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下·飯桌之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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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桌子的魚,紅燒、清蒸、水煮、麻辣、油炸……應有盡有,光是魚湯就有好幾盆。
    寧承天看到這麼多魚頭都大了,最後招呼莊子裏的客人,一起吃。
    偌大的圓桌,圍坐了一圈子人。
    蒼雪和山陳三也在,隻不過都不怎麼說話,好在也沒人在意他們。
    不巧的是澤嵐不在,被他爹召喚回家,不然飯桌上他和聶天行有得吵了。
    “這麼多魚啊。”聶天行說話間,筷子已經伸過去了。
    “等等。”沈言拍他的手背,“要等盟主說動筷才行。”
    “管他呢。”聶天行筷子一拋轉到左手,照吃不誤。
    寧承天道:“大家不必拘束,放開了吃吧。”
    錦王爺也被叫了過來,和廉王爺挨著坐,兩兄弟一句話都沒說,氣氛有些僵硬。
    “姐姐,吃魚。”憐生不停地給玉生夾魚吃。
    玉生看著碗裏堆得高高的魚肉,笑容依舊:“我吃不掉這麼多的。”
    “多吃點。”阿靖說,“明兒你還要給公子下針呢。”
    “……”又不是什麼體力活,玉生納悶。
    憐生往葉舟嘴裏灌魚湯,葉舟撐得慌,便讓他停一停,再吃下去,他覺得自己以後都不會想雲台釣魚吃了。
    “葉舟的手好了,小憐生要跟著小穀主走麼?”聶天行哪壺不開提哪壺,“那樣我就很難見到小憐生了呢。”
    憐生吃飯的手一頓,他看向玉生,玉生默默吃魚,沒有什麼表情。
    錦王爺微微蹙眉,但沒說什麼。
    雲恒在倚著寧承天的胸膛,看著滿麵愁容的憐生,笑得高深莫測。
    “我想……”憐生慢吞吞地說,“我想回家。”
    家?
    知道憐生身世的人都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隻有玉生說了聲:“我也去。”
    錦王爺的臉朝著玉生的方向,“望”著她。
    木良後知後覺:“是你們小時候的家吧,現在還在嗎?”
    憐生道:“我想在清明的時候去祭拜一下爹娘,告訴他們,我找到姐姐了。”
    這麼些年,墳頭草都要及腰了吧。
    葉舟同意了:“我陪你去。”
    “不用了。”憐生搖頭,“我和姐姐去就好了,那裏,不怎麼好走。”荒郊野嶺的地方,說是窮山惡水也不為過,他不希望讓葉舟看到自己的家那麼窮困潦倒。
    玉生忽然說:“還要去一趟姑母家。”
    憐生問:“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想看到那些所謂的親人,他們是讓自己和姐姐分別那麼多年的罪魁禍首。
    “我和你的玉……”
    憐生拍桌而起,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隻見他憤然道:“她居然厚顏無恥地拿了?!”
    聶天行咬著筷子:“什麼玉?”
    木良想起來憐生有和他說過,便解釋道:“小孩子滿月時,父母要送玉,希望他們健康成長,這是憐生家鄉的傳統,憐生的爹爹是玉匠,用了珍貴的玉料雕了一隻小老虎,一尊玉觀音。”
    沈言說:“若是為了這個,大可不必跑那麼遠,我們家有一處玉礦,你們要什麼樣的玉料?”
    憐生搖頭:“不是這樣的,那個玉……”他莫名難以啟齒起來。
    木良把他的話接了下去:“是玉生姐姐的嫁妝,按照當地風俗,拿了玉觀音,就要娶、娶……”木良眼睛瞥著玉生,也說不下去了。
    “……”
    一桌寂靜。
    阿靖張了張嘴:“不是沒有玉觀音她就嫁不出去了吧?”
    雲恒在眼珠子一轉:“那個玉老虎有什麼寓意呢?”
    憐生一愣,沒想到雲恒在會問這個。
    葉舟也好奇起來,“女子是嫁妝,男子是不是聘禮呢?”
    “是啊,這玉和定情信物差不多。”木良道。
    憐生咬咬牙:“我不娶妻。”
    所有人都愣住,雲恒在看向葉舟,玩味地笑了。
    葉舟問:“為何?”
    憐生頂著玉生變得冰涼的視線道:“就、就不想,我……我不想和姐姐分開。”那時候是覺得,成家了,誰來照顧病重的姐姐呢?所以把玉老虎塞進了玉生的包袱裏,萬一姑母不給她看病,就讓她變賣了玉老虎自己去找大夫,日後也能成為找到姐姐的線索。
    現在想想,自己的行為有點蠢……好吧,很蠢。
    玉生放下筷子,“憐生,你再說一遍?”作為長姐,她有必要問清楚憐生這句話的意思。
    憐生哆嗦道:“姐姐,我、我、我……”
    “小穀主別生氣啊,小憐生是舍不得你。”聶天行幫他圓場,“而且你想想,如果自己嫁出去了,也不就沒人照顧憐生了嗎?”
    廉王爺點頭:“憐生還小,除你之外也沒接觸過什麼女人,不想成家很正常的,我當年……”他的話硬生生斷開,因為錦王爺“看”了過來。
    “當年遊戲芳叢,男女通吃。”葉舟調侃道。
    憐生都快縮桌子底下去了,阿靖笑話他:“這麼大人了,你還怕你姐姐揍你不成?”
    玉生不會揍他,憐生倒寧可挨一頓揍,玉生生氣起來,會凍死人的。
    “原來都在這裏啊。”外麵晃蕩進來打著傘的段青。
    阿靖嘴角一撇,“這個人為什麼一定要打傘?”
    “因為他見光死?”木良揣測。
    段青笑道:“我隻是在展示我們家的商品。”
    十裏畫莊也賣傘的?憐生看著他傘麵上的蘭花圖案,明白了什麼。
    “估計賣不出去。”聶天行心直口快道。
    “我記得十裏畫莊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富豪。”沈言說。
    “那為什麼要親力親為地賣傘?”阿靖問。
    “或許這是他的興趣愛好。”憐生說。
    被評頭論足一番,段青也不氣,隻是打著傘又晃悠出去了,他這幾日雖在山莊裏,但行蹤不定,寧承天也當他空氣似的。
    “這個人,好奇怪。”山陳三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也覺得,哪有人一整天打傘的?”阿靖點頭。
    玉生想起第一次和段青見麵,他就打著把傘,隻不過是下雨,覺得打傘很正常罷了。
    “我聽不到此人的腳步聲。”錦王爺說。
    莫問道:“武功不在我之下。”
    聶天行兩眼放光,沈言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頓時扶額搖頭。
    “打傘的那個,我們切磋一下!”聶天行抓著筷子就衝了出去。
    ……
    好丟人,憐生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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