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皺著眉重複著抽出送進的動作。
    身下的女人四十多歲，卻仿佛要扭成一朵花。
    快要達到頂點的時候，女人伸出手臂想要送上自己的唇，男人忽然低頭俯在女人肩窩，痙攣著射出。
    躲過了女人豔麗的嘴。
    李正叼著煙倚在床頭，往牛仔褲裏套自己的一條腿。女人慵懶地纏過來，撫摸著男人的眉頭，笑道：“我喜歡你做愛時皺眉的樣子，性感死了。”李正吐出一口眼圈，邪笑道：“我也喜歡你做愛的樣子，騷死了。”說完把嘴裏的煙塞到女人嘴裏。
    女人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張卡塞到男人手裏，皺著眉說：“最近我老公看的緊，這些你先用著。”
    李正接過卡，邪笑著拋了個媚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寂寞的人，
    卻不少。
    坐在車裏的男人30多歲，麵貌一般，要說帥也說不上，頂多是身材修長，眉眼端正。但冷不丁挑著嘴角一笑，卻有那麼點味道。
    這樣有味道的人，總能引起一些女人的注意。
    尤其是那些閨中寂寞的人妻。
    寂寞的女人，最想要的，李正不費什麼力氣就能給。
    而這些女人倒貼的，不拿白不拿，為什麼不要呢？
    李正拿著手機，微信的列表一滑，一大趟女人的名字一一掠過眼前。
    他忽然覺得很煩躁，反手扣下手裏的手機，一個拐彎停到一家小店前麵。
    店鋪不大，味道卻很好，安安靜靜的，李正很喜歡。
    “啊啊啊啊，媽你快看，這個這個，電視裏這個，就是我最喜歡的那個明星啊！！”
    安靜的店裏，一個少女的聲音直愣愣闖進李正的耳朵，他下意識往櫃台的方向看去。
    一個梳著清湯掛麵頭的清秀少女激動的臉都紅了，使勁地朝飯店裏掛著的電視方向指著。
    櫃台裏老板娘笑著敲了少女一下，說道：“多大了還咋咋呼呼的，不怕人笑話。”少女一縮頭，四下打量，就在李正馬上要與少女的目光撞上時卻忽然扭開了頭。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櫃台中母女倆的對話聲小了很多，李正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少女瑩白的臉上掛著可愛的紅暈，眼睛中仿佛盛著星星般耀眼。
    他忽然很想知道，少女喜歡的偶像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正放下筷子，走到櫃台前麵。
    “結賬。”
    老板娘低下頭算賬，李正抬頭看向電視，電視上正演著一個綜藝節目，裏麵明星很多，也不知道哪個明星才是少女喜歡的那個。
    他側目看了一眼少女，少女完全沒有理會來結賬的是什麼樣的人，全身心地沉浸在看到偶像的喜悅之中。
    他這一輩子跟很多女人說過話。下流的，挑逗的，充滿欲望的。
    但那一瞬間他真的很想，不帶任何目的的，隻是想問問。
    誒，你喜歡的，是哪個人啊？
    “84。”老板娘笑著說。
    李正掏出錢包給了錢，最後還是沒有問出那句話。
    後來，李正去那家店去的更頻繁了。基本上每次和那些女人上過床都要去那家店坐一坐。
    偶爾能遇到少女。
    少女看起來很乖巧，會幫老板娘收拾桌子，但大多數時候老板娘是不讓少女做事的，看的出來很疼她。
    李正手裏拿著筷子，定定地坐在老位置——能清晰看到櫃台的座位上盯著少女的側臉出神。少女好像有所察覺，忽然轉頭看向李正的方向。
    男人嚇了一跳，趕緊低頭扒了一口飯。
    桌子上自己的手機倒映出男人剛毅的麵孔，火燒一般的顏色。
    李正嗤笑一聲，拍拍自己的臉罵道：“草，都他媽多大歲數了，還他媽……”說到這他愣住了。
    還他媽，
    幻想什麼呢？
    有一次坐在朋友的車上，朋友勾搭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富家小姐，開車去一中接人。李正坐在後座上，一抬頭的功夫，目光就被一個清秀纖細的身影攫住了。
    少女和一幫女同學一邊走一邊笑，仿佛說了什麼極好笑的事情，臉蛋誇張地鼓了起來，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鮮活靈動。
    路燈下，她青澀的麵孔，那樣可愛，
