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驚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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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淅此時,又是怎樣一番經曆呢?
可謂是:一言難盡。
可以說,亦淅自從和羅修扯上關係後,兩個人一直處於相愛相殺,斬不斷理還亂的矛盾狀態。
難為知己難為敵,彼此吸引,彼此算計。時間長了,好似小孩子玩捉迷藏的遊戲:你有興趣藏,我就有興趣陪著你找。相互之間找到了維持興趣的支點。
隻不過,最令人無法預算的是,與日俱增的彼此吸引和依戀。
方亦淅與他鬥智,玩心眼兒,是成了習慣的。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聽話,因為羅修再三的叮囑而老老實實地守著家門,等著他回來。
大抵是羅修過於緊張的表現,喋喋不休的叮嚀讓他產生了無以名之的忐忑吧?!第一次放下了好奇心,任由心中疑竇叢生,還是忍住了要跟蹤他去親眼證實到底和誰見麵的想法。
信任,總要有一方先踏出一步。如此,便由我開始努力好了。
方亦淅暗暗給自己鼓勁兒。
為了打發掉兩個小時的時間,他破天荒地沒有上網,也沒有看電視;而是靜靜地窩在書房裏,拿起一本《百年孤獨》翻看著。
多年前已然讀過的小說,如今再讀仍是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生命的本質,是孤獨的。
亦淅讀到觸動心靈之處,屢屢掩卷歎息。
“叮咚。。。。。”清脆的門鈴聲傳來。
亦淅心裏狐疑:羅修是隨身攜帶鑰匙,很少有摁門鈴;那麼,多半的可能除了物業處的人員,就是快遞了。
信步走到門廳,打開了房門:外麵站著一位正裝打扮,斯文帶笑的年輕人。
“你找誰?”
亦淅上下打量了這個年輕男子一個來回,確定不是自己見過的物業人員;從穿衣打扮來看,也不會是快遞員。
年輕人的笑,掛在臉上,扯都扯不下來。
“您是方先生吧?我是羅醫生的學生。我有份論文在羅醫生這裏,我打了電話給他,他叫我來這裏取,說您在家。”
羅修擔任大學的課座教授,又親手帶著幾個頗為得意的學生,亦淅是知道的;他心下便沒有多想。再則,這小夥子又長得很端正,說話文縐縐的;更讓人沒有了防範之心,側身讓年輕人進了屋。
小夥子友好謙和,一個勁兒地向亦淅表示打擾的歉意;這般客氣,教身為半個主人的他,反有些不好意思。
亦淅邊在前麵引路,走進書房,邊問著:“羅醫生有沒有說,他把你的論文放在哪裏?”
“哦。羅醫生說,就在書桌上那一撂資料的上麵。很容易找。”
亦淅隨口應著,自己對著書案上的資料,認真地翻查。
冷不防,後腦被人用拳頭猛地砸了下去!
不是特別的痛,也沒有及時喪失神智;隻是覺得眼前金蒼蠅亂飛,耳朵裏嗡嗡亂響。。。。。。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風中稻草人般地搖搖晃晃,傾刻就要摔倒了似的。
亦淅使勁咬住嘴唇,強迫自己不要倒下。
年輕人這時,才凶相畢露——三下五除二,動作利落地掰過亦淅的身子,如陽澄湖的大閘蟹一樣,被瞬間捆了個結結實實。
亦淅昏昏沉沉,不明所以,一時間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勉強撐開眼皮,看著幾分鍾前還麵目可親的那個年輕人,微微發著愣。。。。。
“你。。。。。。是誰?要幹什麼?”好不容易地發出聲音。
年輕人不耐地衝他翻了個白眼,並未答話。轉而,掏出了手機按了一組數字。對著話筒,簡短地說了一句:“搞定了,你進來吧。”
一種令人腳底發涼的恐懼,無聲無息地爬上眼眶,眉頭。。。。。。亦淅這時,才感到遲來的害怕,又不敢冒然大喊大叫。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眼前這些人,情急之下立刻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隻好大睜著眼睛,膽戰心驚盯著那人:心裏呢,盤算起該如何做,才能逃出生天。
那年輕人也不含糊,從衣袋裏掏出一條黑巾蒙住了亦淅的雙眼,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不少。
