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交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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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修太需要借助池衛的力量,和龐大的關係網。而池衛也抓住了羅修新項目資金鏈斷裂的軟肋。
他是一個商人,也是一個狡猾機智的投機份子。知道該在何時何地精準的出手,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在這條競爭殘酷的“食物鏈”上,每個人都要按照相同的遊戲規則來生存。
誰,也不例外。
兩個計議已定,正自閑聊。這時,方亦淅散散地從樓上走下來。
今天的亦淅,身上穿著家居的休閑白襯衫,寬鬆隨意。敞開的領口,麥色的健康肌膚閃著滑膩的光澤;迷人的鎖骨,淺淺半露。。。。。。下身一條鬆鬆垮垮的米色休閑褲,屐著拖鞋,步態悠然。慵懶中不經意流露出渾自天成的典則俊雅,風情入骨。
竟是不帶著一點的人間煙火氣息。
豈是瑤池宴罷?還從紫府歸來?
池衛本來就對亦淅情根深種不止一兩日了,又見他這樣風流瀟灑,不覺看得呆了。。。。。。。
一雙黑瞳,直愣愣地像帶了鉤子似的,直釘住亦淅。心裏,有如貓爪子在撓一樣的癢的難耐。
這樣的目光,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若無其事。何況,心思通透的的亦淅呢?他又怎會不懂?臉上像發了燒,若有若無地回避著池衛過於熾熱的眼睛。
羅修在旁,看戲一樣地瞧著這個狐狸的失態,暗自好笑。低低清了一聲嗓子,算是善意的提醒。
這下子,池衛才緩過神。
“你不是生病了嗎?不好好在上麵躺著,下來幹什麼?不是我們說話太大聲,吵到你吧?”
池衛的親和力磁場,給人的感覺就是出自真心,誠懇。聽的人,從心裏往外都覺得舒服,溫暖。
亦淅不動聲色地莞爾一笑,順著羅修伸過來的手,就在其身邊坐下。
開口說道:“我剛才就聽到池大哥來了,早就想下樓。隻是怕打擾你和修說正經事,才到現在下來。誰受得了總在床上躺著呀。。。。。。”
羅修的手,很自然地探上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極溫柔的動作。
“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不難受,還是低燒。除了渾身沒勁兒,也沒大事。”
池衛看著二人親昵的行為,心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自己心心念念得不到的人,在別人身邊柔情萬種。
他自問這些年也是閱人無數,留戀花叢片葉不沾身的;從未對誰如此上心過,如此著迷。偏偏碰到了方亦淅,對他若即若離,不晴不雨,可他就是放不下。
現在,對著其他人,倒提不起興趣了。
難道,真的像人家說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這低燒最不好了。說是大毛病不是,卻最容易弄成大病。如果總這樣,不如去醫院做個徹底的檢查吧?別耽誤了。”
池衛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緊盯著亦淅略為潮紅的臉。
亦淅倒不好意思了,“沒事。依我看,就是免疫力太低了,身體缺乏鍛煉。”
“恩。這倒是。你還是抽時間去去健身房吧,否剛那健身卡也白辦了。”
“不是不去,時間上總錯不開。最近,又很累。以後,我安排一下時間,去是肯定得去。”
池衛,抿了口茶,眼皮一挑,嘴角撇起一絲揶揄的笑:“亦淅,我才和羅修說呢,讓他多愛惜著你點兒。小心把你的身子累垮了。。。。。。。”
說過,故意眼珠在亦淅身上繞圈打著轉兒,似有著無限深意。
亦淅馬上會意,他指的是什麼。忙紅了臉,心下便有點不自在了。
料想,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裏玩的人,自己被羅修安排著陪了那幾個人的事情,池衛未嚐不知道。就算羅修不說,那幾個人也可能把這當成笑話講出來玩鬧的。都是風月場中慣了的人,池衛對自己本就有覬覦之心,這話更成了露骨的調戲了。
這一想著,感到一陣尷尬。
“嗬嗬。。。。。。。池大哥說笑了。沒那麼回事。修,對我很好的。。。。。。”
羅修也聽出了其中不言自明的意思,池衛這家夥是在試探自己,投石問路來了。
“哈。。。。。哈。。。。。我就說你這人,是個流氓,全是歪心思。把人都當是你嘛?我可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羅修笑彎彎的眉眼,透過鏡片,更顯得雅致倜儻,“亦淅這些日子生病,我正想著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讓他好好休息幾天。畢竟,城市裏的空氣不好。不太適合養身體呢。”
“休息?”亦淅搖了搖了頭:“哪有時間啊?工作都忙不過來,我去休息,老總得劈了我的心都有。”
池衛接了過來:“這倒是說錯了。你不把身體調整好,還怎麼上班啊?”
羅修也表示讚同:“就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身體。身體好了,多少工作做不得?就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隻怕也幹不好工作!”
方亦淅在心裏想接一句:我遇到你之前,身體一直都很好,從沒耽誤過工作。
但,也隻是在心裏的反抗,不敢把這話當真講出來。
他無奈地笑了,“你們說的,好像都比我有道理。”
“說起休假,我倒想到了一個地方。一個朋友在武夷山開了一個度假屋,設施極好。那裏環境清幽,空氣裏都是茶香,景色又美,最適宜養生了。他和我說了好幾次,請我去玩兒,我都沒回話呢。。。。。。。”池衛頓了一頓,探尋的目光再次掃向羅修:“羅修,如果你不介意,我帶亦淅去那裏住幾天,你看怎麼樣?”
