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入江湖 第二章 揚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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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誠與唐少卿的相識實屬偶然,當初在劍聖大會上,也虧得唐少陵一時興起攛掇著幺弟與白雲誠切磋劍術。
白雲誠,江湖人稱“雲遊白俠”,因為他雲遊四海,不知師出何門,也不參與任何門派之爭,是個少年遊俠。白雲誠十七歲入世,當年的白雲誠也是年輕氣盛,因為好勝心切就參加了當時的劍聖大會。沒想到,當年還不及弱冠的白雲誠竟然因此一戰一舉成名,成為當時最年輕的“劍聖”。
少年成名並不是什麼好事,白雲誠自幼隨師父在山中長大,心性本就較一般世家子弟更為野性張狂。那時的白雲誠,心高氣傲,目空一切,自然是吃了不少苦頭。不過這些都是過往,如今的白雲誠,絕對是武林中人人敬重的少俠。
前些日子他受洛淮英邀約特來參加武林大會,剛到揚州就望見走進醉仙樓的唐少卿。一年未見,唐少卿又顯得穩重幾分,白衣少年氣度翩翩,一柄“銀翹”靈氣斐然。
於是,白雲誠便也進了醉仙樓,這才與唐少卿搭上話。
此刻二人對飲而談,談笑間還有那麼點惺惺相惜之感。
白雲誠生性豪放,加之記憶極佳,又喜歡廣結好友,此番更是眉開眼笑,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好意。
唐少卿雖然初入江湖,卻對這個大哥一見如故。雖然當年的比試隻是一麵之緣,但白雲誠的劍術和他的那柄“寒冰”卻讓唐少卿念念不忘。此刻能再次與他相遇,唐少卿心中也甚是歡喜。
“對了,少卿,你初來揚州可找到了落腳的地方?”白雲誠舉著酒杯,問道。
唐少卿搖了搖頭:“說來慚愧,我剛到這揚州就被這裏的景色勾了魂兒,還未及去找落腳之處。”唐少卿或許覺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有些困窘,青年的麵頰上不禁飛上一抹淡紅。
白雲誠笑了笑:“那正好。我有位故友就在這揚州城裏,此來揚州我便是要去他那裏暫住,不如你與我一同前去吧。”
唐少卿推辭:“那怎麼好意思打擾,我待會兒尋一處客棧便是。”
“那怎麼行?你既來了揚州地界,我也算是半個主人家,你就客隨主便罷。”白雲誠堅持。
聽白雲誠如此說,便也不好再推辭。再說他隻身一人在這揚州,人生地不熟,有白雲城陪著自然要比他獨自行動好得多。
“那便有勞白大哥了。”唐少卿向白雲誠施了一禮,表達謝意。
二人又在醉仙樓坐了會兒,便起身離開酒樓,向白雲誠所說的故友家中而去。
白雲誠所說的故友,便是“梅花郎君”冷傲雪。當年冷傲雪金盆洗手之後便在揚州購了一處宅子,與戀人溫言從此不問世事,隱居於世。
唐少卿跟著白雲誠一路來到城南的一處宅子,這宅子不大,門頭上寫著“溫宅”二字。
白雲誠上前敲門,不一會兒便有一書生摸樣的人前來開門。來人一襲素衣,臉上有幾道黑印,看樣子該是在廚房沾上的。
那書生見了白雲誠,立刻笑起來:“雲誠,你可算來了。”說著便將白雲誠與唐少卿迎進了宅子裏。
“溫言,冷兄可在?”白雲誠一邊走一邊說。
溫言抬手擦了擦臉:“在的,他正在廚房。我剛剛在做飯,出了點意外。”溫言憨憨笑起來,看起來煞是可愛。
白雲誠搖頭歎氣:“你就不該進廚房。你們讀書人不都說什麼‘君子遠庖廚’麼?你怎麼整天都想往廚房裏鑽?”
溫言甩了甩袖子:“我也是偶爾興起而已,再說我聽傲雪說你要來,自然想好好款待你。”溫言的視線落在唐少卿的身上,眨了眨眼,“對了,剛剛忘了問,這位是?”
白雲誠這才介紹道:“這位就是‘玉麵公子’唐少卿,他初來揚州沒有落腳的地方,我便帶他來了這裏。”
唐少卿立刻拱手向溫言行禮:“溫公子,在下叨擾了。”
溫言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什麼叨擾不叨擾的,既是雲誠的朋友,那便是我和傲雪的朋友,住在這裏無妨。”
三人一路說著話,已經來到了正廳。溫言招呼二人坐下,便下去給他們沏茶去了。
不一會兒,一位白發男子端著茶盤走進來。男子年紀並不大,莫過而立之年,卻有一頭雪白發絲,額角一點血色梅花印記。與溫言一樣,男子也是一襲素衣,麵色冷淡。這男子,正是“梅花郎君”冷傲雪。
溫言此刻已經將臉上的汙漬洗淨,露出本來麵目。圓圓的臉蛋讓他看起來像個十來歲的孩子,眉眼彎彎透著靈動和俏皮,嘴角微揚,總好像帶著一絲笑意。
“你若早來半日,便能阻止一場災難。”冷傲雪將茶盞放在唐少卿與白雲誠二人的麵前,“你現在去廚房看看,幾乎猶如修羅場。”
溫言聽了冷傲雪的話,鼓起腮幫子:“什麼修羅場?不會形容就不要說話。我隻是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冷傲雪在主座落座,無奈搖頭:“也虧得你好意思這樣說。”
溫言張了張口,卻終究是一言不發在冷傲雪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這也不能怪他,他雖然飽讀詩書,學富五車,奈何廚藝實在拿不出手,每每進廚房,總是鬧得家中雞飛狗跳。
白雲誠看著他二人,笑道:“冷兄何必苛責,溫言也是一片好意。”
冷傲雪點了點頭:“我知道。隻是,不知這位少俠是何許人?我久別江湖,對如今的武林實在是不甚了解,還望少俠見諒。”
唐少卿連忙起身:“前輩無需如此,該道歉的是晚輩才是,未曾通報便來府上叨擾,著實是晚輩的疏忽。晚輩唐門唐少卿,還請前輩見諒。”
冷傲雪上下打量了一番唐少卿:“你是唐門中人?”
唐少卿點頭:“正是。”
“那還真是巧了,早年間我與你父親也打過交道,沒想到如今和你也能相識,果真是有緣。”冷傲雪喝了口茶,臉上現出些許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