亦淅悲哀地意識到,現在的自己,真的要聽天由命了。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實施綁架,絕不會輕易讓自己溜掉的。
雙眼被遮住,陷入驚惶的黑暗。。。。。。心裏沒著沒落的空虛,畏怯;似不著痕跡的水汽,一點一絲滲入全身的毛孔。身體,不可自製的顫抖。。。。。。誰知道,接下來會有怎樣可怕的遭遇呢。
方亦淅想不通,會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公然闖到家裏來進行綁架?他也不懂,自己哪裏得罪了人,惹來這般的橫事?自己多年來,活得夠謹小慎微,如履薄冰;不喜張揚,不愛炫耀;腳踏實地的做人做事。終究,是搞不清楚狀況,這幫人為了財,抑或是衝著其他的恩怨。
耳聽得房門打開,雜亂的腳步聲紛至遝來。。。。。想必,又有兩三個人進來了。
“動作快點,把他弄出去!”年輕人簡單地發號施令。
後進來的男人中,有人答應著,圍上來——身上被披了件長風衣,裹了個嚴實。隨後,連推帶架,踩著零碎的步子,踉踉蹌蹌跟著人家,身不由己地聽任行事。
雙目的功能消失了。聽覺和嗅覺,像是起到了代償作用,分外靈敏。他們身上的汗膩和青草味道,一縷縷鑽入鼻腔。
後腦,受到重擊後,就似得了後遺症一樣,散著鈍痛;攪得腦袋裏沉的像放了個秤砣。
人被粗魯地推上了車,左右兩側埋伏下了“保鏢”。
車內無人再講話,可以清晰地聽到車裏的人“砰砰”急促的心跳聲。坐在左邊的壯漢,身上很重的煙油味,定是個“老煙槍”無疑;少說一天抽兩包的那種。
方亦淅的嘴,沒有被塞住;大概是他們認為他沒有呼救的膽量吧。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處境:稍有個風吹草動,恐怕還未等到自己發出一句聲音,人先一命嗚呼了。這個時候,首要是冷靜下來,應對下麵可能會出現的糟糕局麵;不管怎麼說,想辦法拖延時間,爭取活命的機命,皆是上上之策。其次,才說到求救,和向誰求救的問題。
打定了主意,亦淅近乎是拿出一腔視死如歸的心態,武裝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準備和這些悍匪打一場“心理戰”。
“你們,想帶我去哪兒?”
“哪那麼多廢話!住嘴!”年輕人口氣強硬,並不凶惡。
“我得罪了你們嗎?如果我有得罪的地方,請你們明說,我會盡一切力量做出補償。但請別傷害我。”
方亦淅一點兒也不氣餒,枉圖好說好商量的打動人心。
“哼!”年輕人有點譏笑他的怯懦,沒好氣兒地訓道:“你還真是愛講話!再囉嗦我可拿襪子堵你的嘴啦。”
亦淅趕忙識趣地閉了嘴,不敢吭聲。
畢竟,已經向他們示好了,證明自己是全力配合的態度,完全構不成威脅。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惹怒他們;不然的話,要逃脫怕是難上加難。
路上顛簸了近兩個小時,亦淅什麼也看不見。但還是感到其中有一段路很糟,溝坎縱橫。坐在車裏,被顛上顛下,五髒六腑好像都移了位似的難受。胃裏泛上一股股的酸水,幾次張口欲吐,生生硬咽了下去。
不僅是他自己嫌髒,也怕萬一嘔吐,滿車的難聞的氣味,未嚐不會激怒這幾個人對自己奉上一頓老拳。到那時,吃虧的還是自己;不如此刻,稍作忍耐,以保平安。
這一路行來,亦淅用心地分析了一下,很大的機率自己正身處山區;或是人煙罕至的偏僻農村。“肉票”這種身份較為特殊,安置的地方一定是極為隱秘的。假如時運不濟的話,這條命也就交待在這裏了。
雖然,死得有點糊塗,也有點不甘。
這時,他腦海裏閃出個熟悉的麵孔:竟是林萱。那個埋身黃土,孤魂野鬼,無人可祭的薄命女子。
他詫異,在這生死一念的時候,自己會想起她。
以前,無論是愛,亦或不愛;恨時,亦或不恨時;他從來不會想到她。表麵上的戀人,實際陌生得恍如隔世。說到底,她並非全然的不好,隻是他愛不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辦法愛她。
其實,大半的錯許是在我;不在她吧。
轉而,悠悠一喟:今次,若果真命喪於此的話,也算是對那個愛過自己,且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一份坦坦然然的交待吧。。。。。。
以心生心,則心心不靜,念念歸動,從一地獄曆一地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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