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口紅 卷四 31、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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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梓臣半夜醒過來兩次,因為葉穩摟他摟得太緊,他想掙脫卻掙脫不得,身子一扭動葉穩的雙臂和雙腿就會鎖得更緊,好像他會偷偷跑掉一樣。
安梓臣的心裏五味雜陳,感動也不是,難過也不是,他想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以後的,最後天都亮了。
葉穩的麵龐隨著清晨的到來漸漸清晰,安梓臣忍不住伸出手摩挲,他的發,他的額,他的鼻梁,他的唇,他滿是胡茬的下巴,都是他日思夜想的模樣。
“紀伯倫說:你要靜守,度過你心裏淒涼的冬日。這三年我都在靜守,我的生活也都是冬天,因為沒有你,可是現在你就在我身邊,我想問問你,你心裏淒涼的冬日度過了沒有?”
葉穩突然醒了,他目光深沉的望著咫尺的安梓臣說了這麼一段話。
想要一個答案。
安梓臣隻是看著他,嘴角微微扭動卻什麼也不說,就好像什麼也說不出來,然後,肚子突然響了……
想想昨天就沒怎麼吃飯,一整天的口食隻有小文送的那個麵包而已。
“可憐的,你是餓的說不出話了吧,你想著,我去給你做飯。”
葉穩一躍而起,舒展舒展腰身,然後下了床……
看著葉穩在小廚房忙碌的背影,感覺舊日時光在這裏得到了延續,微弱的……
……
安梓臣還有些困意,所以再床上多躺了一會兒,眼睛也越發幹澀,畢竟昨晚時候不眠夜。
葉穩用小廚房僅有的材料煮了點粥,煎了兩個雞蛋,又在樓下買了幾個包子,回頭卻發現安梓臣還在睡。
他不忍心把他叫醒就坐在床邊看,看他熟睡的樣子,眉頭皺的很緊,呼吸很重,四肢緊縮著。
大抵這三年都是這樣睡著的吧,沒有擁抱,沒有保護,看了讓人心疼。
“醒了?來,吃飯吧……”
葉穩眼裏滿是柔和的光,輕輕扶起安梓臣,又順手拿起床櫃邊淩亂的襯衫披在他身上。
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讓人覺得溫暖,曾經的我們都想過這樣到白頭。
安梓臣是真的餓了,也不顧及葉穩的眼神,狼吞虎咽的填飽了肚子,急的葉穩在一旁督促他“慢點兒,慢點兒……”
睡眠充足了,肚子填飽了,兩個人該談談人生大事了。
“你媽媽過的很好,這兩年我常去看她,她也有了自己的事業,隻是一直覺得對不起你。”
“你去看她幹嘛……”
“你說幹嘛,她不也是我媽麼!”葉穩朝安梓臣擠了擠眉毛,他都懷疑自己怎麼喜歡了這麼一個笨家夥。
“呃……我媽什麼時候成了你媽……”
“別覺得吃虧,我二叔以後也是你二叔!”
“二叔……”
提起二叔,安梓臣又不免憂傷,三年前離開葉穩也是因為他的一席話,他是多麼不希望自己和葉穩在一起才千方百計讓兩個人天各一方的……
“你放心,我已經把他治服了……”
葉穩眯起眼睛,鼻子插進安梓臣的發,汲取著他的味道。
這是安梓臣不知道的事。
三年前他走後,葉穩和葉振天大吵一架,然後葉穩一個人拚命的尋找著安梓臣,他把北京的大街小巷、C城的大街小巷都跑遍了,甚至累倒被送進醫院,每一個記憶走過的角落都沒有安梓臣,安梓臣如同人間蒸發般銷聲匿跡。
回了家,葉振華以為葉穩會就此放棄,從此開始全新的生活。
隻是全新的生活開始了,卻不是葉振華所能想象那般簡單。葉穩開始不停的工作,不停的……
他似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他學習專業管理知識,去市場做調研,每天與研發部的人泡在一起,常常不吃飯,有時候還忘了睡覺,甚至有一次半個多月沒進家門。
葉振華先怕了,他知道這樣下去會把他折騰垮的。
看著身形日漸消瘦的葉穩沉浸在工作中不能自拔,葉振華心疼了,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後來就成立了慕安,也就是安梓臣獎品盒子上的那個公司,慕安。
葉振華不知道怎麼才能求得葉穩原諒,隻能不停的幫他尋找安梓臣,一方麵減輕自己心裏的愧疚,一方麵為了暖化葉穩,可天下這麼大,一個人若是有心藏起來,能被人找到也是件難事。
“你別白費心思了,我都找不到他你又怎麼會找到!”
“小穩,我隻是想幫你……”
“我的好二叔,你幫的夠多了,真的不用了,我也不怪你了,你就別自責了。”
葉穩說這話時還在埋頭整理資料,口氣裏的不屑讓葉振華感到壓抑,好像兩個人之間隔著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你到底讓我怎樣?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葉振華不想聲嘶力竭,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滑落,一直麻木的葉穩回過頭,目光如炬的望著他,“不如你讓我自己開個公司吧……”
慕安。慕,安。
安梓臣托起葉穩的臉,感覺確實比以前清瘦了很多,細撫之下又覺得輪廓更加堅硬了,可能這便是三年時間磨煉出的韻味……
“慕安什麼意思?”
“愛慕安梓臣。”
“嗚……”
情話說的赤裸裸,讓安梓臣有些不知所措。葉穩則托起安梓臣手心摩挲著。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害羞什麼。”
“我沒有,隻是覺得累,覺得辛苦……”
安梓臣還要說什麼,卻再次被敲門聲打斷了。
葉穩打開門,門外的女聲清晰凜然:“你怎麼跑這來了,讓我好找!”
溫雅一進來便把目光與餐桌旁的安梓臣對上了。
三年不見,你還是那麼像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