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針鋒相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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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重來,不相忘處,把杯酒,澆奴墳土。
羅修,滿腔的清怨,一聲長歎。
在往日的時光裏,一下子滄桑了許多。。。。。。
正如亦淅所想,他拗不過羅修的安排:已被他接回別墅休養。這個人的獨占欲,有著讓人發慌的病態。
亦淅靠在臥室的大床上,神情裏還是沒有完全恢複的絲絲倦意。可是,在羅修的追憶下,自己頭腦當中的燦,仍是鮮活,明快,動人的模樣。
“你的分開,太輕易就說出口了。”
亦淅,深有感觸地對上羅修黯然神傷的表情。
“是啊。。。。。。我沒想到一語成讖。。。。。。早知如此,我怎麼都不會說那樣的話。。。。。。”
羅修懊悔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再怎麼樣的追悔莫及,畢竟都已成了徒勞。
“你,真的隻是迫於父母的壓力才和燦分開的嗎?”
羅修稍感心頭的刺痛:“你什麼意思?”
亦淅的唇角,勾起一抹輕笑:“我看不完全是這麼回事吧?你當時是真動了去外國留學的心思吧?!那個機會,對你,太重要了。。。。。。”
羅修的心髒,壓迫似的一緊——是啊,他本來就是有這個小心思的吧?為何自己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呢?離開燦,真的是家庭的壓力,迫不得已;還是自己為前途著想,私心作祟?
“我,負了他,是真的。。。。。。。”
羅修沒有直接回答,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灰心喪氣。
“哼。。。。。。。你家人的堅決反對,給了你一個可以體麵分開的借口。我說的沒錯吧。。。。。。。”
方亦淅好不容易,抓到了羅修的軟肋,根本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一想到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想到純真的端木燦曾真心錯付的這個人;他就不免刻薄起來。
“我沒有說,我是個好人。我從來就不是個好人。我很自私,這一點,我們是相同的。”
羅修,冷峻的目光掃向亦淅,似乎要穿透對方的胸膛,直擊他的心髒。
方亦淅,不由一怔——
是的,他也是一個自私、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本質上,他和羅修沒有什麼不同;所以,才產生吸引吧?
“所以,你報複我,懲罰我。。。。。。。你想對自己發泄的憤怒,全部用在我身上?你還真是恩怨分明啊。。。。。。。”
最後一句,分明就是在刺激羅修。因為,就對待燦的問題上,羅修做的是和亦淅一樣的決定;卻把隨之帶來的悲慘的結果,全部清算到了亦淅的頭上。
這本身,就不公平。
“你更是一個膽小鬼,毫無擔當!明明招惹了燦,卻不敢承認?讓燦一個人,麵對那些冷言冷語,指指點點,你難道不該遭到懲罰嗎?”
羅修痛心疾首的逼問著。
他可以想見,溫和如燦,在校園裏被孤立,受盡冷漠對待,是怎樣一種讓人難過的情景。而麵前這個始作俑者,膽怯地躲在一邊,放任事態的發展;他就抑製不住對方亦淅的恨意。
最冷,不過人心。
人的本能,就是趨避利害。人們,寧可相信耳朵聽到的不一定真實的是非,也不願意相信眼睛看到的清晰的美好。
當盲目的隨波逐流變成了大多數,極少數對美好事物本身堅持的人,就變成了另類。。。。。。
我們相信榮譽、相信地位、相信金錢、相信所有的一切;惟獨不相信善良。。。。。。。我們做著最肮髒的事情,卻從不肯直麵自身的虛偽、陰暗、私欲;我們習慣文過飾非。
不過,好在這不是人類發展史上做的唯一的蠢事。
亦淅慘淡地笑了,“是啊。。。。。。我活該。我當時太怕了,怕得要命。怕大家對我的恥笑,怕我前途盡毀。。。。。所以,我當了逃兵。負了燦,也負了自己。
我以為,我一生孤獨,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
“這。。。。。當然不夠。。。。。。”
羅修,玩味似地接過了亦淅的話。
“那你,還要什麼?”
“我要知道。。。。。真相!”
羅修的眼中,倏忽飛出兩把利劍:冷冷地發著寒光。。。。。
“什麼真相?”
亦淅試圖避開這個話題,仍無法躲開羅修追根究底的眼神,不免心慌意亂。
“燦,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
亦淅驚恐地回想起那片大海:夜晚的海浪聲裏,仿若蚊鳴的呼叫。。。。。。
燦的死因,一直是個謎——沒有人可以回答。
官方定論為:自殺。
屍體沒有找到,可以說成是:失蹤。
“燦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失蹤了那麼多年,隻憑海灘上發現的一雙鞋,一件外套就斷定他自殺死了,我怎麼甘心?!”羅修咬牙切齒地注視著亦淅。。。。。。“我回國以後,就一直在查這件事情,所以才找上你。”
“你是想讓我對燦的死負責?”亦淅皺了一下峰眉:“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之前說要去看海,想我陪他去。我因為那一陣子太敏感了,沒有答應。後來,消息傳到學校,說他自殺了。。。。。我一直在後悔,如果我陪他去了,事情可能不會是這個樣子。”
“你真的沒有去?”
