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撒旦的親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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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淅已經看到了這個男人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止不住的全身顫抖。
方才還道貌岸然的領導,此時也不再顧忌什麼形象和架子了:心急火燎地扯去身上的浴袍,整個身子就壓了上去。
已經有過激烈運動的身體,再次接納另一具軀體,分外的敏感。一點點的摩擦,一點點的齧咬,都可以讓神經如過電流般的戰栗!
驚喘連連。。。。。。。
從被陌生的異物刺穿身體的那一刻起:亦淅就放棄了無謂的抵抗。
本來也抵抗不了,何必白費力氣呢?反正,今夜,這身體已經是殘敗不堪,任人踐踏的。
不知何時起,不再流淚了。淚流得夠多了,自然會止住。
想到羅修離開房間的背影:心,就像被一把生了鏽的刀,鈍鈍地割著,悶悶地疼。。。。。。。不知是不是幸運,這種痛是可以忍得住的。
他不再花費心思去想,這個男人在對自己做著多麼可惡的事;他隻是無奈地放空大腦,感受身體上的短暫歡愉。
人對極端的苦痛,有著本能性的自我保護措施——逃避或者遺忘。
如果一種傷害,你沒有辦法改變現狀:那唯一可以做的,也就是學著去習慣它、並且享受它。
想著,想著,亦淅的臉上一反常態泛起一絲淺笑。。。。。。。可以看得出來的酸澀,卻美幻得如水中明月。
男人在他的身體裏,盡情渲泄了兩次之後,終於偃旗息鼓。
亦淅麻痹的下肢,無力地大張著:呈現出緋--亂的姿態。承受了太多雨露滋潤,麥色的肌膚泛著粉紅,是一朵嬌豔欲滴的花蕾。引得人有食指大動的欲望。
亦淅現在的情形,根本就不會想到:自己這個樣子有多美,多麼的勾魂懾魄!
領導,也是說話算話的,完全按照羅修製訂的規矩執行。循規蹈矩的辦事流程,一成不變的辦事風格;可以想見,是一個多麼古板、認真的人。
得到了想得到的,他心滿意足地信步走出了散發著雄性荷爾蒙氣味的房間。
亦淅愣愣地望著頭頂上的白色雕花吊頂:腦子裏一片空白。。。。。。
剛才的經曆,隻是一場夢吧?但願,隻是一場夢而已。
亦或是一場戲?自己是這戲裏的哪一個角色?《遊園》過後,是一場出人意料的《驚夢》。。。。。。。
很傻,很天真吧?!自己下定決心去愛的那個人,轉身將自己像玩具一樣的拱手送給別人褻玩。
無需自輕自賤,已淪落至此。
如墮入到無底的深淵:恐懼、茫然、憎恨。。。。。。全部湧上心頭。
“叮。。。。。。”門卡刷動的聲響。
也許是羅修回來收拾殘局了吧?!
亦淅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麵對這個人,也不想再看到這個人。至少,這一秒,他不是不想的。
來人不緊不慢的步子,移到床前。呼吸的氣息有些紊亂,那不是羅修的味道。
亦淅,身上一凜!
身上還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鎮靜劑的藥力還沒有散去,顯而易見。
他轉過頭,黑瞳如星——
幽如蠅豆的光束下,來人竟是——陳峰。
在一時間的憤怒,吃驚與難以置信的情緒變化後:亦淅很快便釋然了。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案上魚肉。
原來,還高估了自己。本質上來說,連玩物都算不上,是隻待宰羔羊而已。
羅修,在以他的身體為籌碼,在交換什麼既得利益嗎?
先前那失望到底的無奈,悲傷;到現在反而化成了內心釋放性的一種淒愴!
亦淅,沒有了先前的苦苦相求,嚶嚶啜泣;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嘴邊輕揚,如泣如訴地笑了出來。。。。。。
這非比尋常的笑聲,如弦樂:婉轉悠揚——靜夜裏,淡淡淒美而又誘惑。
陳峰,萬沒料到床上的人會是這樣的一種反應,自己反而有點局促。
看著風情萬種,又靡色生姿的亦淅:喉頭發緊,血氣上湧,抑製不住的欲望噴薄而出!
