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的一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我窩在沙發裏翻閱瑪格麗特？杜拉斯的《情人》。四歲半的顧蔭澤邊搭樂高積木邊觀看被我視為兒童腦殘勵誌片的《熊出沒》。
    “老娘，這個像不像爸爸？”他指著一堆人型積木道。
    我瞥了眼那堆大長方形臉三角眼所謂的他爸默默無言，終是沒有違心說一句很像。
    “老娘，爸爸已經三個月沒有回家了。”
    “恩……”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家？”
    “不知道，也許是得等咱家馬桶通好吧。”家裏馬桶已經壞了半年了，能通好的日子遙遙無期。
    “為什麼非要咱家馬桶通好？”
    “你爸爸有潔癖……”
    “爸爸他又不住在廁所裏！”顧蔭澤很不滿我的回答，抗議道“他有潔癖怎麼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兒啊，你真是我親兒子！！
    下午，我猶豫了好久還是給顧夢祁打了電話。畢竟顧夢祁作為父親來說在蔭澤的成長中是不可替代的角色。
    我打了三遍，第一遍沒人接。
    第二遍正在通話，顯然被人掛斷了。第三遍才傳來他的聲音他像是在小憩，聲音慵懶漫不經心的地像是午後下懶洋洋曬太陽的貓。
    我把早已經打好半天的腹稿說了。
    他沉默一下，像是在翻什麼東西，聽到書頁嘩嘩作響，半響才道：“好。”
    我長噓一口氣，感覺像是完成了一個重大任務我隨後道：“那周五放學的話可以接他麼？”
    “好。”我想說句謝謝你了，卻聽到那裏有個纖細的女聲說“夢祁哥，你的咖啡放在哪裏？”
    “不打擾你了，祝你和柳思渺小姐下午愉快。”我飛快的掛了電話。
    周五，我跟我的上司周姐請了一下午的假，請這個假並不十分容易。
    因為這個月我就已經請了三次了。
    “那個周姐，蔭澤得了急性腸胃炎，我能請個假麼，。”我拿捏了一個比較焦急的尺度，開始在電話這端角色扮演“唉，護士小姐你能給我兒子拿一個藥盒墊一下手麼，我兒子老動。”
    “晏九，你這個月算上這次已經請了四次假了。”周姐沒法拒絕我的理由“我希望不要有下次。”
    “好好好，對不起周姐。”我滿口答應地痛快。
    跟顧夢祁接完蔭澤回到家，我把菜熱了一下。
    蔭澤也很開心“媽媽我就知道隻有爸爸在的你才會做的這麼豐盛。”
    我踢了他一腳催促他趕緊洗手吃飯。
    清炒小油菜，可樂雞翅，清蒸碟魚與玉蘭花粥的搭配看上去倒是不錯。
    記得小的時候，我幫我媽打下手。她曾經說過：“廚藝好的女人最能留住男人的心。”
    數年過去，我從當時的連個炸雞蛋都能炸糊，到現在廚藝也算是有了一個飛躍，可是卻怎麼也留不住他的心。
    “以後每個周五隻要我沒有緊急的事我都會來。”顧夢祁慢悠悠地開口了“如果我有急事我會給你電話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