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難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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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刺骨的冷,冷的渾身發僵,好像再不動一下就要凍死過去了。雖然腦子裏一直這樣想著,可陳言的身體就是動不了,陳言咬了咬牙逼迫自己使勁醒來,腰腹用力終於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借著昏黃的路燈看清楚自己身處何處之後,陳言猛然一翻身,嚇了一跳。入睡前,他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間,躺在了床上的,而現在的他竟隻身著單衣,筆挺的躺在房間窗外的那條馬路上。風大雪大,積雪已經在他身上蓋了薄薄的一層,怪不得他會覺得那麼冷。也虧他命大,幸好他努力醒了過來,不然一直在這裏躺著,不是被活活凍死,就是被路過的車子碾壓。
    可是不對,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個地方呢?陳言腦子還有一些剛清醒過來昏昏沉沉的感覺,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夢,難道,夢中的事情都是真的?他竟然在夢裏到了另一個世界?!抬頭著路燈,像是要從那裏麵看出什麼來,那昏黃的燈光幽幽暗暗都變得神秘起來。陳言翻身而起決定一探究竟,突覺手裏揣著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他緊緊握在手裏的正是睡覺前畫畫時用的那隻鉛筆。
    神色一凜,如果夢裏發生的都是真的的話,那巫鹹必定死必死無疑了。陳言想起夢裏最後巫鹹死的那一幕,雖不似在夢裏那般讓自己痛的極致,但卻還是像是被鈍器擊中,有種悶痛的感覺,心裏隻剩下一個想法,他要救他!
    聯係到夢境最後的大雪,以及醒來後自己身處雪地的事實,陳言腦內靈光一閃,有一條信息似乎能夠說明一些東西。如果說夢境裏的發展與現實有一些時間上相接的話,那麼……
    不敢再耽誤時間,陳言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抓緊手中的鉛筆風一般的跑回家裏,幸好自家向來有在門口鞋盒裏留一把鑰匙的習慣,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父母解釋這大半夜的怎麼從外麵回來。偷偷摸摸回到房間,陳言立馬扭開桌子上台的台燈,抓起自己畫的那副畫一看,果然,畫中的不死鳥眼神通紅嗜血,從嘴裏噴出火來,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
    別無他法,隻能一試了。陳言手忙腳亂的從自己的畫具中拿出橡皮,擦掉畫中不屬於自己畫的那部分,照著記憶力的樣子重新把那副畫還原成原來的樣子。再三檢查,直到確認再找不到不同之處了,才放下那副畫,雙手合十,這次祈禱的無比用心,希望自己再回到那個地方。
    做完這一切,陳言迅速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等待著再次入夢。興許是心誠所致,這次他的睡意來的特別快,不消片刻便達到了似睡非睡的臨界點,眼睛、心神都開始迷蒙起來。直到一聲響動,耳邊破裂聲再起,陳言遲遲不敢睜開眼睛,隻怕看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場景。等了須臾,耳邊風聲烈烈,有一些別的聲音參雜其中,可卻始終等不到最想聽到的那一聲斷喝,陳言狠了狠心咬牙睜開了眼睛。
    哪想這一睜眼,卻讓他一時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該說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還是未有成效,眼前的場景雖還未至巫鹹死時,卻也已經過了自己期望的初到此處的時間。此時,西王母已率諸神群起而攻之,層層圍剿巫氏一族。時間不允許陳言多想,隻想立即殺進重圍去救出那個到死都不肯倒下的男人。
    不愧是上古神物,不死鳥似是明白他的心聲一般,抖動翅膀,帶著陳言衝破屏障直至巫鹹身旁,斜身掠過,傷了巫鹹近旁試圖偷襲的兩個小神,穩穩的停在了他的身邊。陳言無師自通,也對駕馭這個神鳥愈加的輕車熟路起來,臉上的表情毅然,沒有看向巫鹹,卻對西王母一眾投去決然目光。
    看到這個變故,眾神紛紛麵露異色,一時之間都忘了動作,停下了纏鬥,麵麵相覷。豈止眾神一頭霧水,就連站在自己身邊的巫鹹,看著這個突然從對立麵殺出來似乎是在來幫助自己的人也明顯滿腹狐疑,看向他的眼神裏殺戮之氣不減半分,眼睛眯了眯像是要看把他的心事看穿。
    陳言側頭看向對方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在意的勾起嘴角衝他一笑,隨即回過頭目若寒霜,一劍砍斷了朝巫鹹飛射過來的箭直呼“小心”。他這一動作,剛剛還不明所以的諸神立即回過神來,明白他是叛了變,滿臉的難以置信,眼神越發的凶狠起來,紛紛高喊著口號向他們殺來。沒有時間詢問,更不需要解釋原由,兩人像是相識多年,配合默契的重新投入戰鬥中。
    雖還是以少敵多,雖還是死傷慘重,雖還是被諸神層層圍住,但因為有了陳言的加入,巫鹹的這邊的局麵比剛才好了很多。兩人背對背禦敵,一人顧著一個方向,不必擔心腹背受敵的情況。再加上陳言意識本體還保留原來的能力以及記憶,對原同伴的招數以及弱點相當熟悉,兩人配合下來,剛剛還處於劣勢的巫氏一族開始隱隱有反擊之勢。
    一直在一旁觀戰的西王母,看到了這個變故以及局麵之後簡直怒急。拂袖回身,騰升數丈極寒的目光盯著巫鹹身邊的陳言,咬牙開口道:“子從,你可知你自己在做什麼事情?”
