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修一手抓著石素然的手，一手抓著床沿，努力地跟著病床疾跑。好幾次差點摔跤。不知轉了幾道彎，上了幾層電梯，病床終於進到一間消毒水味道很重的房間。
    “柳先生，我扶您在這邊坐下。”剛才那位醫生還是試圖分開兩人緊握的手。他們要把石素然抬到手術床上去。柳之修站在那裏確實不方便。
    柳之修一聽，不但沒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緊了。“不要，對不起，我不能鬆開，請幫幫忙！”他害怕的使勁抓緊他的手，他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唯一能感知到他的情況的隻有這隻手了。
    “他不會礙事的。不用管他。”一位年紀大的看樣子是主刀醫師的老醫生說著，並給那位小醫生遞了一個眼神。他年紀大了，見的多了，有些人和事一眼就看破，卻不能說破，何況這兩人其中一個還是自己金主的親弟弟，更得十二分的小心。
    石素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沒阻止。
    柳之修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坐在石素然的左上側，這個位置他能清楚的聽到，監護儀裏發出的他的心跳聲。
    準備工作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緒，須臾間主治醫師已經給石素然坐好手術前的各種準備，主任醫師此間已經換好衣服上台。“心前區隆起，心音遙遠，傷口活動性出血，必須打開心包，小李調高麻醉劑輸入量······”
    柳之修豎著耳朵聽著醫生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從腦海濾過，篩選出關於石素然病況的文字。每一個壞消息的字劃過，他的手就握緊一次，然而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隻能用手來給他加油。
    “右心室心肌受損傷口裂開，小張蛋白線1-0。”主任醫師說著，小張已經把線用持針器固定好放進他伸著的手裏。
    “吸。”
    “是。”
    “血管鉗。”
    “是。”
    “剪。”
    “是。”
    ······
    手術緊張的進行著，柳之修攥著的手已經被汗濕透了，他通過醫生的話，腦中呈現出了了手術的場景，有時候懂醫學不如不懂，就不會想象著他以後要麵臨的後遺症，心肌受損會不會心律失常，會不會心包炎，會不會栓塞，會不會心髒破裂！！想到這裏，他的心率先失常了。
    “柳先生，你怎樣？你的臉色很不好。”
    “沒事，你們看著石墨，不要分心，不要管我。”柳之修趕緊挺挺身子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不要醫生因為自己分心耽誤石素然的手術。
    手術緊張進行，主任醫師持續觀察著石素然心髒跳動的情況，“小張測一下他的搏動情況。”
    “是，竇性心律，62，偶見早搏，左室有效輸出量預測75，正常低值。”
    “他現在血容量多少？”
    “4000毫升。”
    “很好，打開心髒儀三通閥，試通血！”
    “好！”
    柳之修聽到這裏，心髒狂烈的躁動起來。如果試通血成功，石墨的手術就算成功一半了。他把石素然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閉上本無視覺的眼睛，祈禱老天，一定能成功。然而···
    “又出血了，主任，不好了，這次出血比上次還多。馬上關閉三通閥。馬上！馬上！”主任醫師沒有說什麼，名為小張的醫生先一步驚吼起來。
    柳之修一聽，嚇得站起來，“怎麼了？失敗了？我看不見，請告訴我情況到底怎樣了？怎麼會出這麼多血？”他拚命地睜大眼睛，自失明以來。他是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看不見。
    此刻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主任醫師強作鎮靜，“小李，上透視儀，馬上鎖定出血點，馬上！小張，準備傷口粘合劑·····”
    柳之修聽著他們的聲音，腦中一片轟鳴，好像一群身處鬧市中一群亂雜雜的人在耳邊說話，他的思維越來越模糊，意識仿佛要抽離身體一般，越來越模糊，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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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論一下，做心髒手術到底建不建立心髒替代循環？就像修水管一樣，先把水停了再修就很方便，但是心髒是一直跳動的，如果沒有血液潤滑，四個腔室會不會跳動時黏住啊，真的很好奇到底要不要建立體外心髒循環。傷口粘合劑前麵柳之修車禍脾破裂時有提到，脾是不能用線縫合的，他跟豆腐一樣很脆，所以脾破裂嚴重時都是直接切除。不過賀銀成把脾和部分腹膜縫在一起成功過。這兒提到心髒開始用的吸收線，是因為我感覺心肌力量太大，粘合劑有崩開危險，所以先用了線，不是bug。其實還有一種膜，貼上就可以，我知道有，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