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本、江山入畫 四十四、一路艱險到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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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辦法。”史朝義遲疑的看著月蕊:“就是太危險。”
“我不怕危險。”月蕊急忙說:“你快告訴我。”
“你來看。”拉著月蕊站到一土丘上:“就在那個方向,有道長長的城牆,城牆外麵就是安將軍駐地範陽。”
月蕊點著頭說:“我知道,那是長城。”
史朝義認真的說:“沿官道而行的確安全,卻繞太多冤枉路。你舍管道一路翻山越嶺隻需一月半就可到達。”
然後指著北方說上空的北鬥星說:“今夜你便一直依著這顆星的指引,就不會偏離方向,大概一個月就能望見長城了。”
月蕊仔細看著一下那顆星星,直到確認自己不會認錯:“翻過長城後呢?”
史朝義有些為難的說:“你一定記得一路向北,如今太平盛世想來不會遇見強盜。”說完取下馬上一個:“你等我會。”
鑽進數叢不一會史朝義便換上一身戎裝,手裏拿著的是之前身上穿的衣物:“你換下女兒衣裳,穿上我的。”
月蕊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接過衣物換上了。
史朝義又幫她將衣服袖子和下擺扯掉一段,總算是合身了。將布料扯成條綁她手掌上:“這一路上艱難,你這手定會磨破。如今隻能這樣預防著了。”
抓把泥將她臉抹黑:“若遇見人,盡量少開口。”
“恩!”月蕊機警的說:“我隻當自己啞了。”
將馬上的水壺遞給月蕊:“趕路吧,夜裏盡量趕路,別睡在林子裏。白天休息也一定要爬上樹去。”
月蕊都牢牢記下:“多謝史校尉,我這就去了。”
月蕊抓著樹藤滑下山坡回頭看去史朝義以離開了,便鼓了鼓勁一路手腳並用的爬著山峰,對直往北而去。
一路艱辛那是不必說了,日夜兼程的行了一月餘,終於來到長城腳下。月蕊記得史朝義說過,越過長城不出十日便能到範陽,心裏便是一喜。
靠在城牆上喝些水吃點采來的果子,看天色也快黑了,就決定找個地方歇息。
這燕長城是戰國時期燕王修建,並不在唐時邊疆,又值太平盛世故隻有些守烽火台的軍士,並無多少兵士把守,月蕊便摸到一城牆牆洞裏睡下了。
這一夜睡得很是安穩,第二日被鳥啼驚醒才發覺已日上三杆。
正欲翻身坐起,一陣頭暈便襲上腦門。
趕緊摸了下額頭,已是熱得燙手:“糟糕!”暗自叫聲不妙,月蕊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努力站起身爬到城牆上往北望去,果然目力盡處可見小小村莊:若能到得那裏便可看大夫了。
月蕊給自己打打氣,抖擻抖擻精神往小村莊走去。走出半日便覺察到渾身發癢,手背上也出現了針尖般大小的紅點。
應該是不潔所至吧?月蕊想當然的認為是因為一直未浴澡才生此斑點,便沒放在心上。
拖著發熱的身子再也不能趕路,再則鞋早已磨破,腳上隻是用布包著,如今水泡結不上痂更是奇痛難忍。
好歹挨到村莊前,天色已快黑盡了。鄉村不比長安,天色漸盡便關門閉戶了。
月蕊暗自慶幸無人看見自己的邋遢樣,否則定會被趕出村去。
掙紮著尋了口井把自己清洗清洗,再翻出背包裏的女兒衣裳穿上,才開始尋找醫館。
村莊並不很大,來回也不過二盞茶功夫,卻遍尋醫館不見。又累又病的月蕊再也走不動了,
無奈之下敲響了身後農家房門。
幸而主人並沒睡下,很快便打開了門:“你……”
“大哥。”月蕊喘息著倚在門楣上:“我是路過的,要去範陽。”
“範陽還遠著呢。”那男人便將門打開了些,指著北邊說:“出了村往北大概五日馬程。”
月蕊見主人生的憨厚,言語間也頗實在:“大哥,我不是問路的,我在找郎中。”
“我們村沒有郎中。”那男人在牆上取了隻火把點上算是照了個亮,借著火光他看清了月蕊:“你臉色很是不好!東口的小夜子讀些書,大家夥有點小病他都能看。”
“那請大哥給引個路。”月蕊感激的說。
那男人低頭看了看月蕊包著布的腳說:“我把車拉出來送你去吧,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兒。”
月蕊知道是身上宮裏衣服幫了自己:“多謝大哥了。”
男人用車將月蕊帶到一戶人家門前便揚聲喊:“小夜他娘——有人看病來了。”
“我娘睡下了。”伴隨著聲音,一位清秀的書生便開了門。
“你沒睡就好。”男人指著月蕊說:“過路的,想是感染了風寒。”
小夜子走出門來望了一眼月蕊的臉色便說:“可有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