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孰敵孰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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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人能夠按照自己的願望生活,不被強迫,阻礙,不遭受暴力,能自由選擇,成功地實現願望,避免可以避免的事;他就是自由的人。”
方亦淅,不可謂不深刻地在領悟這句話。
自由選擇,避免可能避免的事,都成了那麼簡單而又困難的選項;與他而言,可能是最大的奢望。
以身侍人,對於他不是第一次。
正因為不是第一次,才讓他覺得自己更加下賤。突破心理承受能力的抗拒和惡心行為,在麵對池衛時顯得微乎其微。
亦淅有點不甘心:這種代表著恥辱和墮落的事情,對於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人來講都是難以接受的。可偏偏,他必須得做,並且對著這個即將玷---汙自己的人,會沒有一絲惡感。
說實話:池衛,不討人厭。可以說,是一個很有情調和風度的男人。會帶給與他接觸的人,全然的放鬆和愉快。
隻是有一點,這裏麵,沒有愛。
恰恰“愛”本身,又不是肌膚相親便可以得到的。
好在,池衛沒有特殊癖好,又不是虐---待狂。他還對亦淅充滿了憐憫,和沒有放棄的追求。
衝著這一點,相處下來也不會很難。
方亦淅在心裏,幾番科學論證著自己的實際處境。
十幾個小時之後,當他對著一池碧水,悠然垂釣時,才對自己的庸人自擾會心一笑。
池衛,可能不是一個君子。但,他也絕不是一個所有行為都受下半身支配的禽---獸。
他,沒有乘人之危。
那天夜裏,方亦淅在浴室一邊洗澡,一邊說服自己能夠更自在地麵對和池衛的第一次親密親觸。
為了擺脫任人控製的局麵,為了可以盡快回到往日的生活,為了抓牢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須得邁出這一步,即使很艱難。
做了一個綿長的深呼吸,甩甩半幹的頭發,鬆鬆地給浴帶打了結——拿出刑場就義般的決絕,赤腳走出了浴室。
池衛,靠在床上,赤身虛搭著一件綢料的睡衣。
看著他出來,兩隻眼睛笑意吟吟,像是在羅浮宮裏欣賞蒙娜麗莎畫像般的投入,且神往。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混身上下的皮膚有一波一波的熱流襲來。。。。。。
空氣中,有著什麼樣的一種微妙,含蓄的東西在騷動著。
“洗好了?!”
池衛火熱的視線並沒有收回,但終於開口打破了這讓人燥動不安的氣氛。
“嗯。”亦淅點了點頭,應著。無措地垂下眼簾,想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才是最自然,也是最合適的。
“上來吧。。。。。。”池衛伸手示意了一下:“把浴袍脫了吧,穿著它睡覺會舒服嗎?”
亦淅的眼眸迎向他,裏麵浮上了一層怯怯帶羞的姿態。可肢體上並沒有故作忸怩——手指,一拉帶子,浴袍便如慢鏡頭回放似地無聲無息,滑落在腳邊。
身體,光華旖旎。
十分春色:七分羞怯,二分慌張,一分誘---惑。
亦淅稍微遲疑了一下,爬上床:握住池衛伸過來的手,倚在了他的懷中。
池衛的唇,就在這時落在了他的額頭。
這個人沒有讓他為難,沒有忘記羅修為他製訂的不準親嘴的規定,一直在小心謹慎地設身處地為他著想。
也說不出是不是因為此刻的氛圍實在太好,還是池衛懷裏的溫度太像四月裏和煦的春光,讓人容易神魂顛倒;反正,亦淅好像是出於本能反應一樣地回吻了一下他的麵頰。。。。。。。
這個吻,很輕,很淺。輕得像蝴蝶的翅膀掠過浮光,淺得像露珠滾過花瓣。。。。。。。
兩個人,卻都心滿意足。
一時間,房間裏靜悄悄的。語言,成了多餘的東西。
此處無聲勝有聲?
池衛的手,慢慢滑過滿是吻痕的胸膛——那些青紫的痕跡,在逐漸變淡;但還是奪人眼球地帶著挑釁的意味。
“昨晚。。。。。羅修可夠激烈的啊。”
池衛看著那些刻意為之的痕跡,像在看穿了製造者的心思,笑著感歎。
亦淅有點不好意思,說:“他也不是每次都這樣。昨天,不知怎麼了,就。。。。。。”
“嗬嗬。。。。。。”池衛道:“知道你今天要來我這兒,還弄出這麼多印子出來,他這是在‘殺雞儆猴’,給我宣誓主權呢!”
“你可別這麼說!聽著怪別扭的。他可能是存了這個心,但我可不是什麼‘雞’,你也不一定就願意當那隻猴子!”
亦淅聽著這話逆耳,心裏不舒服。半是嗔怪,半是玩笑地說了出來。
“對,對,對。我這話說得有點欠妥。”池衛看著亦淅在自己麵前放鬆心情,肯耍脾氣,定是不拿他當外人,心裏著實得意。
“不過,他就不怕給你留下這些東西,反而會把我刺激得對你做出更過分的事啊?”
