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又是陰雨綿綿。
    天水的氣溫更冷了，沒幾天就要到進臘月了。學校的學生也快放寒假了，最近一次聯係局裏，隱隱暗示他可以回去過春節。
    林寒識不清楚這是不是組織變相譴責自己，因為執行任務的進度過於緩慢。據說梁錚已經成功繳獲了兩三次走私貨運，相較自己而言，不可謂大放光彩。
    沈向北最近這些日子也是在頻繁出現，林寒識不清楚是否對方已經打消了對自己的懷疑。
    自從上次他給自己送了那些電器後，林寒識住的小樓再也沒被勘察過。
    打他住進這裏，他每次出門前，都會在衣櫃、門口等位置用塵土揚滿灰塵，門縫間也會用頭發絲小心係住。在這住的不短的日子中，幾次三番都會有別人背著他進來過的痕跡。
    但從上次以後，屋裏麵到現在為止僅僅被搜查過一次，而且還是沈向北送東西的隔天。從那之後，再也沒有過被搜查的痕跡。除此之外，他還察覺到在一樓大廳的角落裏，被安裝上了兩個竊聽器。
    他隻能佯作沒有察覺，心裏對沈向北的忌憚又加深了幾分。最要命的是，沈向北在背後做了這些事情後，人前仍然可以一副吊兒郎當的地痞模樣，臉皮厚到可以沒羞沒臊的徘徊在林寒識身邊。
    不過，他似乎改變了決策。
    自那次二人發生爭端之後，沈向北在行動上再也沒有半分僭越，頂多口嗨占一下口頭便宜，並且還扮演著癡情人設，動輒要上演一出忠心守護的戲碼：
    或者在學校院子裏等他上課，就什麼也不做，隔著窗戶看著他講課，一坐就是整個下午，見麵後也不過寥寥兩句話；或者大清早砸開門，隻為了送瓶牛奶或者一份早餐，林寒識頭發淩亂甚至帶著起床氣，對方卻隻是叮囑他吃幹淨；再或者，端著一鍋熬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母雞湯送過來，隻是為了讓他補補身子……
    長久以往，林寒識幾乎真的以為沈向北是在認真的追自己。倘若，他不知道對方的背景跟職業…倘若，他不清楚自己被監控以及搜查的事實的話。
    在這些前提下，他的心裏隻覺得沈向北對自己的目的不單純。這樣一個心思縝密、遊走在灰色地帶的黑道頭目，即便真的喜歡自己，又能有幾份真情？
    林寒識甚至覺得可笑，對方做的這些戲碼，不過是為了樹立深情人設。
    不過他真是好奇，沈向北到底是不是這麼閑？會有這麼多的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照理說，像他這種身份的人，行事強硬一些、霸道一點，在他看來應該是正常的，如此大費周章，反倒讓林寒識心生疑慮，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敷衍的配合。
    因為沈向北販賣的深情人設，平日裏常見的那幫小混混，諸如阿四等人，見了他也都畢恭畢敬的尊稱一聲林哥，弄得林寒識簡直哭笑不得。
    也是因為沈向北不間斷的糾纏，他已經連續兩周沒有跟組織聯係過了。
    這兩天綿綿下了幾天雨，氣溫驟降，沈向北可能也在忙，總算給了他點空隙。看著下午烏雲稍稍散開，林寒識終於等到幾乎，背上畫夾再一次走上了熟悉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