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萬字以上的原創短篇 若木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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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徐若木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到周惟懷裏了。尷尬的笑了笑,徐若木想往邊上挪一挪,卻被周惟用力阻止了。
“演戲,真誠點兒。”
這時候,有人敲門了。
周惟說了聲進。隻見門開,幾個傭人走了進來。一個人端著水盆進了屋子放到了盆架上,一個人端著放著毛巾的木盤站在邊上,一個人手裏托盤上放著兩盞茶,一個人端著痰盂。
徐若木看著這在電視劇裏才見過的陣仗,有些不適應。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幾十年前,過的是富貴人家的生活。
周惟實際上也不適應這樣的生活。他年少出國,早已經習慣了獨立自主自由的生活,但是這些事情,就如同國外老派貴族的生活一樣,是紮根到一個思想深處的東西。他無法改變與拒絕,隻能盡量接受。
傭人對於周惟和徐若木兩個人在床上親昵的樣子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徐若木有些不好意思,推開了周惟。周惟看到徐若木因為羞澀還微紅的耳尖,心頭一癢,在他的耳朵上輕吻一記。
看著那耳朵刷的徹底變紅,周惟真的想直接把徐若木壓倒,但是他克製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慢慢來……
徐若木此刻不到耳朵發燙,臉也漸漸的燙了起來,腦子裏轉著一句話:周惟竟然親我的耳朵!
徐若木不知道自己這般害羞的模樣在周惟眼中多麼的誘人,他拉過薄毯,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包進去。
鴕鳥。
周惟此刻對徐若木的評價。
麵對任何超出他理解範圍的問題和情況,徐若木就會想方設法做出一個套子,把自己裝進去,不去麵對那赤裸的現實。
所以說,自己對他的感情,在他看來是一種超出範圍的情況,所以他寧可相信隻是自己同他的一筆交易麼?
周惟這樣想著,臉上帶出了一絲絲微笑,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離徐若木似乎並不遙遠。
掀開徐若木裹到身上的套子,周惟幾乎壓到了他的身上。
“不起床我就繼續親你。”
徐若木瞪了周惟一眼,他以為自己是怒氣慢慢,實際上看在周惟眼中確實嬌嗔的萬種風情。抓著毯子的手用力握緊,毯子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痕跡。
徐若木為了清白,下了床。他學著周惟的樣子淨了臉,接過茶盞漱口吐到了痰盂裏。傭人們伺候完,排隊退了出去。
“我要怎麼刷牙?廁所在哪裏?”
周惟神秘的一笑,打開兩個人的行李箱,拿出一早裝好的洗漱用品,拉起徐若木的手,出了屋子。
看著那廁所,徐若木謝天謝地不是旱廁。上學的時候,他去同學家裏玩,那旱廁蹲坑真真是差點要了他的命。
在廁所裏刷牙洗臉,徐若木看著周惟一副熟練的樣子,問:“你早知道可以這樣,幹嘛還讓她們做那些?”
“規矩,不能打破就隻能遵守,但是也要有變通。趕緊著吧,咱們現在這樣被管家看到要被念的。”
“念什麼?”
“祖宗規矩,身份地位,煩的很。”
“誒,我刮胡刀呢?”
“用不著那個,這些規矩裏唯一的好處,就是刮胡子了。”
周惟沒有說錯。此刻徐若木坐在椅子上,下巴蓋著溫熱的毛巾,一個男傭人手裏拿著長柄刮胡刀具,正在皮帶上霍霍的磨著。塗上溫和的肥皂泡沫,徐若木感覺到冰涼的刀刃從自己的臉頰滑過,十分的爽快。這種手藝,隻有小時候的剃頭鋪子才有,而如今市麵上,已經很少見了。周惟家裏竟然有個專職人員,真是讓徐若木大呼土豪就是不一樣。
不對,周惟已經不是土豪了,他是正經的世家少爺啊。
刮完胡子,徐若木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管家進來了。
“少爺,夫人請您和徐先生過去。”
“知道了,我們換了衣服就過去。”
進了寢室換衣服,周惟沒有讓徐若木穿正裝。他說在家裏就隨意著。最終徐若木穿著休閑襯衫和牛仔褲跟著周惟出去了。
進了正屋,周夫人正看著兩件旗袍愁眉不展。
“周惟,看看哪件合適。”
一件大紅色繡牡丹的旗袍,一件紫紅色繡孔雀翎的旗袍,都很華貴。
周惟知道母親在為難什麼。她的六十壽宴,穿大紅色無可厚非。隻是這件旗袍有些蓋過前年本家主母六十壽宴時候那件了,而紫紅色那件,是一件去年做的旗袍,並不適合穿。
周惟為難,周夫人也為難,最終她看著徐若木問:“你覺得哪個合適?”
