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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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春去冬來,冬末春至,又是一年桃花正盛的時節,此情此景,彼時彼刻,恍如一夢,而夢再現;
男子一身白衣,出塵脫俗,清雅淡然,傾城傾國的麵容透著淡漠與疏離,十指靈動,清清淡淡的音律至指下的琴弦上而傳出,優美動聽,粉色的桃花瓣跟著音律隨風而舞,如仙如夢,紫衣男子聞音踏著飄灑一地的桃花緩緩而至,氣宇軒昂,俊美的臉玩世不恭的笑著,墨黑的發絲隨風飄動,瀟灑不羈,一身霸者之氣仿若天生;
白衣男子抬頭與紫衣男子相視,隻見他朱唇輕啟,淡漠清冷的聲音傳出,他問:“為何在此?因何而來?”
他答:“迷了方向,守約而至”
“可是傳詔而歸?”
“不曾,自身意願”
“你不怕他降罪於你?”
“我既在此,何懼?”
………
這人還是如此,無拘無束,隨性而為,隻是氣勢比之更盛,當年那個少年如今因戰場上經曆過生死越發成熟,那個叫北辰天的少年已成為如今散發著成熟魅力的男子,一樣的麵容,一樣的玩世不恭,他還是他,不管氣勢如何變,柯慕寒欣慰;
“何況我不說,你不說,誰又會知道呢?”北辰天無所謂道;
“你怎知我不說”
“我信你”
柯慕寒無言,那三個字足以道明,何須多言?
忽然,北辰天靠近柯慕寒,一股淡雅的清香充滿鼻間,邪魅一笑,道:“還須慕寒收留我”
某個夜晚,少年也如此說來,卻被拒絕,而今男子再次說出,一樣的語氣與表情,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他隻因與自己之約而歸來;
“少將不嫌棄就好”柯慕寒正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覺得額頭一熱,濕軟的雙唇一瞬間貼了上來,柯慕寒一愣,一時反應過來,暗器已打入北辰天的肩膀;
北辰天吃痛,後退了兩步,卻如同偷了腥的小貓,滿足笑道:“哈哈,值得。”
“你…”柯慕寒怒視,他怎麼也沒想到北辰天會這麼大膽,若是他人,早已喪命…柯慕寒又是一愣,被自己的想法震住,若是他人…為何是他就手下留情呢?想到此,更是怒不可遏;
而北辰天卻恰恰相反,看著柯慕寒生氣的表情,心情喜悅,這世間能讓這個淡漠之人露出這般表情的也隻有自己了吧?剛才的一吻換來的傷痛根本不值一提了,就算柯慕寒下了殺手,或許自己也不後悔剛剛所為,何況當時也是情不自禁,數月不見,他以為會把心中的悸動慢慢淡忘,與這人成為知己也是一大幸事,可當相約之期越來越近,心中的想念也越發濃烈,他迫不急待的離開軍營,根本容不得他多想,當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時,心才感受到跳動的旋律,如何還能忍下去?
“哼”柯慕寒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又換回了一臉的淡漠,決定不再理會那人,轉身往木屋而去;
北辰天知道這次是真的惹怒了這個淡雅之人,趕緊跟著進屋,隻是一動,肩膀上的傷口一陣疼痛“嘶…”北辰天隻能跟在柯慕寒的背後喊道:“慕寒,別生氣了,你要是還不解氣,再刺一針我也受了”
………
無視之;
“慕寒,失血過多會喪命”北辰天可憐兮兮的看著柯慕寒;
“少將的命閻王也不敢收”柯慕寒也不回頭去看,聲音依舊淡漠,北辰天卻聽出了語氣中帶著氣,隻是沒有剛開始那般怒不可遏,有希望…
“唔,那便如此吧,就算血流幹,隻要你不再生氣”北辰天靠在門邊,聲音越說越虛弱,不再理會傷口;
柯慕寒終於轉過身走近北辰天,血把肩上一半的紫衣都染成了暗紫色,隻好伸手點了穴道,暫時把血止住,其實傷口並不嚴重,柯慕寒知道自己已是留情,那麼小的傷口也不可能流出這麼多血,這人故意的,看著沒什麼大礙,柯慕寒又轉身準備走卻被北辰天拉住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北辰天笑的很是得意;
“在下隻是不希望此地發生命案”
“哈哈…”
此次過來桃源居,柯慕寒第一次沒有帶上情兒,一人在此,所以凡事都得親力親為,隻是兩人都是常有人侍候在旁,即使才華再怎麼橫溢,溫飽還需解決,隻是做飯才子不懂,少將不會,兩人隻能站在廚房裏幹瞪眼;
“才子乃天下第一,做飯這點小事應該是難不倒您的吧?”
