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口紅 卷一 26、你別走,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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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沒有睡的還有安梓臣。
安梓臣心裏有愧,這個故事裏他扮演了一個不討喜的角色,想完成顧雅的心願,卻保護不了葉穩,受傷的注定要受傷。
一屋子的梔子花味,今晚他噴了很多下,這些香味帶著回憶中顧雅的每一個表情浮現在他眼前,她笑她生氣,她鬧她無奈,弄的安梓臣心裏陣痛。
天亮的時候,又是新的一天。有些問題人窮其一生都想不通,比如顧雅的空白信,比如葉穩為什麼偏愛橘色口紅,比如他今天要怎麼麵對葉穩。
收拾好,出門,門口沒有葉穩,意料之中。奶茶店門口,徘徊了一下,他也沒進去,實在是沒心情。
今天是12月25日,西方的聖誕節,傳說這一天上帝的兒子耶穌降生。人們互相交換禮物,表達美好祝願,安梓臣也收到了很多,梁甜給的,王俊陽和李欣桐給的,大王和念念給的,還有很多喜歡他的女生給的,什麼也有,小禮盒,小零食,蘋果,還有其他小物件……隻是沒有葉穩的動靜,他今天沒來,這也在安梓臣預料之中。
下午放學的時候,王俊陽又要安梓臣和他們一起去嗨,這次的理由是過聖誕節。安梓臣沒答應,昨晚的事讓他疲憊了,現在根本沒這個心情。
走到胡同口的時候,葉穩就站在那,好像等了很久的樣子。安梓臣試探著走上前,喏喏的張了嘴。“你還好吧?”
“不好。”
“呃……”安梓臣不知道該說什麼。
“陪我喝酒吧。”葉穩目光深沉,顯然沒了昨晚的聲嘶力竭。
“好,我去放一下書包。”
聖誕節的夜晚,C城的商業街都彌漫著聖誕的味道,他們去了一家紅火的川菜小酒館。
葉穩點了很多很辣的菜,也不問安梓臣能不能吃辣。安梓臣也能理解,現在的他隻能尋求刺激麻痹自己,而自己能做的,就是陪著他。他要了兩瓶白酒,安梓臣很少喝白酒,白酒太烈,傷胃,但是為了滿足他,安梓臣也沒說什麼。
“其實我寧可相信顧雅去了新加坡,也不想相信現在這個事實。”葉穩端起杯喝了一大口。
“開始我也不能接受,一個人給你的生活留下了太多痕跡,然後突然又離開,任誰都難接受。”
“其實她不跟我聯係的這一年,我都習慣了,也忘了很多以前的感覺,所以……”
“所以你知道真相後,很自責是嗎?自責沒有好好陪著她,自責讓她一個人忍受痛苦……”安梓臣加了一塊水煮魚,辣出了眼淚。
“也許吧,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麼角色了。”葉穩也有點哽咽。
窗裏窗外,北方,寒夜,桌子上熱氣翁騰,店裏很多人,都在慶祝聖誕節,就他倆,吃著辣的,喝著烈酒,說著難過的話,留著不知道為什麼而流的眼淚,就這麼一直到天黑。喝完白酒,葉穩又要了兩打啤酒,其實他已經有點暈了,但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憋的他難受,隻能不停的喝酒。安梓臣就這麼在旁邊看著他,陪著他,心疼著他。
“你知道嗎?那封信裏其實根本沒有字,你看到的都是我寫的。”
“我知道啊,所以才會懷疑你知道什麼。顧雅的性格我又怎麼不知道,再怎麼自信開朗的她,要麵對生死時,也開不了口了,說什麼都會蒼白無力。”
“不過口紅真的是她的,她說給你留個念想。”
“想想自己,甚至覺得幼稚。”
“因為我們還都太年輕。”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你一杯我一杯的走著,從顧雅說到青春,從愛情說到死亡。
到了十點多,店裏已經沒什麼人了,葉穩也徹底神誌不清了,安梓臣用最後一絲清醒刷了他媽媽給他的卡,然後架起葉穩走了。
冬至之後的天氣格外冷,安梓臣使勁裹了裹葉穩的呢子外套,背起他打算給他送回家,葉穩有點沉,安梓臣也沒少喝,就這樣搖搖晃晃的走在馬路上,穿過南大街,拐向青年路……
葉穩突然哭了,他說很想媽媽,他說自己很累,安梓臣腦子也模糊著,可聽到這話,再想起葉穩平時的樣子,他也紅了眼眶,就這樣艱難的搖晃著,剛走上青年路,安梓臣就走不動了。
“下來歇一歇吧!”安梓臣把葉穩放下來,又換了手把他架在肩上,葉穩就這樣哭著難受著,安梓臣在一邊心疼著。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葉穩一直念叨著這句話。
“沒關係,還有我呢,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了,我會一直陪著你,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不要孤單,你身邊還有那麼多人呢……”
葉穩家裏沒人,二叔不在家,安梓臣是從他兜裏找到鑰匙把門打開的。一進門,葉穩就不受控製的撲倒在地,嚇得安梓臣趕忙去扶他,然後又把他背到了床上。
簡單的整理之後,安梓臣把葉穩的被子蓋好,打算去沙發上睡。
“不要走,你別走,陪著我。”
“好,我不走,我陪著你。”安梓臣也迷糊的厲害,今晚喝了太多酒,留了太多眼淚。
葉穩已經不清醒了,借著最後一點力氣把安梓臣拉倒在床上,然後翻個身把他壓在腿下,他用力的抱住他,好像他真的會走一樣,“別走……別走……我好累……”
“我不走……我陪著你……”
葉穩又耍起了性子,完全不像他平時的樣子,用力抱著安梓臣,越來越緊,安梓臣用手擦了擦葉穩額上的汗,葉穩卻撥開他的手,直奔安梓臣的嘴,一個深吻,帶著濃重的呼吸和酒氣,壓的安梓臣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個男人的吻,他第一次被一個男生親了一下,他慌亂了。
心裏很複雜。
安梓臣也醉了,也許,這隻是個不切實際的夢,即使不是夢,醒了大家也都不記得,所以何必在乎。
葉穩用力的擁抱著安梓臣,嘴唇舍不得離開,越吻越深入,好像要把安梓臣吞進肚子,安梓臣就這樣感受著,也不反抗……
煎熬的一夜度過之後,葉穩先醒了,頭痛欲裂,酒果然不能喝太多。醒來的時候安梓臣還在他懷裏,安靜的樣子讓他心生暖意,看來他是真的陪自己待了一夜,不知道昨晚的自己失態到什麼程度,竟然都把他撈在懷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