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憶舊事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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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策德才兼備又為長子,雖不為皇後所出,名分上也不順,常被人道不失為太子人選,擁護連策的朝臣不在少數。且連策母妃嫻妃身份尊貴,為前丞相之女,開國元老之後,品性才學以及身份來看,也不無競爭太子之位的可能。
可不知怎麼,嫻妃不得熙帝喜歡,連帶著也不甚喜歡連策,其中緣由是顧著皇後徐氏,還是有怕外戚獨大的顧慮,其中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連策的處境並不好,父皇不討厭卻也不太喜歡他,父子之間交流甚少,相比之下,父皇對連宇則要寵溺愛護得多。
不管連策多努力,也得不來父皇的半句嘉獎,時間久了,連策倒沒生出十分怨恨來,隻是漸漸心灰意冷了。
因著徐皇後與母妃之間的嫌隙,連策與連宇自小也不甚親厚,旁人看得多了不免在底下嚼舌根子,皇上聽了自然多了幾分猜忌,更不喜歡連策起來,早早立了連宇為太子。
連宇性子乖張驕橫,隨了徐皇後幾分,因著太子身份,從小被眾人捧著慣著,也越發目中無人,平日裏沒少為難連策,暗中使絆子是常有的事。
連策不想母妃知道,與徐皇後關係更加緊張,想父皇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不好意思開口,常常獨自忍了下來。
前陣子,張陵大將軍從邊塞回都城,皇上念其勞苦,特令他休整一段時間,也好好指導一下皇子們的箭術。
別看連策年紀尚小才十一,卻也隨大統領範忠國學習了兩年的箭術,加上他一絲不苟認真求教的性格,雖力量上不足,但箭術也算是不錯了。
連宇平時有專人教授箭術的,皇上還找專人特製了一把小弓弩,做工不俗不說,更是趁手以免連宇傷著。
可連宇天生性子不沉,玩玩鬧鬧,經常糊弄一番,沒一天是認真學過的,所以當與連策相較時,高下立現。
偏偏連宇心胸狹隘,見張將軍對連策十分偏愛,讚不絕口,覺得失了麵子,暗自尋機作弄報複連策。
張陵雖說得了皇上令,在休整期,可自身事物繁多,每日隻得抽出半日教皇子們箭術,就匆匆離宮,處理其他要務。
平常箭術練習結束後,大家自個兒玩去了,連策與其他人不同,是要再練習一個時辰的,所以連宇同其他跟隨他的伴讀,很容易堵到了連策。
連宇比連策要小上兩歲,小小年紀已學會了徐氏的惡毒,說話十分刻薄,換做平常,連策隻當沒聽見,忍一時海闊天空。
連宇見對方不理不睬,沒半點反應,當下惱了,動手推了一把連策,其他伴讀不敢動手,在一旁起哄,場麵頓時混亂起來,結果連宇不知是自己絆了一下,還是被誰推一下,哎呦一聲撲到了地上,手裏拿著的那把小弓弩,也斷了。
後來,連宇告到了父皇那裏,連策被叫去訓話。
連策來了之後,恭恭敬敬跪著,低著頭手縮在袖子,對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也不辯解,一副等著挨訓的模樣。
皇上縱然心裏有火,一件小孩子之間的小事,他不好過多責怪,隻得耐心問道,“兄弟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
連策心裏難過,老老實實回答道,“應兄友弟恭,謙讓,和氣……”
“既然明白,為何還會發生今日之事”,熙帝顯然不想聽連策解釋,沉聲道。
其實下午爭吵的時候,連策根本沒動手推連宇,是他氣極推不開連策,反倒自己絆了一下,在場的人全瞧見了,卻沒一個人為連策說話,都怕惹惱太子。
連策知道父皇是不想聽他辯解的,說了事情緣由,父皇隻會認為他在推脫,更生氣而已。想到這裏,連策忍著心裏泛起的那股酸,認了錯說會好好反省。
本來一件小事罷了,見連策也認錯反省了,熙帝覺得連策還是性子不穩,從明天起就不必與太子一起練習箭術了,去將軍府由張陵親自指導。
張陵曾多次向熙帝提及連策資質上佳,是可造之材,熙帝不甚喜歡連策,但張將軍的話,他聽進去了些,畢竟是親骨肉,還是動了一番心思,故令連策去將軍府好好磨練心性。
連策不明白其中緣由,和父皇用心,覺得父皇隻不過是眼不見為淨,他心裏酸溜溜的,縱然萬分不情願,也不敢表露半分,溫順謝恩退下。
第二日,母妃派了尚恩公公陪同左右,與連策一同去了將軍府。
張將軍有要務在忙,連策本以為來迎接的是將軍府管事,沒想到是一位少年。
隻見那人著黑色短打衫,身量欣長,接近成年男子,但骨架還未全長開,帶著幾分少年的青澀,額上有少許薄汗,襯的肌膚瑩白無暇,應是方才在和人過招,得知蕭皇子來了,匆匆趕來罷。
見連策來了,他展顏一笑,左臉頰淺淺酒窩隱現,笑道,“是蕭皇子吧”,聲音裏帶著一點少年特有的嘶啞,但不難聽。
宮裏很少有人對連策這麼笑過,宮女們因他身份存著懼意,就算笑也是討好或萬不得已,父皇不用多說,從小不喜歡他,更不會對他笑了,心裏隻會覺的厭煩吧。
眼前這個從未見過麵的人的笑容,真心實意,毫不吝嗇,如春風拂過,掃走了他心底長期盤踞的寒意,整個人隨著他的笑明亮起來。
見連策呆呆的不回話,那人哈哈一聲,摟過連策的肩膀,邊往府裏走邊道,熱情道,“我叫張渃珩,張將軍義子,以後你以後就和我一起練”
連策不到張渃珩胸口,不防他突然這麼親密的摟著,走路都不自然起來,幾乎被半拖著進了將軍府,身後的尚恩公公更是大驚失色,直嚷嚷著,“要不得要不得”,可惜張渃珩一點也沒聽進去。
從那天開始之後的一年多,連策皆是與張渃珩一起,形影不離。
直到……
連策揉了揉太陽穴,眼睛恢複清明,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他起身推開窗戶,望著徐妄所居客房的方向,眼裏波瀾漸漸平複,嘴唇微動,無聲的吐出三個字。
張渃珩
平常人家娶親,便規矩繁多,何況高陽王這樣身份高貴的人物,光是呈報的折子批下來,就過了月餘,更不論駱西城距蜀中路途遙遠,山路難行,等迎接高小姐的嬌子過來時,轉眼已經開春了。
因為早有準備,婚禮事宜多但不亂,手下人也麻利,沒過多久一切就辦妥當了,日子定了下來,三日之後黃道吉日,迎娶高小姐。
作者閑話:
小劇場
張渃珩捏住小連策的臉(笑):“以後我們一起接受調、教哦”
小連策(眼淚汪汪):“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