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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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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早醒陸敏昨晚就想好了,她要利用清晨這段時間,出去走走。但她沒有立即起床,她在等一個時間點,一個她心中再熟悉不過的時間點。
    一縷陽光透過粉紅色的窗簾跳進屋裏,落在了床邊,頓時整個屋子像被粉刷了一遍,溫馨盎然。陸敏看了看對麵牆上的時鍾,時間剛好六點半,她豎起耳朵聆聽······,這
時廚房裏  響起了鍋,碗,瓢,盆"交響曲",她知道媽媽起來了。六點半,這就是她要等的時間點。她趕緊起身下床,穿好衣服,整理好被褥,推開房門,來到廚房,看著忙活飯的媽媽。她來
到媽媽身邊說:“媽,我來幫您。”                    媽媽看著心儀的女兒說:“我的乖女兒,怎麼不多睡一會啊,今天又不上學。”      陸敏雙手摟著媽媽的腰,頭靠在她的後背上說:“媽,您天天起的這麼早……  ”她還想說些什麼,一瞬間,似乎有什麼堵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情不自禁眼含淚水,心裏滿滿的暖流似乎要溢出。                          “乖女兒,怎麼了?”                    “媽,我要離開你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回來了,傻孩子,不要擔心媽,媽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還有你爸呢,”媽媽慢條斯理地說。                           “媽……。”她本想控製住情緒,但是,說什麼也控製不住,眼淚還是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                          
    “別哭了,快成為一名軍人了,還哭鼻子。”媽媽一邊拿毛巾給陸敏擦眼淚一邊說:“在部隊有什麼解不開的事兒記著給我們來電話,我想我的女兒會解決好的。”        陸敏點點頭                       “你爸爸上夜班,快回來了,讓他把飯吃好,趕緊休息,他也不容易啊,再著說,你放棄考大學,選擇參軍入伍,他一時還想不開,不過他內心還是尊重你的選擇,隻是有些可惜,必定
你學習很出色嗎,另外,我的乖女兒還這麼漂亮。在部隊能不能吃了那苦,會不會不漂亮了”媽媽麵帶笑容地說。                    
    “媽,您說,我的選擇對嗎?”                    “隻要是我女兒的選擇,媽都同意。”母女兩會心的笑了,她繼續說:“再過半個來月你就要去部隊了,既然醒了就出去走走吧!再看看家鄉。也許等你再回這裏就變樣了。”    
    “好吧!”這也正是陸敏的想法。                   臨出門的時候,她說:“早晨涼,多加件兒衣服吧!”陸敏照做了。           在初中二年級的時候,陸敏家從外地搬到了本地。她的爸爸叫陸明達,是一名內科醫生,在本地臥龍山礦醫院工作﹔她的媽媽叫劉瑞華,是一家兵工廠技術員。她有一個姐姐叫陸瑩,初中沒畢業就患上了白血病,已經不在人世了,劉瑞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度精神衰弱不得不提前退休,為此才搬出了那個樣她痛苦的地方,經過兩年的調整,她已經走出了陰霾,全家人都很高興,幸福、祥和。                        陸敏家住的地方叫臥龍溝,大約三萬多戶。她家這趟房距離前趟房寬約四米,長約四十多米,前趟房的牆根下還有一條小河溝,每逢雨天它可以向外排水,排到馬路邊上的“洋溝,老輩都這麼叫,比如,洋車、洋鎬、洋火……。陸敏根本不知道什麼人修的,更不知道什麼時候修的,另外,在每趟房的房頭都有一棵楓樹,開出的花,說是花又不像花,一枝兒上六個掰兒,每個瓣兒長得像未成熟的小豆角,也有人叫鐮刀花,至於為什麼有一棵這樣的樹,就不知道了,到了夏天枝繁葉茂,樹上有一種昆蟲叫天牛,黑色,身上帶有白點,頭上有倆條觸須有翅能飛挺遠呢,有的孩子上樹捉它,拿在手中玩,可高興了;有的孩子喜歡捉蜻蜓,把醫用的牛皮管剪下大約五厘米長套在竹棍兒一頭,或者用柳條棍兒也行,拿到火上燒出油,然後用它來沾蜻蜓,滿山跑哇!臉曬得通紅也不覺得累;還有的孩子上山捉蟈蟈、知了,可開心了,這些都是陸敏聽同班同學汪琪講的。陸敏從汪琪那知道了不少關於臥龍溝的故事,至於那顆楓樹,汪琪是這麼解釋的——古時候為給保家衛國的將士走夜路時怕有閃失,每棵楓樹上掛一盞燈籠為他們引路。也寓意著他們一路平安,凱旋而歸。這些,汪琪也是聽她媽媽講的  。
