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臨鏡語 第四章 唯戀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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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左相浮欏,叩見魔後殿下。殿下萬歲萬安。”一大清早,墨魘傾去了正殿還未回來,玉君翎吃著東西無聊之際,浮欏,卻來了。
“左相大人不必這麼多禮,玉君翎不敢當,可別再叫魔後這一稱呼了。”玉君翎夾菜的手一抖,對於浮欏對自己稱呼,心裏一陣無語。想他玉君翎現代十九歲好青年一名,現在竟然被一魔叫做魔後……他心裏總是受了一點創傷的。
這就叫壓迫,這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是魔君啊,自己是在人的地盤上啊。要是忤逆了人的意思,命就可能像木枝一樣,被人清脆一聲的折斷了。自己才十九歲,生命總歸不能讓它提早逝落,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玉君翎捏著筷子在碗裏戳來戳去,麵上依舊麵無表情,心裏早已開始混亂。
浮欏起身仔細的觀察了玉君翎,低頭微微一笑。果然是玉公子……不隻是麵容姿貌,更是腰間那獨一無二的靈玉,與主子的為絕配的白玉。君翎,歡迎回來。浮欏暗暗在心裏說了這樣一句。
這樣,主子大概,就能真正的,是主子吧。
觀察完畢,浮欏拱手:“殿下說笑了,殿下
是陛下親自所說要娶之人。陛下已經對我們下了命令,見殿下,如見陛下本人。若是敢不尊殿下……後果自負。”
這話重點隻在最後一句。雖然主子這命令對於他們幾個一直在主子身邊的人沒有什麼效用,但關鍵是,君翎是轉世輪回,記憶封閉,不記得他們……
浮欏的話沒能讓玉君翎從他的內心世界跳出來,浮欏抬眸略疑惑的又喚了幾句,終是有了反應。
“嗯……浮欏是吧,既然魔君……魘都這麼說了,我就不為難你們。隻是,私下裏對著我的時候,還是叫名字吧。”現代生活了十九年,不說討厭,隻是不習慣這古代。這種等級之分的尊稱,他不喜歡。玉君翎放過那碗裏被自己戳的不成樣的米飯,有些不忍直視。好像他……又飄了。
浮欏勾唇而笑,不知是在笑玉君翎說的話,還是另有其他。“既如此,浮欏多謝殿下。”主子見著君翎才一天吧……居然進度這麼快,已經讓君翎重新喚起專屬稱呼來了。該說主子不愧是主子。
玉君翎不知道浮欏心裏所想,不然絕對一副沉重的表情。喚墨魘傾為魘,實在是被威逼利誘的。雖然……也怪自己抵不住誘惑。時光倒回昨晚——
“你……是準備要在這裏休息麼?”玉君翎進了內室,發現墨魘傾也跟著自己一起進來,吃驚的睜大眸子指著他。墨魘傾見他吃驚的表情,暗在心裏歎了一句,小翎還是依舊的可愛。稍許歪頭,對著他優雅而帶寵溺一笑:“小翎認為呢?我們可是一對戀人,戀人之間,不就應該一起麼?”
玉君翎默言……魔君陛下,誰告訴你我們是…戀人了?兩人皆是男子,且他這個身體並不是自己的,稱為戀人,玉君翎的心裏總有一些別扭,也不知到底因為什麼別扭。但,僅僅隻是別扭。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聽到墨魘傾這個稱呼的時候,是有一種欣喜而存在的。這欣喜,不是出自於這原主的身體,而是出自於,屬於他的,玉君翎的靈魂。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迷茫了。自他見著墨魘傾的第一眼起,仿佛就有一種東西從他的靈魂之內伸展出,從他的心裏破芽,以不知如何形容的速度繞滿他的整顆心,正慢慢綻放最美的姿態。這種東西,或許他明白是什麼,也或許不明白,不過這是他靈魂深處而出的東西……是,所謂前世?
墨魘傾發覺著玉君翎正在發呆出神,搖頭頗為無奈。這麼一個隨時愛出神的習慣,經過了這麼久,自己以前說了這麼多次,就是不記得改。小翎啊小翎,拿你真是沒辦法。
玉君翎思緒飄得很遠,墨魘傾走到了他的身邊他都沒有反應。對於這個,墨魘傾挑眉略帶不滿,到底是什麼讓小翎能想得這麼入神,連自己到了他身邊也沒反應。魔君陛下不高興,附身湊到人耳邊,啟唇就咬住了人的耳垂,滿意的瞧著人身子一抖,回過神來。
“你……你幹什麼……”玉君翎像一隻炸毛的貓一般捂著自己的耳垂瞪著那重新高興的魔君,臉上升起可疑的紅暈。這副模樣撩得墨魘傾再次傾身在他臉上輕輕一吻,玉君翎的臉徹底算是紅了。
“你……你……”很好,語言能力也喪失了。墨魘傾勾唇一笑,眼裏滿是滿足,伸手就把人摟進自己懷裏:“小翎,我告訴你的,我叫墨魘傾,專屬於你,可以稱呼我為魘,也隻能稱呼我為魘。小翎不這麼叫,我也就隻能給你點懲罰咯。”咬著懷裏人紅焉的臉,話語略帶了一絲得意的威脅。
玉君翎頭腦混亂極了,支吾著也說不清楚,良久之後,才垂著頭似是掩飾不好意思的模樣,輕聲而語:“…魘…”。
這個字,他不是不認識,而是萬分的熟悉。脫口的瞬間,眼前攤出一副畫麵:一白衣人兒歡快的踏著腳步追著在他之前緩步沉穩的墨衣人,在畫麵將消散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甜脆半稚嫩的聲音,下意識的,玉君翎啟唇,和著而出:“魘傾……那我便喚你魘,好不好?”
墨魘傾聽見這句無意識之語,神色忽然變得複雜。看著懷裏人兒又是出神的表情,掩了眼裏的悲痛,加大了摟著人的力度。「小翎……絕對…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我在你身邊,一直…」
後麵等玉君翎回神的時候,他已經被墨魘傾抱著睡在了床上,稍許掙紮無果之後也就放棄了,就這麼一天的時間,發生太多的事,他累了。曼珠沙華的氣息環繞,很快的,他便安靜的睡著了。
——以上,玉君翎回憶結束,才發現自己又飄了很遠很遠。浮欏看著他嘴角而掛起的笑容讓他感覺不大好,在他心裏,慢慢的卻是有了點認知。出自於玉君翎的靈魂,這是……前世今生麼?他不能確定,也不能否定。畢竟這種種感覺和回憶,真是出自於,屬於他自己的,靈魂。從深處而出,可見刻骨。
心上纏繞的那藤蔓,已經在玉君翎不覺的時候,慢慢的開出了花骨朵。就等著,在有那麼一天,絢麗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