羅修,再一次牢牢地盯住他。
“沒有。”
堅決地否認。
“我曾查過燦住的那家旅館。的確當晚沒有人和他同住。不過,那家旅館當天一共入住了二十三個人,我正在按著名單一個一個的查。。。。。。我就不相信,我查不到真相。。。。。。”
羅修故意加重了語氣,顯示出不可動搖的決心。這在亦淅聽來,就是一種有意的挑戰,是羅修對他的變相的威脅。
“你。。。。。。想要什麼真相?”
“我不信,燦會自殺!”羅修肯定地說:“我很了解燦,即便再不如意,他也不會用自殺來解決。我能感覺得到:他的死,絕對不簡單,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你說呢。。。。。。。”
“我怎麼會知道!”亦淅,平靜地迎上羅修質疑的目光:“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羅修,你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不能痛快地晾出你的底牌呢?非要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嗎?”
“你還真是一個聰明人啊。。。。。。。”
羅修瀟灑地點開了自己的手機,擲給了亦淅。
手機視頻裏播放的,正是他半夜在城郊埋屍的過程。
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沒有怎樣的吃驚。
這個人什麼時候開始跟蹤自己的?那晚,明明很小心,沒有發現周圍有可疑的情況啊。
林萱的屍體出現本身就莫名其妙,難道是早有安排,故意設下的圈套要他去處理?那麼,一切就合理了。
原來,那個三番五次寄照片給他的人,留字條給他的人;竟然是他?
也隻有是他,才對。
亦淅心裏雖有些驚詫,慌亂;但臉上努力保持著鎮定。
羅修把這麼實在的證據沒有交給警方,而是給他看;很顯然是要和他談條件。他得聽聽,這位大名鼎鼎的心理學者會開出什麼價碼。
“看你的本質,是一個多麼凶殘的人。。。。。這種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出來的。所以啊,你做了什麼比這更壞的事情,也不奇怪吧。。。。。。。”
羅修懂得利用心理戰術,來攻擊對方最致命的地方。
“原來,你還有偷窺別人隱私的嗜好啊。。。。。。怎麼不讓警察來抓我?那樣我被毀得更徹底,你什麼仇都報了,多解恨!”
“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我調查你,研究你,付出了那麼多心血,可不是為了讓你進監獄。”
“那更糟!不進監獄,你就是為了讓我進地獄了。。。。。。。”
方亦淅想到了前幾日發生的那件事,立刻就明白了羅修所做所為的真正意思。
“哼。。。。。。燦出事後,你就已經在地獄了。。。。。放心,我陪著你呢。。。。。。”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乖乖聽我的話就可以了。服從我的命令,做我的奴隸。。。。。”
奴隸?
方亦淅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在這個現代的文明社會,還會有人要求別人成為他俯首帖耳的奴隸?!這是什麼大腦構造?羅修這個人,意料之中的神秘外衣,內裏裹的就是一個變態吧。
“該不會是你的x奴隸吧?”
方亦淅,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某種程度吧。。。。。”
羅修的回話倒是舉重若輕。
“如果,我不答應呢?你就把我送入監獄嗎?”
“為了你好,別耍性子。我是隻有這種手段的人嗎?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乖乖聽話。。。。。。”
“別對我做太過份的事。兔子急了,也咬人的。”
“放心。隻要你聽我的,我還是會把你捧在手心裏,盡一切力量愛你,疼你。。。。。。但,你要做了不該做的事,也要接受我給你的處罰。你知道的,我心腸很硬,沒什麼憐憫之心。。。。。。。”
羅修強硬地把亦淅扣在自己的懷中,捏住他的下巴,軟硬兼施地向其闡述著自己的立場。
愛我?疼我?隻要我聽話。這些話,可以忽略不計。這個人的愛和恨,全出自於燦,自己不過是個可笑的代替品罷了。
因為我的身上,有燦的味道而已。
現在的形勢,自已沒有半點的優勢。除了順勢而為,委屈求全,還有何法呢?
方亦淅,不免覺得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可悲境地:大腦一陣炫暈。。。。。。
“不要。。。。。。。。”
羅修抱住他的胳膊,收攏得越來越緊。。。。。一隻手正從領口探進他的身體,輕輕摩挲著:引起肌膚的一陣陣的輕顫。。。。。。。
“你,不能拒絕我。。。。。。。”
羅修暗啞低沉的嗓音,透著晴欲的味道。
亂生於治,怯生於勇,弱生於強。
治亂,數也;勇怯,勢也;強弱,形也。
方亦淅知道:現在自己在最不利的情況下,唯一應對的方式,隻有——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