    汪琪的哥哥叫汪洋,夏季來臨的時候她就帶著妹妹,或者走街串巷;或者到臥龍山上捉蜻蜓,上秋時山裏麵有很多野果子樹結果,但要走很遠,太遠汪琪不敢去。進山沒走多遠,就很難走了,一人高的蒿草、十米高的樹,再遠他就得和同班同學,也是他的〝死黨——安迪、李猛、陳國軍、趙小亮一起進山,采野果子吃。他們幾個人從初中到高中都在一個班,親如兄弟,在他們當中安迪年齡稍大、汪洋次之、李猛老三、陳國軍老四、趙小亮老五,他們年齡差不了幾個月,其實還有一個老六叫陳良才,他和安迪小學就一個班。初一那年,突然不辭而別,神秘消失,這是鎖在安迪心中的一把鎖,每每想起心情都很複雜,後來他找到教務處一打聽才知道,陳良才和母親去了香港。為什麼走?“他肯定有難言之隱,要不他能跟我說,”這是安迪心裏話,他就是想不通。但他隱隱覺得會有那麼一天,陳良才會回到臥龍溝的。        等走到臥龍山的深處,就走出了這片陰暗潮濕的地帶,眼前一片開闊地,再往前走就到了“野玫瑰山穀”,穀名是五個人起的,順著山穀往下走又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來到山穀的穀底.這裏盛開的全是野玫瑰花,花杆兒上有刺兒,稍不注意就會紮手,到這裏他們才發現,這裏有一條潺潺的小河、還有不少石台兒、石凳:還有往前山、後山走的類是棧道的路,他們似乎感覺到老輩兒說的並不是傳說,他們說唐朝大將薛丁山在這裏鎮守過,防禦匈奴侵犯,是真是假無從考證,這裏是五個人的秘密,他們學習都很好,他們發過誓對外誰也不說,就連汪洋的妹妹汪琪、陸敏都不知道。                     陸敏從家出來沿著小巷往前走,地麵是用紅磚鋪的路,但有的地方已被土覆蓋、而有的地方依稀可見,她走到小巷的出口,繞過那棵楓樹,樹上僅剩幾片泛黃的葉子。她走在馬路上,輕移蓮步,往坡上走,這是通往臥龍山的必經之路;往回走就能走到臥龍溝的出口,所以這條路就是臥龍溝的中軸線。路的左側叫左臥龍溝;右測叫右臥龍溝,陸敏家住在右臥龍溝她順著這條中軸線往坡上走。現在是初冬,有陽光的地方有暖意:沒陽光的地方有點涼。透過清晨的薄霧,陸敏還是能看見遠處的臥龍山,雄偉高達、氣勢如虹,風吹過樹葉紛紛
落下,像“葉雨”。                       秋天剛剛收回她的笑容,冬天就開始麵帶嚴肅,路麵也越發的“硬朗”了,越往上走霧氣越重,  空氣卻格外清新,陸敏的心情也很好,她盡情享受大自然的饋贈,她轉過頭前前後
後,左左右右地看,“還有半個多月就要離開這啦,再回來就不知什麼時候了。她在心裏念叨著。                         
    “陸敏要當兵了。”  這消息在臥龍溝屬實震動不小,按她的學習成績,念大學板上錠釘的事,為什麼……要參軍。學校老師不理解,同學不理解,就連自己的爸媽也不理解,後來
她說服了爸媽。其實,她有她的想法,除了想鍛煉鍛煉自己,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跟汪琪有關。正巧部隊到學校來招兵,她就報名了。隻要政審通過,她這個兵就當成了。她從小就喜歡穿軍裝,腰上係一條皮帶,用紙疊的手槍腰裏一別,同男孩子一起玩兒捉壞蛋的遊戲。她深知,對於一個剛剛入伍的新兵來說肯定艱苦。但是,越是這樣,收益也就越大,  將來越成熟,處理事情更果斷。                           走著走著,  突然,一陣清脆的鞭炮聲吸引了她,她順著聲音望去,原來路邊有一家店鋪開張,她走了過去,〝旺財酒行〞這是誰家開的。               〝小敏!那天走啊!”說話人叫劉慶祥。          陸敏認識他,她  明白,他問的是自己當兵的事,現在整個溝裏的人幾乎都知道了。他的爸爸參加過抗美援朝。有時茶餘飯後老人家就做在楓樹下講抗美援朝的故事,那個得意勁兒就別提了,不論年齡大的,還是年齡小的都愛聽,像講評書似的,有時講到興起時他還站起來,振臂一揮,“衝啊!”聽故事的人都覺得渾身是勁兒,可是他兒子卻不覺得什麼,對他爸爸說:你講點別的吧,大夥都聽膩了。老人家有時“嘿、嘿”一笑;有時也跟兒子急,“你懂什麼,你爹就以這個活著了,這叫精神,永遠忘不了的精神,我講的這些都是你們的財富  ”他是緊握拳頭說這段話的。老人家也很講理,過分的話不說,過分的事不做。人們都很尊重他,有的工人還拽住他,讓他講一段兒抗美援朝的故事,他也願意講,每每都精神抖擻,老人家愛喝幾盅,但喝的不多,現在腿腳不是很利索,劉慶祥用輪椅車推著老人家遛彎兒,兒子是個孝子,老人家嘴上較勁兒,心裏卻很高興。               
    “劉哥,賣上酒了,包子不賣了?”陸敏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轉了一個別的話題,盡管當兵這事已經不新鮮了,但她也不願意多說。                   “  包子不賣了,改賣酒了。”劉慶祥性格豪爽,說話聲甕聲甕氣。“剛開張,小本兒生意,你爸喝酒不,要不打點,讓他嚐嚐,這可是純糧酒啊!有高粱的、玉米的、大米的、小米的……,怎麼樣!全吧!”                 “挺全的,我爸滴酒不沾。”陸敏看著地上擺放的左一壇  ,右一壇的酒,心裏說:誰知道你賣的酒是不是純糧的。                   
    “是嗎?  ”劉慶祥的話音向上挑了  一聲。               這時有不少人走過來看熱鬧,陸敏對劉慶祥說:“我先走了,祝你買賣興隆。”     “謝謝啊!  回去給你爸媽帶好。你爸爸好人啊!那次我到醫院給我爸開藥,他都給我講什麼時間服藥好,他真是個好人。”                   “我爸對誰都一樣,我會把你的話帶到,你回去也給劉大爺帶好。”陸敏說完就走了。    “好的。”劉慶祥麵帶笑容的說。劉慶祥望著陸敏的背影  ,不住地搖著頭。嘴裏嘀咕著:“人各有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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