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關上！”我跟蘇怡認識這麼久，還第一次知道她居然還會緊張。我本來是去替我母親辦理一些手續，讓蘇怡自己先進來等我的。沒想到，我手續都辦完了，她還在門口自言自語呢。
    “阿……阿姨……你……您……好……”蘇怡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我母親一眼，就像是我母親真的會吃人一樣。
    “不用了！”我把她強行拉到我母親身邊，把她按在椅子上，好讓她看看她嘴裏的婆婆。
    “阿姨睡著了？”蘇怡見我母親閉著眼睛還以為是睡覺了，輕鬆地舒了一口氣。
    “植物人！”我看著我母親安詳的模樣，忍不住替她撥走落在臉上的發絲。
    “什……什麼？”蘇怡像是被我的話嚇到了。“怎……怎麼回事？”蘇怡聽我說過我的母親，也知道她在醫院，但我從未告訴她我母親是植物人，更不用說告訴她究竟是什麼原因了。
    “車禍！”我現在還記得，那天的情形。那天，我的母親也不知怎麼從她那個男人手裏跑了出來，大老遠地來見我。她隔著馬路一直喊我，可我就是假裝沒聽見，一直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母親也許是見我沒有回頭，也許是以為我沒有聽見，她可能是要穿過馬路過來找我的。
    嘣！
    一聲巨響在我身後爆發。等我回頭的時候，我母親已經躺在血泊之中了。我奮不顧身跑過去的時候，那輛撞到我母親的車輛已經逃離事故現場，但我隱約可以看到那個人側臉。
    我記得很清楚，就算那個人化成灰我都認識！
    蘇怡低著頭，看著我母親沒有說話。
    我看著我母親昏迷不醒的模樣，心煩地點起一根煙，剛要開始抽，就被蘇怡製止了：“你不是說過你答應過你媽，不抽煙不泡吧不吸毒嗎？至少在她麵前不要抽行嗎？”蘇怡難得溫柔得像個小女人。其實蘇怡不發脾氣的時候，也挺溫柔的。我微笑著把煙給撚滅了，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她，蘇怡確實是個美人胚子，這點許微再年輕個二十歲也趕不上她。有時候覺得蘇怡看起來真的很討人喜歡，但是，她個性太強，能力太好，讓男人有些望而卻步。有時候我會在想，如果，蘇怡脆弱一點，能力差一點，我們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我以後每天都來，行嗎？”蘇怡抓著我母親的手，孝順地替我母親剪指甲。蘇怡雖然不喜歡老人，但我看得出，她對我母親是真心的好。
    “隨便！”我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我心裏其實是高興的。
    “你爸肯定很愛你媽！”蘇怡替我母親用濕毛巾擦拭著臉蛋，看著我母親有些入了神。
    愛！
    那個人懂得什麼叫愛嗎？
    我一聽到那個人的稱呼，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看……你媽……”蘇怡似乎發現了什麼，驚奇地囔著要我過去看。
    “夠了！”我本來還想壓製一下我的脾氣的，可蘇怡壓根就沒發現，我已經有些不生氣了，還一個勁地要我過去。
    “怎麼了？”蘇怡驚愕地看著我，覺得我有些不對勁。
    “以後，別在我麵前提起那個人！”我沒好氣地嗬斥蘇怡。雖然我知道她並不是有意的，但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永遠都記得，那天他當著我麵，把母親從我身邊帶走。
    蘇怡似乎已經意識到我為什麼這麼生氣了，低著頭不敢再說什麼繼續為我母親清洗著。
    “對不起！”我知道剛才是我的態度有問題，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該衝她發那麼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