    而迷人。
    “正兒！正兒！！”朋友敲敲窗玻璃。
    李正回神，搖下玻璃。
    “怎麼了？”
    “草，你他媽瞅誰呢？叫你好幾遍了你都沒反應。走啊，下車，擼串子去。”說完摟著一個穿高中校服的女生大搖大擺地走了。
    吃飯的時候朋友揶揄了男人幾句，一個勁地問他那時候是在看哪個女學生。這時候朋友帶著的女高中生起身去廁所，他搬著凳子坐在李正旁邊淫笑著說：“哎，你要是看上哪個了跟我說，我讓我那妞給你打聽打聽。”
    李正不說話，隻是抿了一口啤酒。
    “你是不知道，這些女高中生看著純，上著可帶勁了，就說我這個吧，家裏有錢，活兒也好……”
    李正給了他一腳，拉長了臉：“你他媽閉嘴。”
    朋友揉揉腳，憋著嘴：“草，你還在這裝上聖人了。”
    “你他媽懂個屁。”扔下這句話，男人拿起外套走了。
    後來一中放學的時間，李正時不時就開車在這附近溜達，偶爾運氣好能遇到少女，他就把車停在一邊，目送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外。
    最近幾天，小城裏有了大事，一個強奸犯流竄到了城市中。
    李正幾乎天天開車在放學這個時間守在校門口不遠的地方。
    少女的父親近幾天也是天天來接，男人送了口氣。
    但是今天，李正發現，少女是一個人。
    他開著車，遠遠地跟在少女身後，拐了一個街區後，忽然發現，視野裏多了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
    陌生男人的步伐有規律地跟在少女身後，不遠不近，像暗夜中的野獸，伺機伸出爪牙。
    李正輕輕送了個油門，將車停在帽衫男人前麵，下了車。
    帽衫男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攔住他，他血紅的眼睛變得暗紅，抬頭猙獰道：“我勸你不要多事。”
    李正二話沒說，提著手中的棍子向男人攻去。
    一時間，寂靜的街道響起了沉悶的肉搏聲。
    看著倒在地上的猥瑣男人，李正也累的筋疲力盡。
    他苦笑，最近做的有點多了，有點虛啊。
    正當他轉身要回車裏的時候，後腰被刺穿的疼痛扭曲了剛毅的麵孔。
    強奸犯瘋狂的臉出現在李正視野裏。
    李正被一刀刺倒，強奸犯癲狂地拔出刀，一刀一刀地刺進男人的身體裏。
    天空，下起了大雨。
    “女人都是賤貨！！沒一個好東西！”
    李正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抄起棍子朝強奸犯頭上猛地一揮。
    雨越下越大。
    視野漸漸模糊。
    真好啊，他沒來得及碰到你。
    這算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冰冷的感覺襲遍全身。
    李正疼的呼吸都艱難。
    他想起朋友的話，
    他曾說，你不懂。
    你怎麼會懂呢？
    我這種肮髒的人，
    怎麼能去沾染。
    我怎麼舍得。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初遇的那個下午。
    李正走到櫃台前，朝少女問道。
    誒，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啊？
    少女清秀的臉一紅，靦腆地說道……
    可惜，我這輩子，都沒辦法知道答案了。
    男人終於閉上了眼。
    少女站在櫃台裏，下意識朝那個方向看去，她記得有一個帥大叔總來吃飯的，而且總坐在那個角落。
    “媽，那個大叔好像很久都沒來了誒。”
    老板娘從廚房出來說：“是啊，挺久沒看到了。可能搬家了吧。”
    少女心頭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失望。
    她坐在男人經常坐著的地方，左顧右盼，忽然，她看向了櫃台的方向。
    那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但很快，她拍拍自己的臉，最近言情小說看多了，腦子都變笨了。
    少女看著窗外的陽光。
    其實她一直想問，
    喂，大叔，你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