三下五除二的拉下自己的衣服,就衝了上去。
行為表現就是個發情期的牲口,完全喪失了往日的彬彬有禮。
又是一個斯文敗類!亦淅暗想著,這夢還沒有結束;但終究是會結束的。
然後,緩緩閉上雙眸,如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動都不想再動了,默默地承受著體內野獸的橫衝直撞。
反正,現在的自己,本來就是個沒有生命尊嚴的“死人”。
陳峰,費了好大的力氣做著活塞運動,都沒有引起身下人的任何反應。
亦淅緊閉的唇,吭都不吭一聲。
對於一個熱情高漲的男人來說,無疑是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和侮辱。
陳峰本人迷戀財物,精明算計。對於這種事,並不是太熱衷。尤其他並不是GAY,這麼做完全是出於獵奇的心理。偏偏亦淅又毫不配合,像個死人一樣;不屑多久,他就覺得無趣了。
意興闌珊之下,草草收兵。
當然,他也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君子”。照足了規矩辦事,沒有讓亦淅覺得太辛苦。
相對於身體所承受的不適,心理上飽受的摧殘,才真正讓人難堪。
如風中之葉一般脆弱的身體,再一次經曆了暴雨的席卷:亦淅疲憊地蜷縮著,僅剩的力氣就是往蓬鬆的被子裏鑽。
實在是太累了。累得以為自己的軀殼即將散架,好像一個損壞嚴重的玩具,有拚不完整的感覺。
現在,唯一期待的,就是天亮了。
天一亮,夢就醒了。
到時,藥效過了,可以洗一個澡。把裏裏外外附著在身上的罪惡、肮髒、淫穢的痕跡全部清洗掉。
然後回到家,酣暢淋漓地睡一覺。從今以後,不再見這些人,不再去想這些人;躲得遠遠的。盡快在記憶裏,把今夜發生的全部抹去,永不提起;那麼,再拚湊起來的就是另外一個嶄新的自己了吧?
人生,也許還可以進行下去。
可是,羅修呢?
一想到羅修,心就如一個被掏空的大洞:空蕩蕩的——全是冰冷,全是無望。
控製欲那麼強的羅修,會放過自己嗎?他會允許自己的離開嗎?
亦淅有點恨自己:至今想到羅修,仍然惦記他給予的溫存。他的一顰一笑仍在大腦裏翻騰著,一種遠比愛與恨更複雜的情緒在絞痛著他的心。
已經被人魚肉到這種地步,與羅修也該是最徹底的了斷吧?!
隻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遭到這樣的對待。他不懂,想破了頭也未能想出個究竟。
給個解釋也好。雖然並不能改變什麼。
但,終歸應該有一個解釋。
了卻世上萬般苦,執守向終南。
如果可以這樣結局,也算慈悲了。
這晚所發生的一切,便如一道難解的謎題,冰冷地向亦淅展示著事實真相的殘酷。
羅修,文雅高俊的皮囊之下,卻是希臘神話裏的“斯芬可斯”。
一個心機深沉,隨時要害人的怪物。
奇怪的是,自己不是一直都在提高警惕嗎?怎麼還會如此愚蠢地墮入陷阱?
怎麼就忘記了呢?!
凡是以愛為名的騙局,總是最誘人的,也最容易成功。
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永遠都是。
筋疲力竭的亦淅,試著放棄了同大腦分庭抗禮的“拉鋸戰”。
身上倦乏到虛脫的程度,已喪失了思考的能力,無謂的計劃。困倦,如一張舒適的毯子迎麵罩下來,讓他不得不閉上眼睛沉入到睡夢中去。
被過度索取過的身體,被痛苦折絞的大腦;都需要用睡眠進行修整與治療。
他甚至於想到,如果就這樣長久的沉睡過去,也不見得不好。
撩亂春愁如柳絮,悠悠夢裏無尋處。
沉夢待久,一枕黃粱。
睡中不知過了多久,夢裏似乎都感到有一雙銳利、陰鷙的眼睛如一把利箭用直穿心髒的方式,牢牢窺視著自己。
背脊,敏銳地覺得發涼——一根跳躍而刺痛的神經,直衝向大腦皮層:眼皮輕顫著,驚醒!
房間裏,擋著落地窗簾,無從判斷是什麼時間。
轉身,秋波橫動:
床頭,竟是一團黑影,驚悚地潛伏著。
亦淅不禁駭然!
“是誰?!”
由於渾身無力,亦淅此時更沒有安全感。受到驚嚇而陡然變聲的音調也並不很高,但不影響他指責的態度。
“醒了?我可沒想要嚇到你,真抱歉。”
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貌似在調情。
心,微動:這個聲音,很耳熟啊!
亦淅定睛看了看來人:那狡猾而又陰損的笑臉,卻是——肖雲!
“你怎麼進來的?”
亦淅臉色一變,質問。
肖雲浮上輕蔑之色,“這對我也不是難事啊。何況,能進出你房間的可不止我一個吧?”
亦淅覺得麵上發熱到疼,這個人含沙射影地在暗示自己現如今卑賤的處境。
本來對這個人就全無好感,更不想再這個時候和他爭長道短。亦淅唯一想的就是盡快打發他走,不願和他廢話。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們可沒什麼交情。請你出去!”
亦淅爭取用最少的語言,冷冷地下逐客令。
“哼!。。。。。”
肖雲莫衷一是,一臉得意。
“讓我出去?隻怕沒那麼容易吧。看樣子,你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處境。”
“你。。。。。。。”
亦淅氣結,隻能發出簡單的單音節,不明白這個人要幹什麼。
“若論起交情來,我們倆個淵源更深吧?遠比你的大教授更有交情。他對你又怎樣,不是照樣把你送給別人玩兒。”
亦淅的心髒,有被人突然勒住的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