徐若木想都不想直接說:“紅色那件,喜慶。”
“這件兒有點兒張揚了……”
徐若木看了周惟一眼說:“阿姨六十大壽,這紅色喜慶,牡丹貴氣,當然穿這件。你怕什麼?你怕阿姨太張揚搶了別人的風頭?這風頭,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搶的,懂?過生日當然是壽星最大,阿姨想怎麼穿就怎麼穿。”
周夫人聽了徐若木的話,咬咬牙,選了紅色的那件。有的時候,一些外界的聲音,反而能讓人掙脫一些無形的桎梏。
待到了壽宴那天,周夫人穿著大紅色的旗袍,帶著一串皎白的珍珠項鏈,顯得富貴大氣。徐若木跟在周惟身邊,充分發揮他的職業優勢,麵帶標準微笑,看著每一個人。
“周惟今年有三十幾了?”
本家的二夫人一邊喝茶一邊問著周惟。
“三十六了。”
“還不結婚?有女朋友了麼?我那個魔王今年都要生第二個了呢。”
“沐陽一直就孝順,小英上小學了?”
“是啊,馬上二年級了呢,這次暑假還考了第一名,比你大伯家的那個爭氣多了,我們沐陽從小就省心,給我生個孫子也省心。說起來我們小英也是長孫,自然要出色。”
徐若木嗬嗬的笑著,這女人不管在哪裏都是這樣啊。
“誒,周惟你這朋友以前沒見過啊。”徐若木的笑容讓二夫人看了不大高興,她瞥了徐若木一眼,問到。
“x市的朋友,叫徐若木”
二夫人點點頭,說:“這名字真奇怪,你父母怎麼起的,若木,像木頭麼?”
周惟皺眉,徐若木淡定的說:“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須臾以相羊,家父讀離騷有感,定了這個名字。也算是天眷,取了神樹的名字還能如此康健,倒是不似老話說賤名好養活。”
二夫人手抖了一下,周惟抿嘴憋笑。徐若木不知道,二夫人閨名二妞就是因為她母家怕她命格太好不好過才這樣取的,直到上學的年紀才起了現在的名字。但是二夫人娘家一直喚她二妞。
周惟悄悄的握住了徐若木的手,任憑他掙紮都不肯鬆開。
二夫人以為周惟在悄悄的教導徐若木,也不好明麵發作,索性不理會了。
但是女人多的地方永遠不會平靜,周惟不喜歡這種環境,他帶著徐若木到外麵院子裏透透氣。賓客不多,藤架花廊下已經擺了三張圓桌,院子中支了涼棚,擺著三桌,傭人忙碌著,周惟帶著徐若木從邊上走過,穿過拱門,去了花園。
難得清閑幾分,在園子裏轉了一圈,徐若木坐到了亭子裏,默默的看著周惟。
今天的周惟十分文雅,十分迷人,徐若木移開目光去看那水池的夏荷。他有些不敢去看這人,一絲不明的恐懼,在他的心間。
“回去吧,這裏熱了。”
徐若木說到:“我想再呆一會兒。”
周惟看了看徐若木,眼裏帶著一絲疑惑,獨自走出了涼亭。
沒有風,蟬鳴縈繞耳畔,池中的荷花亭亭玉立,水下似乎有魚,每每遊過,會牽動荷葉微微顫動。
嬉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徐若木尋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了一個領著七八歲孩子的姑娘。
“誒,那裏有人!”
小孩子跑到了涼亭,看著徐若木眨眨眼,指著他的位子,十分強勢的說:“我要坐這裏!”
姑娘看到了徐若木,夏日涼亭裏撫過一絲風,輕輕的撩了姑娘耳畔的發絲,那一股清氣從周身環繞而過,麵前的帥氣男子讓她的心跳悄悄漏了一拍。姑娘稍稍拉了孩子一下,莞爾一笑說:“小孩子愛鬧,您理解一下。”
徐若木起身微微一笑說:“沒事,我正好要走了,不打擾。”
看著徐若木離開,姑娘突然覺得是自己打擾了眼前的人,孩子的笑鬧讓她覺得有些煩,不由得凝眉輕輕斥責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