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收假，西去的列車上擠滿了旅客。
    他坐在靠近車門位置，有人上車時，帶進的冷風告訴人們，這裏可是零度以下的天氣。
    這趟列車要走二天一夜，還有最後一站就到了，站間有五個多小時，中途不停。
    列車員這時很少出來巡查，有的旅客也開始收拾行李。
    "大哥，你上過大學吧？"對麵坐位上的小個子女孩問他。她長相平凡，是絲毫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那種。她是中途上車的。
    "是，我讀過四年大學。"列車中，他有最起碼的警覺，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她一看就是個學生，就隨口回答。
    "老家也是農村的？"
    "是"
    "以前上學時，給同學們帶土產不？"
    "帶呀！收假幾天大家最開心的就是吃各地特產了。"
    說話間，她從隨身大包裏掏出來一件破舊衣裳，套到身上，又隨手從座位下拉出一個大袋子。解開袋子，她順手取出一個蘋果。
    這種人他見過，不是盲流就是小販。但她確實不像呀？
    蘋果長得很小，不象平時市場上見的紅豔，但看起來很脆，也很精神。
    "這叫印度果，很甜很脆。我們村果園就一棵樹結這果子。買不到的"她說："大哥吃吧，家裏己洗過了，不收你錢，不過你幫助給定個價可以嗎"
    "嗬嗬，一個一塊吧！"他隨口說道。
    "這是父母讓我帶給同學們的。"她說："但是現在同學們都不吃別人東西，再說他們也大都看不起農村來的孩子。我也覺得無法接近他們。"
    "嗯"
    "所以我打算賣了這，你覺得一個多錢合適？"
    "哦？"
    這應該……
    當他打算叫住她，再說什麼的時候，她已經提起袋子一元一個地在車廂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