“羅修說,你不會為難我。你這個人素質高,不一樣。。。。。。。”方亦淅很認真地看著池衛,由衷地說。
“我的確會不一樣。我希望,在你心裏,我永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池衛斂聲凝氣,無比鄭重地回望著身旁的人。
一句話,如輪回裏的一聲叮嚀,輕輕叩響著心門。
“那麼,好好的待我。。。。。。。”
方亦淅眸底千回百轉的思慮,化作幽幽一歎。
“我會的。。。。。。”
池衛一笑,把他摟得更緊了一些。大手,順著身體,來到了修長的腿。
掌下稍稍用力,分開了雙腿——亦淅沒有躲閃,乖乖地配合著。
池衛的眉,瞬間又擰了一下,露出疼惜的表情。
“這裏。。。。。。也沒有放過。。。。。。。。”
亦淅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大腿內側,斑駁,淩亂地一個個或深或淺的青紫,紫紅的痕跡。那裏,不僅僅是吻痕,還有非常明顯的齒印。
這時,他才發現,昨天和羅修到底糾纏到多麼忘情,放蕩的程度。
這些印子,在身體上,此時還可以熱辣辣地感覺到羅修齒尖唇角正在撕磨著自己——耳朵,不自然地都跟著燙起來。
“是啊,這是他咬的。。。。。。”
“這麼嫩的地方,使這麼大勁兒。得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消下去呢。。。。。。。”
池衛現在的心情,是說不出來的複雜。
方亦淅靡----色生姿的身體,對誰都構成致命的吸引力。他,也不例外。
他已經認識到了羅修對於方亦淅,幾乎是達到冷酷和變態的占有欲。通過這些痕跡,他可以感同身受地了解到亦淅所有的遭遇。
在心裏,他充滿了對這個男人的憐惜和寵愛;但也加深了對他的欲望和勢在必得。他要得到他,就得跨越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這個障礙,並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可以踢開的。
池衛,不是一個色令智昏的人。他對想要爭取的東西,總是亦步亦趨,有條不紊,煞費苦心。
何況,亦淅是一個值得他花心思的人。
他,憐愛地撫摸著亦淅的身體:指尖柔軟地滑過每一寸肌膚,好似訴說著多少年月累積的相思之苦。然後,重新抱緊了亦淅,在他心髒的位置別有用意地深吻了一下。
“早點睡吧。。。。。。你身體還不太好,要多多休息。”
池衛目似清流,語調和緩,完全看不出一絲的情欲之氣。
這下,倒是讓亦淅感到意料之外!萬沒料到,池衛會來這麼個坐懷不亂的戲碼。
“你。。。。。。說真的?那我可真睡了。”
方亦淅再次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探尋著池衛,以確定他不會反悔。
池衛見了他這副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不禁樂了:“怎麼?你還有點不甘心啊?是不是特別想讓我——幹----你?”
這是故意的耍弄,亦淅明白。
“那我睡了,你可不許再動手動腳的,反悔!”
池衛的臉色,凝重下來,飽含深情:“我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可要是現在幹了你,和禽獸也就沒什麼區別了。你來我這兒是休養身體的,不是為了讓我發泄欲望的。我池衛是好色,也真的想要你的身子,但總得等到你情我願了才行。要不然的話,還有什麼意思?以我的條件,又不是找不到人的。”
這話說得坦蕩真誠,入情入理,又不帶一點討好的意思。
亦淅聽了如果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他不僅感動,還感到慶幸,總算自己的好運氣還沒有全部的消失殆盡。
“你果然和那些人不一樣。。。。。”
“今晚,就允許我抱著你,好好睡覺,好嗎?”
池衛的嘴邊,泛著對他寵溺的笑,像在哄一個不肯聽話的孩子。
亦淅沒有說話,隻是往他的懷裏又蹭了一蹭。
池衛很欣慰,亦淅對他充滿了信任和依靠。抱過他的身子,兩人相依偎著,拉過一條薄被躺下了。
按滅了燈。
滿室黑暗裏,月光從窗口傾瀉進來,充溢著溫馨的流彩。
亦淅心裏有股暖流靜靜流淌,睜著雙眼,依稀耳邊可聞外麵草叢裏的蟲鳴。
如果,一生可以這樣依在一個人的懷中安睡,那該有多好!
隻可惜,一切美好的表相,往往都帶著殘不忍睹的內核。
想到此,泛到心頭是淡淡的酸澀。
“好好睡覺,不許胡思亂想,乖。。。。。。。。”
池衛的低語,有著暗啞的性---感。牙齒輕咬了一下亦淅的耳垂,好似小小的懲戒。
亦淅不再去想,聽話地閉上了眼睛。耳邊是池衛有力的心跳聲,莫名的安全感。
久違了的,安適,甜美的睡眠。
長於春夢幾多時?散似秋雲無覓處。
作者閑話:
家中裝修,耽誤更文一天,請大家原諒!謝謝支持!作者會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