“少將說笑了,在下哪敢在少將麵前獻醜”
“才子謙虛了”
……
最後的最後還是決定少將到附近的河抓了兩條魚上來烤,飯不會做,烤野味對十歲開始就在外四處遊曆的少將來說簡直小事一樁;
因此兩人的晚飯就這麼輕鬆解決了,兩人總算可以悠閑的坐下了,“如此美色,當配上美酒,那才是人生一大樂事”北辰天遺憾道,這裏不靠近集市,隻隱於山中,想要喝酒有錢也買不到;
聞言柯慕寒起身進屋一會出來手中拿著酒壺與酒杯,來到北辰天跟前分別倒滿兩杯酒,也不言語,自顧的品嚐著;
北辰天有些驚訝柯慕寒在此既然藏著酒,拿起呡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充斥在口中,清甜的酒香讓人隻想細細品嚐,“這是?”
“桃花釀,顧名思義,這是用桃花釀製而成的酒,之前一直藏於地下,酒味更佳”柯慕寒簡單的解釋著,其複雜的製作過程並不說明;
“原來如此,的確很香,沒想到慕寒藏得可真深”北辰天點頭道;
“少將喜歡便好”
“慕寒喜愛桃花吧?”北辰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嗯”柯慕寒疑惑的看向北辰天,不知為何突然問這個;
“一直便想問,既如此為何你院中卻不種桃花呢?”
柯慕寒抬頭看著高掛的明月沒有答話,為什麼呢?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自然而然的就一直如此,若不是北辰天說起,他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個問題,柯慕寒皺了一下眉頭,也隻是一下又鬆開了,轉頭看向北辰天道“喜愛便要時刻見到嗎?”
“呃。。難道不是如此?”北辰天一愣,沒想到柯慕寒會這樣問;
“不知”柯慕寒語氣迷茫,表情不變;
“……喜愛便忍受不了分離,因心中會想念”北辰天意有所指;
“想念便好”
今夜的月很圓,很亮,也不似以往的孤寂寥落,四周一顆顆星光相爭而亮,讓這寂靜的夜空顯得夢幻奇妙,清冷的內心也慢慢充滿了溫暖;
隻是黎明總會到來,再美的夜色也會被白天所隱去,柯慕寒醒來,身旁的位置早已空無一人,隻留下淡淡的淡淡的溫度,顯示著那不是夢,曾有人就睡在這裏,因其他房子沒人收拾,兩人隻好湊合著同睡一張床,隻是那人天未亮便離開了[如此匆忙,想必定是沒有交代便偷跑出來的,還是這般隨性呢]
“少主,有急件”柯慕寒剛回到府中就被左影攔住了,伸手接過信件,柯慕寒看完也不多做停留,邊往外走邊吩咐道:“備馬”;
“是”左影知道事態緊急,便匆忙去把雪牽出來;
柯慕寒直接進了皇宮,等他來到明和宮時其他大臣都在,想必都接到戰事的消息了,柯慕寒也不拐彎抹角,直言:“皇上,臣願前往煙洲”;
此言一出,所有大臣都訝異的紛紛看向柯慕寒,煙洲已拿回,我國也傷亡眾多,本已無礙,卻因綺國的加入,激起小國的誌氣又打起了煙洲的主意,綺國在宇國南邊靠近煙洲與小國相近,若是聯手也不無可能,隻是現下還沒證實,都是聽聞,煙洲有難卻是事實,然而現下兩大國邊境都有些動亂,雖然還不確定會不會一起攻打宇國,卻也不得不防,許多士兵都派去守兩國的交界域,煙洲與之離得遠,一南一西,也無法支援,剩下的兵也不能全派去支援,要知皇城還需把守,而且,柯慕寒沒有官職,他也不接受任何職位,這……如何領兵?
“卿可想好了?”北辰炎倒是比較鎮定,並沒有表現出驚訝;
“是”柯慕寒肯定,“臣隻要一萬兵馬便可,隻是,臣想向皇上要一人”;
“哦?誰?”隻要一萬兵馬,北辰炎這下也無法表現不驚詫了;
“孫戚然”
原來如此……
………
柯慕寒出了宮門便看到北辰烈等在一旁,拉著雪停了下來;
“才子為何隻要一萬兵馬?”北辰烈不解,即使柯慕寒說兩萬也還是有的;
“親王是不信我還是不信少將?”柯慕寒不解釋,反問道;
北辰烈看著柯慕寒不答話,他不知柯慕寒是自信還是對北辰天的相信,不管是哪一點也許都值得北辰烈相信,他無須擔憂,隻要相信就好,他們都是少年英才啊!也罷,“皇城有本王守著呢”言下之意便是叫柯慕寒不用擔心,隻管放手去做,柯慕寒也不再言語,騎馬離去;
“少主真要去戰場?”左影擔憂道;
“無須多言,我已決定”
左影知道不能改變柯慕寒的想法也不再說什麼,雖然擔心,卻也無法,不管如何,他隻要保護好柯慕寒就是;
“公子”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情兒忍不住喚道,公子既然不帶上自己,從來到柯慕寒身邊,情兒便沒離開過柯慕寒,這次卻不讓情兒跟在一旁,這可讓情兒悶了一整天;
柯慕寒當然知道情兒想什麼,隻是這次誰也無法意料會如何,“情兒與右影留在京都,有何事即刻通知我,交給你的琴譜,我不在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練習,等我回來”
情兒還想說什麼,看著柯慕寒的表情隻能答一句:“是,情兒等公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