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淵醒的時候身邊隻有林贇一個人，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沒皮沒臉地貼過去和林贇打哈哈了，可現在這種情況，季子淵隻是從床上緩緩坐起，淡淡笑了笑打了招呼：“你還在啊，麻煩你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林贇貼心地倒了杯水給他。
    “有點想吐。。。”季子淵蹙著眉，接了水卻沒喝。
    “你肚子裏已經沒有能吐的東西了，醫生說你長時間沒進食，再拖下去胃要落毛病的。”
    “我那破胃還哪有保養的價值。。。話說回來，你公司那邊還有事吧，你回去忙吧，我這沒事了。”
    “不過你還。。。”
    “淩修嶼讓你在這的吧，他就愛小題大做。。。你回去吧，我不要緊，不會出事了。”
    “雖然現在問不太合適，但可以的話，能告訴我是誰。。。”
    “我不知道。”季子淵打斷他，搖了搖頭，低聲笑了笑：“我樹敵那麼多，哪知道是誰看不慣我。。。況且，那晚什麼事都沒有，你記住了。”
    “淩總很擔心您，畢竟您出了那樣的事。。。”
    “哪樣的事？我出了哪樣的事？”季子淵情緒變得有點激動，可還是盡力克製住了，長出一口氣似歎息似的說了一聲：“抱歉，我沒有對你發火的意思。。。你沒事就回去吧，我這不用人照顧。”
    “逃避也解決不了事情。”林贇的態度忽然變得很強硬，一板一眼教育上了季子淵：“淩總很擔心，你這次出事不是小事情，依淩總的性子肯定是要討回來的，你何必在這死不鬆口？”
    “你讓我說什麼？說我他媽的被一群男人強奸了？還是說什麼？被拍了那種照片被威脅是不是？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是不是我說了這件事就可以回到沒發生的樣子？我給淩修嶼造了這麼多孽，報應在我身上我活該，我不會牽連他！怎麼我想給自己最後留一點尊嚴也不行是不是？非要我不知廉恥把這些話都說出來才行是不是？你回去告訴淩修嶼，我季子淵他媽的就算身敗名裂了也不會牽連他一絲一毫！而你林贇，沒有事就滾，你他媽願意和我這麼髒的人說話是不是？你不嫌惡心麼？滾！”
    林贇愣了，其實他並不清楚季子淵那晚到底怎麼了，剛才隻是為了套他的話故意說的，卻沒想到得到的是這一連串的話。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淩總也沒有。。。”
    “我求你了，走行嗎？”季子淵攥緊了身上的被子，頗為痛苦地搖搖頭。
    他這樣的姿態，無論林贇說什麼，他都沒有勇氣聽下去。
    不管林贇說什麼，他終究是髒了，再也配不上林贇了，如果配不上，就不會再招惹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真正喜歡上哪個人，真的會想給他最好的。
    可他沒有了。
    林贇在床邊站了很久，半晌轉身走了出去。
    剛才一直逼人走，等人真的走了，季子淵才徹底覺得心裏空落落了一塊。
    坐在那放空了很久，等他坐得累了打算躺下繼續睡的時候，忽然見林贇氣喘籲籲地回來了，手裏還提著一份早餐，朝著他笑了笑：“多少吃點吧，也該餓了吧？”
    季子淵覺得眼眶發熱，低頭捂了捂眼睛，忍不住喃喃了一句：“你這呆子是不是聽不懂人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