這最後的問句,意味深長——持久地觀察著羅修的反應。
原本說到休假,還在興奮狀態的亦淅,聽到池衛的提出的要求:心髒猛地一縮,感到莫名的緊張。
又要,陪這個男人了嗎?
池衛對他的心意,早就了然於胸。暗地裏,他也曾沒少獻過殷勤,隻是沒想到他會堂而皇之地提出來,而且還是那麼的光明正大。
話外之音,這哪裏是讓他休息?不就是變相的伴遊嗎?
天下烏鴉一般黑。池衛費盡心思,對自己關懷備至;到頭來,要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身體而已。
亦淅心裏泛起酸澀——有點鄙視他的為人了。
羅修麵上一片平靜無波。
他了解這不僅僅是池衛提出的一個休假的建議,更是一個條件:一個他提供資金支持的條件。之所以以這種方式和口吻提出來,也無外乎是軟中帶硬,先禮後兵罷了。
他對方亦淅的心思,早就是司馬昭之心。
但,性格強硬的羅修又豈會是任人宰割?看人臉色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如深潭的眸子,蕩起絲絲漣漪:“你陪亦淅去外麵休養倒是好事,正好可以讓他養養身體。不過,去武夷山太遠了,我不放心。萬一身體個反複可怎麼辦?”
池衛的眼神,變得幽深清泠,冷冷地打量著羅修;複又落到不著一語,顯得幾分忐忑的亦淅身上。
“你不是在城郊水庫邊上有個別墅嗎?現在這個季節,那裏風景應該不錯。又臨水,涼爽宜人。不如,帶亦淅去那裏住兩天吧?又近,又可以休養,我也放心。”
羅修突然轉變的這個語氣,很明顯是給了池衛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底限。
池衛滿心以為羅修是要婉拒的,正想著如何迫其讓步。沒想到,他卻給了一個可以接受的選擇。即使打亂了自己原來的計劃,難免拂了心意;可至少還是有了可以和亦淅單獨相處的機會。
生意場上的人,談條件都知道要各讓一步的,才能達成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這樣看起來,羅修還是個聰明人,知道取舍。
這樣想著,那縷不快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剩下的,隻有喜形於色的心滿意足。
“就住兩天嗎?”
池衛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
“就兩天吧。他也有他的事情。”
羅修很認真地給出了答複。
池衛是個知進退的人,也就不再討價還價。他有信心,他和方亦淅的事情,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尤其是,在他得知了羅修對待方亦淅的手段之後,就更加有把握。
這方亦淅,早晚有一日,會心甘情願地愛上他。
“亦淅,別墅那裏風景不錯,條件也好。這兩天你就好好放鬆一下吧?!想吃什麼,玩什麼,別客氣,盡管和我說。”
池衛對著亦淅,滿麵含春地叮嚀。流露出來的細膩情思,都能擰出蜜來。
亦淅含羞帶怯,半是有情,半是無意,“那有勞池大哥照顧了。”
人生如戲,既然要演,何不演得別人痛快,自己也高興呢?
亦淅有意忽略掉自己的落寞,盡量表現得輕鬆。他厭倦了總是自怨自艾,寧願驕傲的墮落。
池衛一見他,瞳剪春水,英姿俊逸,更覺得心旌神搖,不可自持了。
亦淅忽然感到,腰上被人用力一握:那是羅修的手掌在搞怪。
這是何意?
在吃醋?還是在提醒?
早就料到,羅修有朝一日會將他送與池衛。經過了上次的事件,他這麼做,自己一點都不奇怪。可是,一旦他真的那麼做了,心髒就仿佛被人狠插了一刀:疼得失血,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這種深入骨髓的冷,讓他產生痛徹心扉的絕望。
羅修為什麼要抓那一把?他自己也沒弄明白。
隻是,看著亦淅對著池衛眼角留情,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有些無以名之的憤怒情緒——不受控製。
他,再一次把亦淅拱手讓人了。即便,隻有短短兩日。可是,有些事情,隻要你做了決定,就再也回不到原點了。
正如,他和方亦淅。
他很清醒地知道:亦淅愛他,也恨他。
他不敢麵對亦淅對他的愛,那麼對他的恨就顯得彌足珍貴了。隻要還有這恨在,亦淅就不可能離開他,不可能放下他;而他,也需要自己對亦淅的恨,來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牢不可破。
隻要能占有他,哪怕是用恨維係的,也是好的。
完全理智的心,恰如一柄全是鋒刃的刀:會叫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
池衛留下吃了午飯,又千叮萬囑了亦淅一篇話才告辭離開。
羅修心裏一腔的隱忍難發的懊惱,自去了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亦淅被悵然的心情弄得也是有些煩悶,自己躲進浴室衝水後,再次回到床上。
然而,睡意全無。
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還是躺不住。想起樓下書房裏的羅修,心裏總是有些放不下,便一步一步踱下來。
作者閑話:
各位親,由於家是裝修,瑣事纏身。偶爾更文不及時,請大家諒解。我一定會後補上的,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