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精誠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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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以繼日地趕回了鏡湖山莊,憐生身心俱疲,下馬的時候都險些摔著。
玉生在半途和他們分開,獨自去往十裏畫莊,兩地相隔不遠,等看望過莫問,憐生再去和段青討論聘禮的問題也不遲。
莫問的氣色好了好多,原本消瘦得不成樣子的身形長回了不少肉,看著再也不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了。
“公子。”阿靖看到葉舟,轉告了一句話:“老門主說,小公子他帶走了。”
葉舟平靜地說了一個字:“哦。”
“……”憐生不由好奇,“他真是你兒子麼?”親生被帶走了就這反應?
葉舟並未作答,他看著憐生,問:“你不是困麼?”
不說還好,一說他就困得不行,擺了擺手就往客房跑,跑太快,他和剛進門的寧承天撞了下。
“看慣了你的另一張臉,這模樣倒是不習慣了。”雲恒在笑著說道。
寧承天把他的臉扳回來,“你隻要看我的臉就夠了。”
雲恒在:“……”
憐生耷拉著眼皮:“要敘舊等我睡飽成麼?”
寧承天和雲恒在同時側身,給憐生讓道。憐生跑了,葉舟讓阿靖去廚房做點吃的,他關上了房門,轉過身對寧承天道:“我想請你們幫一個忙。”
寧承天看向他:“什麼?”
“查個人。”
雲恒在坐在桌邊撐著頭:“何人?”
“昆侖居,千弄嫣。”
……
憐生睡飽,伸著懶腰出門,小灰拍拍翅膀飛到他肩膀上,親昵地蹭著他的臉。
“憐生。”阿靖迎麵走來,端著一碗麵,“公子說你起來會餓,我下了麵,你將就著吃吧。”
憐生一番感激過後,捧著麵碗狼吞虎咽起來。
阿靖看著他吃得滿嘴是油,問:“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休息幾天,然後去十裏畫莊。”
“去那幹嘛?”
“收聘禮。”憐生說:“我姐姐要嫁人啦。”
夭夭穀穀主嫁人,此事扔江湖上肯定炸開鍋,但玉生在三年前“當眾身亡”,她的身份,是要藏著掖著的。
憐生正和阿靖聊得風生水起,有人敲門,是葉舟。
“什麼事?”憐生把碗放下,嘴一抹,趴桌子上懶洋洋地問。
葉舟手裏攥著一封信,他遞給憐生:“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你。”
憐生皺眉,他接過來看,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臉上浮現慍怒之色,不過他看完後就冷靜了下來,不置可否道:“若廉王爺能待木良好,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是他們的事情。”
換作是當年的憐生,隻怕已經衝過去找廉王爺算賬了。
葉舟搖了搖扇子說:“子臻雖風流成性,但從未做有違道義之事,他自然虧待不了木良,隻不過,木良願不願意接受他的補償,我就不知道了。”
憐生把信放桌上,歎了口氣:“就看他能不能跨過這道坎了。”
葉舟的扇子敲在憐生的頭頂:“你還是多思量思量自己的事情吧。”
憐生捂著頭瞪他:“我又怎麼了?”
“你以後,何去何從?”葉舟扇子一張一合,挑起他的下巴,頗有地痞調戲良家少女的架勢。
阿靖在一旁,呆若木雞,看著兩人越來越近,他回過神,把碗筷一收,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充滿曖昧氣氛的屋子。
憐生抬手打掉葉舟的扇子,“我不想那麼早隱居,等姐姐成親後,我就去遊山玩水。”待在萬壑山那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和隱居沒啥區別。
葉舟定定看著他,目光灼灼。
憐生被看得發毛,他別扭道:“你……你不願意就算了。”
“你要帶上我?”葉舟問。
“廢話。”憐生迅速道。
葉舟喜不自禁地將他擁入懷中。
憐生不自在地在他懷裏轉了一圈,看到掉落在地的信紙,他說:“寫封回信給廉王爺吧。”
“寫什麼?”
……
回信用的是飛鴿傳書,雪白的鴿子落在廉王爺書房的窗台上,撲騰了兩下翅膀。
廉王爺擱下筆,抱過鴿子,解下它腿上的信件,展開的紙張上隻有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廉王爺把鴿子扔出窗外,他看著那句話,定了定神,揉了下太陽穴,他開口:“來人。”
很快有人進書房:“王爺有何吩咐?”
“備馬。”
“是。”
“還有,把小管事叫來。”
“是。”
木良正在核對王府的賬本,莫名其妙被叫去了王府大門口,一匹駿馬立在門口蹬著蹄子。
“王爺要出門?”木良問帶他來的下人。
“是。”
廉王爺很快就穿著便服出來了,他一個旋身上馬,穩穩落在馬鞍上,對木良招手:“過來。”
木良愣了下,緩緩走到馬的一側。
“上來。”說話間,廉王爺就把把他提上了馬,抱在了懷裏,“坐穩了。”
“王爺!”木良驚叫,“這、這……這成何體統?!”王府門口的侍衛紛紛行注目禮,看得木良無地自容。
廉王爺很自然地圈住他的腰:“我帶你去個地方。”
木良目露疑惑,不過廉王爺沒有給他發問的時間,他喝了一聲,駕著馬的飛馳起來。
駿馬停在了城外一處歇腳用的涼亭附近,廉王爺下馬後,又把木良扶了下來。
“木良。”廉王爺指著前方寬敞的道路道:“馬上有銀票和幹糧,你若是想離開,本王就放你走。”
木良睜大眼睛:“王爺這是何意?”
廉王爺垂下手,問他:“你不在意我們發生過的事?”
聞言,木良低頭,他當然在意,他不是斷袖,這種事是沒辦法一下子接受的。
“你不願,我不強求。”廉王爺緩緩伸出手,“但是你若是有一絲留念,我便許你一世安好,隻要我在一天,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廉王爺是何許人也,天佑城最風流的親王,對一個小管事許下這樣的承諾,說出去都沒人信。
“王爺,我隻是一個下人。”木良哽咽道,“不值得……”
“值不值得本王說了算。”廉王爺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
木良猶豫再三,他看了看馬匹正在啃草的馬,又看了看廉王爺遲遲沒有放下的手掌,他一咬牙,走到馬前,拉住韁繩。
廉王爺的神色有些落寞。
“王爺。”木良牽著馬走到廉王爺麵前,“我不會騎馬,咱們再不回去,城門一關,就要露宿荒郊了。”
“你說……回去?”廉王爺抬頭看著木良。
“嗯。”木良點頭,“除了廉王府,我無處可去。”
廉王爺欣喜地把木良抱上馬,然後自己翻身坐在他身後,一拉韁繩,調轉馬頭,往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