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看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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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稱上元節,在煙洲有個習俗,上元遠比新春更為重視,此日乃一元複始,正月圓之夜,此有團、和之意,人們通常會在今日開燈會,顧名思義,燈會與燈為關,人們會做出各色各樣的燈飾,延路掛滿,此有為照亮前路或為遠程愛人點亮歸途之意,或有猜燈謎、放燈花,以祝平安,以祈願之情,亦乃慶祝一年喜慶的延續,春回之樂,保平安健康,祈福求願。
半月前的新春之喜因一國之君的駕崩而全民為悲痛,不得迎新,事已過了半月,難得在這元宵夜,煙洲也離京山高皇帝遠,煙洲百姓都想鬧上一鬧,慶賀一番,也正因此,今年的燈會也更為盛大。
北辰天與柯慕寒並肩走在比平時更擁擠的街道上,眼到之處一片紅豔,雖天未暗,還是白天,路邊或掛在上空的燈籠也已點上,兩人雖不是第一次來煙洲,卻也並非煙洲土生土長人士,對於某些習俗知一半解,看著這熱鬧非凡的氣氛,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喜悅難掩,輕鬆,安寧,仿佛感染般,兩人默契的相視,而後一笑,風華絕代,如落凡塵之仙,惹得路人紛紛側目停留,忘了何處去。
感覺到自身過於出彩的兩人趕緊收了笑容,雖然沒了笑,可本就出塵的兩人既已引人注目,又豈是那麼容易讓人忽視?北辰天微惱,這可得了,他好不容易將柯慕寒帶出來,難得玩上一玩,他可不是帶人出來給他人觀賞的,於是某少將不爽了,一手拉著某才子就走,奈何人群本就擁擠的街道,此時更是行走都不便,北辰天看了眼柯慕寒,挑眉往上看了看,後者會意,隻見,人群中兩個非凡的男子腳尖一點,騰空而起,踩著空中高掛的燈籠飛身離去,如仙騰雲,好一道奇影,眾人既驚又喜,都確定自己心中所想,那就是仙人下凡啊,必是他們煙洲之福,保今年好運之意。
而承載人們希望的兩個’仙人’卻是在心中默默捏了把汗,遠遠的離去,北辰天決定到城偏的湖畔而去,那並非鬧市中心點,人群不多,適合遊湖,卻不想這平時少人煙的偏地,此時聚滿了人,成雙成對,俊郎俏娘,當然,也有單身一人的少男少女,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個燈花,有的站在湖邊輕聲低語互相贈送,有的站在湖岸將燈放入湖中默默的祈著願,而後羞澀一笑。
“這是做甚?”北辰天攔下一位過路的人疑惑的問。
路人奇怪的看向北辰天與柯慕寒,見麵前兩個人氣質非凡,長相俊逸,便開口解釋,順便還好心的提醒著:“兩位不是煙洲人吧?看就像是第一次來煙洲,這就是放燈花,祈願求福,或有情人在今日以燈花相送是有送情長久之意,將燈花放入湖中飄走,走得越遠兩人的情便更長,若有心儀之人兩位不妨借今日告之,那人必會應。”
“哦~”北辰天拖著音,眼神曖昧的看了眼一旁的柯慕寒,後者依然淡漠如常,視而不見,先跨步離去,北辰天輕笑,對路人道了聲謝。
卻在離去時聽路人道:“看公子氣質不同一般,不妨去猜燈謎,搶燈花之首。”
“燈花之首?”北辰天不解。
“我們這有個習俗,誰能猜對所有燈謎,且攀上高頂拿到燈花之首的人,將燈花之首送給心儀之人,此生兩人必能相守一生,且情意永世長存。”
北辰天若有所思,看了眼離去有些距離的柯慕寒,而後饒有興趣的笑了笑,燈花之首嗎?
走遠的柯慕寒不知身後之人又在默默的打著讓他頭疼的主意。
“公子。”
突然麵前出現一位女子,柯慕寒止步不解的的看著來人。
水豔一愣,明顯男子並不記得自己,以她煙雨樓花魁、煙洲第一美人的身份,從未有過一個人能在見過她後是這等反應,她本也是無意,隻是正好撞見便向男子招呼一聲,卻不想人家並不認得自己,此時這般倒有些難堪。
一旁本有意向水豔搭訕的人,得不到美人一個眼神也就算了,難得一向清傲的水豔姑娘親自向人問禮,然而人家不為所動,美人有難,怎能不見機出頭?
“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一個身著華服的公子哥從水豔身後站出,高傲的問。
柯慕寒見此有些莫名,無緊要之人沒必要理會,正要舉步離去,怎知有人偏要往死裏撞。
被無視的公子哥哪受得了這氣,一橫,擋住了柯慕寒的去路,不屑怒道:“你可知我是誰?我爹可是知府,你既敢對本公子如此無禮,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隻要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在煙洲吃一輩子牢飯,哼!”說著像是想起了本要替美人出頭的用意,又道:“水豔姑娘乃我們煙洲第一美人,她向你問禮這是你的榮幸,你這是什麼態度?還不向水豔姑娘道歉,也許我…”
“哦?也許你怎麼著?是誰那麼厲害區區一句話便能隨便讓人吃一輩子的牢飯?”
