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本來應該生氣的我，似乎踩到地雷一般，一動不敢動地開車。我真的害怕，隻要我稍微說不對，蘇怡隨時會爆發。
    蘇怡像是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一樣，異常安靜得窩在座位上，一聲不吭。
    車裏少有的詭異。
    我該知道這個秘密嗎？這個算是秘密嗎？還是我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好幾次，我想問，可話到嘴邊又被我壓了回去。我害怕，我一旦我真的問出來，我們的關係真的會像許微猜測的那樣發生質的變化。
    “孩子！”蘇怡頓了頓，才緩緩說道：“我想打掉！”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帶一點感情，似乎腹中這個壓根就不是她的一樣。
    打掉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可我聽得很真，不像是開玩笑！
    孩子，就這樣要打掉了？
    多冷漠的語氣！
    聽得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是在報複我嗎？”我覺得我的手已經感覺不到方向盤的存在，感覺自己手裏握著一個異常冰冷的東西，凍得我的手都發疼了。
    她應該是要報複我吧！我都答應她照顧她的小孩，可轉眼就要孩子打掉了！是在耍我嗎？就因為我親了她？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蘇怡紅著眼抬著頭和我對視，眼神裏透著一種對我良心質疑，讓我瞬間覺得無言以對。“你被包養了吧？”蘇怡冷不丁地問了個差點讓我發生車禍的問題。
    我沒有回答。偷偷瞄了她一眼，沒有了女王的架子，沒有難伺候的臭脾氣，整個人像被動了場大手術，虛弱得連話都不想說。
    “高三！是嗎？”蘇怡的聲音空洞得像是失了靈魂。
    我依然沒有回答，隻是握住方向盤的手心，冒出不少冷汗。我在想，這些，她是怎麼知道的！
    “一個月，一百萬，合同三年四千萬是嗎？”蘇怡閉著眼睛努力擒住眼淚，聲音因為壓抑哭訴而變得沙啞。
    一百萬，一個月！
    合同三年，我給你四千萬！
    這些不是許微當年說過的話嗎？她怎麼知道的？
    我把車急刹在路邊，我驚訝地盯著她看。
    “很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嗎？”窩在座位上的蘇怡，虛弱得像個受了傷的小動物：“你知道，我那天演講的名次嗎？”她閉著眼，眼淚依舊沒有止住，一滴接一滴的滾了下來。
    名次！
    這個，我真的就沒有去注意！
    突然，問我這個做什麼？
    難不成，你拿第幾名也要懶在我頭上？
    “不知道吧！”蘇怡意料之中苦澀地笑著，眼淚卻落得更多更快。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名次如果也跟我有關係的話，那我欠她的還真是不少！
    “沒有名次！”蘇怡突然變得有些異常：“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那天，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你不見了！我拋下比賽匆匆地趕了回來！”
    “所以……你全聽見了？”我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她那麼好的成績怎麼會落得隻跟我是一個大學？原來她根本沒有參加那個比賽，全國外語演進比賽，隻要能進前十名就能保送世界前五十名的大學，第一名還能被保送到哈弗！如果，她參加的話，應該是第一名吧！我印象中，她似乎從未在比賽中拿過二等獎！所以她才會考到和我一樣的學習，盡管已經是全國重點中的重點大學，可對於她來說也是失敗了吧。
    “你覺得呢！”蘇怡的聲音像是壓抑著某種要爆發的情感而變得有些低沉。
    我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是我害了她吧，她現在應該很恨我吧！怪不得，她從畢業到現在都不想再見到我！“對，不，起！！”我知道現實說什麼都沒有用，但除了這句話，我真的沒有別的表達我的心情。
    “我不需要！”蘇怡憤憤地看著我：“現在以及以後，都不要在傷害我之後，跟我說對不起！要不就別傷害我，傷害了就別假惺惺地道歉！”
    “可……”我真的覺得很抱歉，對於蘇怡的大好前程。我不敢再去糾結剛才的事，我突然覺得，在她麵前，我連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了，何來還有資格去過問她和孩子的事。我的臉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疼得我直流汗。
    話還沒說完，一個溫潤的柔軟的東西把我的唇徹底堵住了。我驚訝地看著忘情吻我的蘇怡，有些不知所措。
    “和我交往吧！”蘇怡認真地看著我：“當做補償也好，當做幫你的條件也罷，和我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