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風雨之夜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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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樹下又坐了一會,自覺精神和體力都已恢複得差不多了,又見天色已經大亮,才猛然想到:“我在這兒發什麼呆,說不定那個女人還沒有離開荒島呢!”
    雖然有些害怕和擔心,不知蕭普賢女看見自己後,會如何發落,但如果放棄這個機會,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會有其他船隻來此島上,於是大起膽子、不顧一切地向山下奔去。
    到了海邊,極目遠眺,隻見寂靜的海麵上沒有一隻船影。
    他惶然呆立一會後,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不顧勞累,又沿著海岸線小跑了一圈,直到確定蕭普賢女所乘船隻真的已經離去後,他才頹然躺倒在沙灘中。
    剛才因為心裏著急,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斷絕了希望後,他才感動筋疲力盡。他像個死人一樣,四仰八叉地在沙灘中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聽見肚子咕咕叫聲,他的神智才又回到現實中。
    “哎,早知如此,昨晚就不該把圈養的幾頭山羊放生了!”
    雖然心裏十分懊悔,但事已至此,嗟悔無益,隻得勉強打起精神,又回到自己居住的“房車”裏,拿起弓箭上山去打獵。
    他在荒島上生活了一年,對島上環境已經十分熟悉,知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可能遇見什麼動物,因此不到兩個時辰,他便有了斬獲:不但打得一隻野兔,還意外發現一個鳥窩,掏到了四枚鳥蛋。
    他將四枚鳥蛋先吃進肚子裏,暫時平息了饑火後,才將野兔帶回住處剝皮洗淨,生火燒烤。
    本來,他以為最多過去兩三天,完顏成便會來找自己。不料這次卻未猜對,一連過了十餘日,完顏成也未現影蹤。
    他見完顏成一直不出現,雖然有一點點擔心,他是否被封印在那麵鏡子裏無法出來,但更多的猜測還是他可能已經被蕭普賢女連鏡子一起帶走了。
    “蕭普賢女本來就是因為嫉妒完顏成的預言力,才將他封印在銅錢裏的,如今她的國家正遭遇敵國大舉入侵,雖然完顏成已經預言她的國家最後會取得勝利,但是不是真的,也不一定。她把完顏成帶走,便能隨時要求他為自己預言了。”
    又過半個月後,他見完顏成仍不出現,心裏更無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荒島上生活,雖然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跳出囿局,但又不想終身過此種“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的生活,於是想到一個辦法:在離公交車不遠的樹林中找到一棵大樹,用箭頭刮去其中一段樹皮,然後用一個尖利的石頭,在光滑的樹幹上麵,每天刻畫一道橫線,以此“刻線計日”之法,計算自己一個人在荒島上度過了多少天。
    這日傍晚,他閑得無聊,將樹幹上的橫線細數了一下,發現竟已有了一百零九道橫線,心裏又是吃驚,又是愁悶。晚飯也沒心情吃,便早早躺下睡覺。
    他弓著身子,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陣隱隱的呼叫聲驚醒過來。
    “怎麼好像有叫喊聲?是什麼動物在叫喊嗎?”
    他猛然坐起,將緊閉的車窗稍稍推開一點,以便聽得更真切一些。
    原來外麵不知何時已開始下雨了,在可怕的風雨聲中,似乎隱隱雜有什麼動物的叫喊聲。
    他驚疑不定地側耳傾聽了一陣,又是一驚:“哎呀,好像是人類發出的叫喊聲!難道有人來到這個荒島上了嗎?”
    有人便意味著有船!雖然這是他一直苦苦期待的結果,但真的聽見人聲,他還是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這次又是什麼人,懷著什麼目的來到了這個荒島上?
    他心裏又是激動,又是不安,又緊張地傾聽了一會,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那些若有若無的叫喊聲的確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後,他再也無法安坐,決定前去察看個究竟。
    他摸黑拿起弓和箭,開了車門,循聲向西邊那片海灘行去。
    雖然此時風大雨大,天上地下漆黑一團,轟鳴的海浪聲也比平日更加嚇人。但他在此小島生活了一年多,對島嶼的地理環境已經十分熟悉,雖然沒有燈火,夜行也不會迷路。隻是因為不會遊泳,所以對水有一種特別的恐懼心理。
    一路上,他盡量離海水遠一些,摸黑向西行了大約十幾分鍾時間後,便到了那片熟悉的礁石堆前。
    果如他的猜想,剛才那些叫喊聲正是從那片礁石堆後麵發出的。
    現在人的叫喊聲不但聽上去比剛才更加清楚,而且老遠就能看見礁石堆前有十餘個亮著昏暗紅光的燈籠。
    在離礁石不遠的海麵上,也有十餘點燈火。雖然那些燈火在萬丈黑暗中,就像繭火之光一樣渺小和微弱,但借助那些微弱的燈火,還是隱隱可以看見海麵上有一條黑色的船影。
    “穀大漢,你們還沒下錨嗎?海風越來越大了!動作快一點!”
    “哎呀,衛老三你就別瞎叫了,穀大漢他們都是老舟師了,比今晚更嚇人的大風大浪也見過,難道還不曉得該怎麼辦嗎?”
    “蘇老板說的是,我也是心裏著急,所以催他們快一點!”
    此時風大浪高,海潮聲大得嚇人,就是麵對麵交談,聲音小了也聽不清楚,因此那些人交談時全是在大喊大叫。
    錢建橋悄立在黑暗中,默聽了一會那些人的說話內容後,心裏已基本確定:這條船原本並未打算來此,隻是經過這片海域時,正好趕上惡劣天氣,所以將船開向這個荒島暫時躲避。至於他們選此荒島作為避風港口,是因為有海圖指引,還是本就知道這兒有個荒島,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不知對方是何身份,所以未敢貿然上前。他借助夜色掩護,跑到前麵那片礁石堆下,找到一處不會被燈火照到的黑暗角落藏好後,繼續冷眼旁觀那夥不速之客以及那條正在風浪中醉鬼似地搖搖搖晃晃的船影。
    隻聽那群人又大喊大叫一陣後,那條黑色的大船才終於不再劇烈顛簸,平穩地停靠在一處巨大的崖岸下了。
    岸上眾人見狀,頓時如釋重負般興奮:
    “好了,好了!穀大漢,你剛才嚇死我們了,我本來還擔心你龜兒子今晚要陰溝裏翻船,不但自己葬身海裏,去喂大魚,而且還要害得我們從此困在這個荒島上,全做野人!”
    “哈哈哈,穀大漢命大福大,從來隻有他吃魚,哪有魚吃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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