林的天地便變了樣了麼?唉,天地變了不可怕,怕的是人心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