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下·一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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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沈言才回來,眼睛紅紅的。
此刻,聶天行跑去找人切磋,憐生得到葉舟的允肯去參觀華山,屋裏隻有葉舟。
“你日後有什麼打算?”葉舟問得直接。
沈言站在窗前,負手而立,頗有幾分看盡世態炎涼的味道,“我不知道。”
“即便是你要回沈家,你外公也不會同意了吧。”失去了唯一的女兒,沈言就是華山掌門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可不得好好寶貝著。
這房間背靠懸崖峭壁,從窗口望出去就是雲海翻騰,沈言的目光長遠,“我娘從未說過……我有個外公,還是華山派的掌門人。”
“江湖險惡,她應該是想保護你。”葉舟道。
沈言佇立在窗前良久,才問葉舟:“我該怎麼辦?”
“隨心就好。”葉舟說。
沈言一愣,隨心?他的心……向著哪兒呢?
……
向東?
向西?
等等,哪裏是東哪裏是西?憐生在一個岔路口原地轉圈,把自己轉暈了才作罷。
他迷路了,走了半天都走不回去。
而且這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太可怕了。
繼續瞎轉悠,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刻著紅字的大石頭,憐生走近一看,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禁。
禁什麼?禁止通行麼。
憐生站裏在兩人高的石頭前發呆,這塊石頭後麵,沒有路了,這兒是一處崖頭,後麵雲霧在夕陽餘暉的映射下變成了橘紅色。
往邊上走了走,從側麵看,這塊石頭背麵居然有一條胳膊粗的鐵鏈,筆直垂下,看不到末端。
有點腿軟,憐生後退幾步,剛擦了一把汗,就被人拎了起來。
“你怎麼跑來這裏了?”聶天行拎著他晃了晃,“都到晚膳時間了。”
“迷路了。”憐生低著頭看自己的布鞋。
“小孩子就是麻煩。”把他放下,聶天行轉身帶路,“跟緊了。”
憐生跟著他走,走了沒幾步,回頭看了眼那塊大石頭,問聶天行:“那塊石頭上的字是什麼意思啊?”
聶天行頭也不回道:“鬼知道嘞,八成就是讓人不要靠近的意思吧,從那裏掉下去,沒有你家公子那種輕功,是上不來的。”
“他……真的那麼厲害?”憐生詢問。
“他手沒廢的話,我可能連他的衣服邊兒都碰不到。”聶天行感歎,“天妒英才啊。”
憐生垂眸,若是他手沒廢的話……就不需要自己了吧。
回到廂房,一個華山弟子正在服侍葉舟用膳。
“回來了。”葉舟道。
“嗯。”憐生在他身旁坐下,然後從那個弟子手中接過碗筷,“我來吧。”
那華山弟子行了個禮就帶上門走了。
“華山好玩嗎?”葉舟突然問。
憐生仔細回想今天的所見所聞,搖頭:“沒什麼好玩的。”也就風景壯闊了點。
“明日的論劍大會,你或許會感興趣。”葉舟道。
“是要比劍嗎?”憐生略有耳聞。
葉舟點頭,“聶天行也會參加。”
“那……你呢?”憐生莫名問了這麼一句。
葉舟反問:“你覺得我該用什麼拿起劍?”
這個問題夠蠢的,問這個問題的人也夠蠢的,憐生暗罵自己不會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
“吃飯吧。”葉舟起身,往外走,“我出去一趟,半個時辰後回來。”
憐生望著手中葉舟吃到一半的飯,有點氣憤:浪費糧食,可恥!
夜色彌漫,憐生鋪好床,聽到門開的聲音,“都過了半個時辰了。”。
沒有回應,憐生轉頭,卻看到一個黑衣人正關上門。
“……”
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與憐生四目相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憐生張著嘴,想大叫又不敢。
聶天行就在隔壁,隻要他喊一聲,就有救了。
可是這個黑衣人又沒有做什麼危害他性命的事情……憐生猶豫不決間,黑衣人衝了過來,把一塊手絹大小的破布往憐生懷裏塞。
麵巾下傳出悶悶的聲音:“這東西會掀起江湖上一陣血雨腥風,你藏好了,誰都不能告訴,包括你家公子,聽到了嗎?”
“……哦。”憐生傻愣愣點了下頭。
黑衣人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然後他破窗而出。
“……”
憐生都來不及告訴他那邊是懸崖,他就竄了出去,一下子就沒影了。
葉舟還沒回來,憐生點了燈,在燭光下細看那塊繡著歪七扭八線條的布,這是什麼?
撫摸著凹凸的線路,憐生奇怪著,外麵響起葉舟的聲音:“憐生,怎麼把門關上了?”
憐生下意識收起了布,去開門,“你怎麼才回來啊?”
“和華山掌門下了盤棋。”葉舟道。
“下棋?”憐生看著他的手,很想知道他怎麼下的。
“讓你久等了,睡吧。”葉舟道。
憐生去給他寬衣解帶,伺候他上了床,然後自己打地鋪。
“天還涼,你不必如此。”葉舟說,“這裏的空房也不少,再不濟,這床也夠大,不會像客棧裏那般擠了。”
來華山的路上,憐生在某一個微風徐徐的清晨,終於發現了自己每晚抱著葉舟睡得心安理得的恐怖事實,自此,再冷的天,他都打地鋪。
“那你晚上起夜怎麼辦?”憐生已經鑽進了被窩,枕著枕頭閉上了眼睛。
不多時,葉舟聽到了他的輕鼾聲,還有一腳蹬開被子的動靜。
“……”
這麼冷的天,但願他不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