沉冷略帶不以為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看了眼來人,柯慕寒放在身後本要動作的手勢一收,決定站至一旁交給來人。
水豔聽那公子哥之言就知那人是在找死,雖她不清楚柯慕寒的身份,可在煙雨樓中見北辰天對男子的態度可見,此人身份必是不一般,此時再見到來人更是一驚,雖然她並不屑那公子哥,可事必竟是因她而起,水豔上前一步喚道:“少…”剛開口便被剛走來的北辰天抬手阻止了,像是明白她意,淡淡點了點頭,意有安撫。
“你又是誰?”公子哥明顯是個不懂看氣勢的仗著父權為非的廢人,不知自己正往死路越走越遠。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是你將王法置於何地?”北辰天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問。
“王法?在煙洲我爹就是法。”公子哥高傲得意道。
聽此,北辰天臉色一冷,厲聲道:“哼!本將莫是在軍營太久不出門既不知一個小小知府既成了我煙洲王法?好一個膽大妄為的知府,本將倒要看看你爹是如何讓你敢在我煙洲為所欲為,還能讓我們天下第一才子吃牢飯是何人給他如此大的權力。”
“你…你你…他…他…”公子哥聽此臉色一白,結巴的在北辰天柯慕寒間指來指去,難以置信既那麼不幸得罪了傳說中的天下第一才子不說還碰上了少將煙洲真正的主,別說他爹隻是個知府,就算他是當朝宰相都保不住他了。
“來人!”北辰天對著暗處招手,他知道身為柯慕寒的影左影定在那,他們出門不想會發生這事,也沒帶人,此時也隻有左影了,不過一個小小的知府還不需他親自出麵,而不過片刻左影當真出現在一旁,“將此人押去知府衙門,問問知府他這個煙洲的法本將管不管得了?讓他明白得罪我家慕寒是何等下場,以權壓民是何等罪責。”
“是!”左影冷眼瞄了一眼被嚇得哆嗦的公子哥,早在這人擋住少主的去路時左影就想給這不知死活的人教訓,“哼,不知死活。”左影冷冷的將人押走。
“少將這借刀殺人之法倒是用得好。”柯慕寒突然道。
“才子這是何意?”北辰天笑。
“少將覺得在下何意?”
“本將不知。”
柯慕寒不言,定目看著北辰天,那眼神有如將人看穿的犀利。
北辰天哀怨:“我正為慕寒出氣,慕寒怎可如此看我?”
柯慕寒側目瞥了一眼還站在一旁不知去留是好的水豔,不再與北辰天說下去,且他們今日既是出來看燈會,便不該為這點小插曲而不了了之。
“少將。”水豔見終於有人記起了自己的存在趕緊出聲,看著麵前兩個男子一言一動都如同處於隻屬於兩個人的世界,外人難以插入其中,她站在一旁就如空無,就此離去又顯得無禮,留下又如多餘。
“咳。。水豔姑娘是來放燈花的?”北辰天像是才想起一旁還站著水豔,換下哀怨的神情,自然道。
“水豔隻是一人出來走走,卻不想遇上那惡劣之人,還冒犯了才子,實在不該。”水豔柔聲道,還有意無意特別加了一人。
“此事與姑娘無關,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既然如此姑娘請隨意,我們就先走了。”北辰天佯裝聽不懂水豔之意,說著就要轉身,水豔卻道:“少將且慢,不知…”又看了眼柯慕寒才道完:“不知可否與少將單獨一談?”
“呃。。”北辰天下意識的看向柯慕寒,後者表情淡漠不變,隻是眼神略有深意,那日在煙雨樓的一幕讓北辰天至今不忘,可害苦了他,如今一見,還是在柯慕寒麵前,且對上柯慕寒那深意的眼神,北辰天莫名尷尬,正要開口拒絕,柯慕寒道:“少將請隨意。”便走開了。
北辰天無奈,也不想與水豔多言:“姑娘可有何事?若無事本將就不打擾了。”
“少將是在躲水豔?”水豔受傷道。
“不是,姑娘多慮了。”北辰天說著,眼神卻一直追隨著遠處的男子。
水豔見此更確定心中的想法,既震驚又難以置信,略微試探道:“那少將便是在在意才子?”
“哦?”北辰天終於看向水豔。
“您在看他,哪怕他不在,您的眼睛也隻有他在,隻看他,您每次看我,都隻看我的眼睛,莫是因為我的眼睛像他?所以少將才會去的煙雨樓?”
“姑娘如此心細。”北辰天輕笑,又看向遠處的柯慕寒,直白道:“不,你們的眼睛並不像,本將隻是一時誤認,任何人也不能代替他。”
北辰天也不看水豔的神情,說完便毫不猶豫的離去。
任何人也不能代替他…
水豔愣愣的看著北辰離去的背影,心裏已不再是難以置信,隻剩震驚,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相知亦相愛,同是男子既不懼流言,毫不猶豫告出心意,那是怎樣的情義?
水豔突然一笑,多有悲涼,確實,那人如此出塵絕世,才華橫溢,天下第一才子誰能替之?何況出身風塵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