    子從?這個名字雖不曾在什麼資料中見到過,也未曾聽他人喊起,但陳言直覺她喊得是自己。手中動作不懈怠,陳言餘光都不肯撇過去一下,冷靜答道:“子從甚是清醒,自是知道自己在什麼。”
    語氣淡淡,聽到西王母耳中卻足夠令她氣絕,壓住心頭燒的極旺的怒火接著他的話道:“明知故犯,難道你也想灰飛煙滅不得超生嗎?”
    陳言心裏一凜,如果他在這裏死了,那麼在真實世界,自己還能醒過來嗎?這一下的愣神,動作一慢,一把仙劍直直朝自己刺了過來,陳言連忙回過神閃身躲過,但胳膊上還是被仙劍劃傷。事已至此再去考慮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陳言打起精神,朗聲說道:“如果違背自己意願方能苟活,那子從情願灰飛煙滅。”
    聞言,西王母當即怒不可遏,單手捏訣,口中念念有詞。隻見一道金色的符咒自西王母指尖飛出,透過層層圍剿,直擊陳言胸口。陳言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出,直接彈飛,從不死鳥背上擊出數丈,倒在斷崖盡頭。不死鳥悲鳴一聲,立刻掉頭朝他飛去。
    巫鹹看他被擊中,眼神怒目圓睜,收起重劍返身就要去救。奈何少了陳言的幫助,後麵的兵卒立刻圍了上來讓他無法脫身,隻能再奮起抵抗兵戈相見。
    看著地上護住胸口動彈不得的陳言,西王母收回視線看向巫鹹冷冷出聲:“巫鹹,現在投降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聽到這句話,已經倒在地上話都說不說的陳言,突然瞪大眼睛目光可恐,連忙搖頭,可始終說不出話來。不死鳥在身邊,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低頭蹭著他的後背,嗓子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是在心疼他。終於陳言一口老血咳出,急咳兩聲聲音嘶啞的衝巫鹹喊道:“巫鹹,認真禦敵,別聽她說話!!”
    可是話雖出口,為時已晚,巫鹹一手支劍擋住看過來的兵器,眼神微冷朝著西王母掃了過去,神情裏盡是厭惡之色。正是此時,眾神齊齊揮舞手上的兵器往巫鹹砍去,陳言大驚失色,心口疼的像是被人挖了心,蒼白著臉拚死起身飛了上去,巫鹹手中重劍應聲而斷,一把仙劍朝胸口直刺而來,在刺進巫鹹胸口前,被陳言用身體迎了上去,劍梢刺入腹中半寸。
    劍一入腹,所有人都愣住了,雖然子從已叛變,但畢竟曾是自己的同伴,親手殺了同伴這種事情,如何也是沒那麼容易接受的,一時之間無人再敢動作。
    看著懷裏眼睛半眯,氣若遊絲的人,巫鹹雙眼通紅仿佛嗜血,雙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捧著陳言的臉,一聲一聲的喊著他醒一醒。喊了數聲仍不見他有任何反應,緩緩抬起頭來,嗜血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天庭眾神,似是要將他們生吞活剝。抬頭衝天怒吼一聲,抱著陳言站起身來,對所剩不多的族人喊道:“收兵,回族!!”氣勢將西王母都鎮住幾分,不敢命人阻攔。
    陳言被西王母所傷,又被仙劍刺中,意識上早已支撐不住想要暈死過去,可始終牽掛巫鹹情況,不肯閉眼。聽到這句話,感受到沒人阻止他們的行動之後,身心俱疲的陳言終於對抱著他的人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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