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三年前他的頭部受傷過，而且他的眼睛就是因為那傷失明的。”柳夫人邊說兩隻手邊互相揉搓著，緊張的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那就對了，柳先生是舊疾複發，原先有血塊的部位又出現了出血的情況，需要盡快手術。”
    “怎麼會舊疾複發？他什麼也沒做啊！”柳夫人越聽越激動，已經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
    “您鎮靜一下，這種事可能性有很多，有可能是因為情緒激動，有可能是情緒消極，也有可能什麼也沒做，他就自己複發出血了。既然疾病已經發生，我們當前最主要的是治療與盡最大可能不留後遺症。建議您馬上手術。”
    “可是，可是，他的醫生在英國啊！一時之間趕不過來，怎麼辦？怎麼辦？”柳夫人開始急得團團轉。
    “這位夫人，如果您信得過我們的話，這個手術我也可以做。”
    “你？”
    “是，這種手術雖然風險很高，預後差，但是我相信我的技術可以比肩英國的醫生。”醫生挺挺身子，斬釘截鐵的說。
    柳夫人猶豫時，柳之修站了起來，甘露醇已經滴完，護士也拔了他手上的針頭。此時他的頭已經不痛了。“我不做手術，石墨還沒有醒來，我要陪著他。”他不醒來，我做這手術也沒有意義，而且如果他醒不來，那自己也就這樣陪著他去了。
    “兒子，咱們來的時候你給媽媽承諾的什麼？”柳夫人抓住站起來搖搖欲墜的柳之修。
    “媽，對不起，我食言了。我要回去陪著石墨了。”柳之修說著伸出手摸索著要往外走。
    “你不能這麼任性。”柳夫人拽回他。“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說完他轉頭對醫生說，“我們馬上手術，我相信你。我把兒子交給你了。”
    “媽，我不要做。我不想做。”柳之修掙脫開柳夫人的手，繼續往前走。
    “把他綁到手術室床去。”一直站在旁邊的石素媛終於說話了。他身後的幾個人一聽命令迅捷的架住柳之修的左右兩胳膊。往他身後的手術床上走去。
    柳之修掙紮的大喊，“我不要做手術，媽。我不想做。你不要逼我。”
    “兒子，聽話。”
    “我現在去準備，半小時後手術就開始。麻醉師準備。”說著醫生起身離開。
    “不要，我不要麻醉，放開我，石墨，石素然，我不要手術，我不要···”
    “有人叫我，是阿修。”石素然突然聽到空中飄來柳之修的求救聲，“阿修！阿修！”他順著聲音往外跑，可是一個無形的障礙把他彈了回來。
    柳之修的聲音越來越淒涼，聽在石素然的心裏，心痛萬分，“你等我我馬上就來，阿修，等我。”石素然更加用力的往外衝，“啊！！！！！”可是那道無形的屏障卻如同防彈玻璃一樣，看不見也撞不穿，“阿修！等我！”他即使失敗，還是一次次起來往外衝，每次都撞得他魂魄要散掉一般，而他不管不顧，還是一次次往外撞，直到他的麵前不再是那醫院的門，而是周圍變成一片空虛的白，光線也越來越刺眼，一道無形的引力吸著他往前走，引力越來越大，像是黑洞一般，把他拉成一道細細的長線，一瞬間吸進了麵前的耀眼的白光中。“阿修~~~！”
    “老公，老公，你怎麼了？你醒了嗎？”卓夏末正在石素然耳邊嘰裏呱啦說著自己的瑣碎小事。突然被石素然的聲音嚇了一跳。
    石素然突然睜開眼睛，眼珠來回的轉動，仿佛還沒有想明白自己哪裏？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