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恨不得把這個劫了她銀子的媳婦一腳踢出去，不耐煩地揮揮手道：“走吧走吧。”
    “可是，母親，”清如泠泠的聲音再度響起，“方才母親也說了，侯府這兩年十分艱難，人口又多，父親和叔叔的那點爵祿是不夠用的，母親精打細算都說不夠用，那媳婦豈不是更要轉不開了！可是弟弟妹妹們還小，豈能委屈了她們？”
    她含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看了一眼阮芷萱，“所以還請母親將一應田莊鋪子也交給媳婦吧，多少出息些銀子，媳婦也好添補到家用裏。”
    二太太怒從心起，她指著清如，恨聲道：“你還有完沒完了！”
    清如仍舊一副笑容可掬地模樣，道：“二太太這話清如沒聽懂，清如隻是照著規矩辦事情，不知哪裏說錯了，惹了二太太不快，還請講出來，清如可以改正。”二太太講道理講不過清如，又重新避重就輕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幾日你說東門下街的那間生藥鋪子的管事經營不善，就把尤管事給攆回家去了——尤管事也算老人了，在老主子跟前還有幾分臉麵呢，你一個年輕主子竟這樣下得了手！”
    二太太把管家權給清如時，也意意思思地給了清如幾間鋪子，隻不過這些鋪子的管事都是二太太的心腹，比如這家生藥鋪的尤管事，就是尤嬤嬤的二太太原想這樣就可以名義上把鋪子交給媳婦，實際仍由她來掌控，不承想才幾日的工夫，清如就把這些人清洗了一遍。
    “就是顧念著尤管事是老人，才對外說是經營不善，內裏的情形，若要聽，可以給您一一道來，證據是清清楚楚的，這些尤管事貪墨了侯府多少銀子？”
    “諸首輔在朝為官幾十年，如今有人告發其貪贓枉法，皇上一樣詔令嚴查，功勞再大，也要謹守本分，不然，再大的家業也會毀在這些人手裏。”
    “況且咱們家的舊例，誰當家，就由誰一並打理田莊鋪子，當年老太太把管家權交給母親的時候，就連功臣田，爵祿田都一絲兒沒漏地交給了您！”
    二太太知道她今日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了，自己若是執意不給，說不得這事又要鬧到老太太和老爺耳朵裏，到時候得一個灰頭土臉，還是要交出來，弄不好還要得一個壞名聲。二太太這回是真正的“不大爽快”了，癱軟在椅子裏。
    “尤嬤嬤，把田莊鋪子的契書拿來，都給她。”
    這一仗打的大獲全勝。
    這一日，阮芷萱正與丫頭們圍著炭盆烤栗子吃，葫蘆一臉興奮地走進來。葫蘆向來少言寡語，喜怒不形於色，此時見她這樣，阮芷萱也就明白了幾分了。葫蘆走過來，笑道：“姑娘，那條蛇終於出洞了！”
    聽了葫蘆的話，圍在火盆邊上的甘藍，蜜桃和雪梨，眼睛裏齊齊一亮。
    “在什麼地方？”
    葫蘆道：“鑒湖邊兒上的賞雪亭，那姓蔡在那裏占下了一座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