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柳之修醒來，趕緊打開床頭的對講機：“重症ICU病房病人柳之修已醒，重症ICU病房病人柳之修已醒。”
    柳之修試圖抬起自己的手，揉揉模糊的眼睛，幾次嚐試失敗後，放棄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一個白乎乎的身影湊到他的麵前關切的問。
    疼，全身疼，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疼。可是他沒力氣說出來。
    此時一個人火急火燎的闖進來，推開柳之修身旁的醫生，扶著他的肩激動地說：“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怎麼樣？哪裏不舒服？餓了嗎？我剛從外麵買了飯菜你吃嗎？”
    柳之修眉頭一皺，肩頭被石素然一碰，一陣劇疼如電流一般，從肩頭席卷全身。
    石素然一看他表情，才反應過來，趕緊放開柳之修的肩膀。
    “先生，請您配合一下，我們正在詢問病人的病情。”剛才被石素然推開的大夫有些慍怒，卻不敢真的發火。
    “哦！對不起，對不起！”石素然心知柳之修剛醒，大夫才是最重要的。於是趕緊道歉，乖乖退到一旁。
    大夫眼見柳之修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幹脆不再詢問他。接過護士手上的文件，查看他的各功能指標，各指標都在正常的範圍內，又聽了聽腸鳴音，心裏不覺感歎素媛醫生的技術精湛。在這樣大型的手術下，這人身體恢複的如此之快，除了給他用著最好的藥物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主刀大夫的技術精湛，創傷小，愈後快，真讓人驚歎。
    “他的腸道功能正在逐步恢複，可以讓他吃些流食。”
    “哦，好的。”石素然欣然地點點頭。
    “放心，恢複不錯。”大夫對柳之修點點頭，讓他放寬心，對後續治療有很大幫助。
    大夫的話也讓石素然懸著的心平穩地放下。等所有大夫交代完事情離開，石素然才終於可以湊前摸摸柳之修蒼白的臉。這臉比他剛認識的時候明顯瘦了一大圈，也憔悴了很多。心疼地撫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柳之修實在忍不住喉嚨裏擠出一個“疼”字。
    石素然趕緊鬆手，生怕對他造成二次傷害。“你餓不餓，我買了小米粥。”
    醒來也有一段時間，柳之修的視野漸漸清晰，麵前那個疲憊的臉漸漸呈現在眼前。
    “你？”
    “當然是我！我都陪了你一天了。”對於柳之修的質問，石素然的眉頭不易察覺的微微一縮。
    柳之修還想開口詢問現在什麼情況，奈何一點力氣都沒有，胸腔裏好像空空如也，一點刺激聲帶振動的空氣也沒有。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憶起昨晚出事前的畫麵。出事前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做。什麼事？是···是程景！
    “手機···”
    “你要手機幹什麼？”石素然詫異的看向他。
    “事···”
    石素然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從兜裏掏出手機，這是柳之修的手機，昨晚醫生給他清理衣物時放在他這裏暫時保管的。
    “打通···，第一個····聯係··人”
    石素然聽令打開他的手機聯係人，奶奶的！第一個竟是程景，這時候了，還想著他。“手機壞了，打不開。”石素然佯裝亂點手機，把程景的號碼刪了。
    “你的···”
    “我沒帶！”奶奶的！看來你這是記住了他的號碼是吧！“吃飯！”石素然沒好氣的把小米粥的吸管放到柳之修的嘴邊。
    柳之修對他沒來由的生氣莫名其妙，想問什麼，奈何吸管就要插進他嘴裏了，隻好張嘴吸幾口米飯。也確實他有好幾天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吃東西了，吃點飯也好有力氣。
    正在這時，好巧不巧柳之修的手機響起來了。兩人皆是一愣，柳之修一愣是不是說手機壞了嗎，怎麼有電話！石素然則是奶奶的！早晚把你劈了。壞我好事！
    石素然不情願的拿起手機，是柳之寒打來的。柳之修可不敢讓他哥知道自己受傷的事，他不得弄得天下大亂。他乞求的看著石素然讓他把這事圓過去。石素然也不想他哥哥知道，當初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好他，出了這事自己也有責任。
    “喂，柳董，我是小柳董的助理。”
    “是你！”
    “小柳董不方便接電話，您有事可以跟我說。”
    “他在做什麼？今天怎麼沒上班？”
    “小柳董外出視察新項目。”
    “我怎麼不知道有新項目？”
    “說了是新項目，還沒有正式向您彙報，小柳董先來看看。”
    “那好！保護好他。出了事你就滾回你家去。一輩子別見他。”柳之寒不疑有他，石素然在他身邊不會出什麼大事。
    “您放心，柳董，有我石墨在，絕對不會讓小柳董出一點事故！”他說起慌來，臉不變色心不跳。
    由於柳之修的聽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再加上石素然把通話聲音刻意調小，柳之修並沒有聽到柳之寒說的什麼。等石素然放下電話，剛想詢問他哥哥說了什麼事時，電話又一次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