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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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餘是宋城騎著自行車載回家的,這次她睡都沒有躲避,直接讓宋城把自己送到了家裏,林餘當時正在外麵和人坐著說話,看到一個小男生載著林餘回來,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就怒火中燒,站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林餘,就像是要活生生的扒了林餘的皮。
林餘就這麼輕輕地掃了林嬌一眼,旁邊坐著的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看著她,但是她的眼神沒有做一點停留,像是故意的,伸手拉過宋城的手,宋城感覺到氣氛有點尷尬,但是還是順著林餘的意願,他張了張嘴,想要喊林嬌一個“阿姨”,但是沒林餘瞪了一眼,也就愣生生的沒有說話。就在林餘拉著宋城將要走進門口的時候,林嬌突然說話了。
“站住,你沒看見我嗎?”林餘果真是站住了,但是也就是停頓了五秒鍾,隨後又拉著宋城往前走,此時的宋城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從中調和,卻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也害怕林餘生氣,所以就這麼隨著林餘的性子,跟在她的身邊。
“林餘,我叫你呢,你沒聽見嗎?”林嬌見林餘根本就不聽她的,更是滿腔的憤怒,她走上前一把拉住林餘,強迫林餘停下來,林餘站在那,直勾勾的聽著她的媽媽,這個女人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的漂亮、風韻。不是說經曆過變故的人都會因為內心受到傷害而變得衰老和憂鬱嗎?為什麼林餘覺得這些在自己的媽媽身上一點也沒有體現出來,還是自己遭遇的這一切在她的心裏根本就不算什麼傷害呢?更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她在乎自己嗎?或者說在乎過自己嗎?林餘懷疑,從她走出管教所的那一刻她就更加懷疑,比以往的十六年都懷疑,自己在這個媽媽的心中到底算得上什麼呢?
“我聽到了,怎麼了?”林餘看著林嬌,不卑不亢,還有眼神中那固執的倔強,宋城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林餘,這樣的林餘看似和你相隔的很遠,但是卻又那麼的真實,就在你的麵前,宋城喜歡這個樣子的林餘,就是這份倔強,再次把他深深的打動。
“聽到了為什麼不回答我?”林嬌看出了林餘的不一樣,和往常不一樣的倔強同樣震撼了她,她隱約猜到,以後的林餘可能真的就變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聽話的孩子了。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你都把我這個女兒忘得一幹二淨了,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呢?”林餘再質問她,想要看看在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她的這位媽媽又該作何解釋。可是今天,無論她做什麼樣的解釋她都不會原諒她。
“我怎麼就把你忘得幹幹淨淨了,我是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林嬌對著林餘解釋道,其實她並不是不去接林餘,而是她真的不知道林餘今天會回來,她比原定的時間早回來了幾天,這是林嬌沒有想到的。
“你用不著在人前裝出一副好媽媽的樣子,你什麼時候關心過我,你要是經常去看看我,你會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嗎?我在那裏待了一個月,可是你呢,你去看過我一次嗎?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這樣就沒有人來打擾你大好的生活了。”林餘幾乎是用吼得,這大概也是她十六年來說話最大聲,也是第一次這麼堅決的反對自己的母親,以前的她總是聽話的,希望多得到一點關懷,但是現在,她不想要這份關愛了。
“我······”林嬌想要解釋,可是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林餘的話讓她啞口無言,她看著林餘,一句話也反駁不上來。
“無話可說了嗎?像你這樣的媽媽就不配有自己的孩子。”林餘惡狠狠地說道,林嬌抬起手來就給了林餘一巴掌,林餘被打的捂著臉,宋城也被這個場景給嚇到了,她的家裏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的。可是越是這樣,宋城就越心疼林餘,越想保護林餘,希望有朝一日林餘能夠擁有幸福的生活。但是今天的事他卻管不了,打林餘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媽媽。
“小餘,你沒事吧,疼嗎?”宋城扶著林餘問道,林餘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突然笑起來,笑得有點淒楚。
“你這孩子,怎麼和你媽媽說話呢?”剛才在門口和林嬌說話的男人站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就希望能夠勸和。
林餘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停住了,他就這麼看著那個男人,一動不動,讓人脊背發涼。“你知道什麼,我家的家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吧。”這話從林餘的口中說出來,林餘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變了,因為這種話原本她是不敢說的。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那個男人氣憤的說道,林餘不打算理他,她又伸手去拉宋城的手,宋城意識到這個動作以後,馬上主動拉過了林餘的手。
“以前我的生活你沒有管過,以後我的生活也用不著你管。”說完就拉著宋城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阿姨,我好好勸勸她。”宋城最終還是沒忍住,說了這麼一句話,林嬌還站在原地,她暫時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現實。自己的女兒差點被人強暴,而那個人又正好和自己的關係不一般,她的確是冷漠的,不然就不會放著林餘再管教所一個人待著,卻沒有去看過她,畢竟林餘還是個孩子。林嬌知道,自己還是恨她,恨這個拖油瓶耽誤了她的一生,可是她卻忘了,拋棄她的是林餘的爸爸,要生下林餘的是她自己。
“你沒事吧?”那個男人看著林嬌的臉色很不好,知道是被林餘氣到了。
“沒事,都是小孩子,過幾天就好了。”林嬌麵前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孩子都這樣你家孩子都上初三了,肯定特別叛逆,我還在上初中的時候也很叛逆,你說什麼他都不聽,現在好了,已經懂事多了。”那個男人試圖寬慰林嬌,林嬌點了點頭。
“謝謝。”說完就往廚房走,她今天受的打擊有點大,需要休息一下,來接受這樣的一個看似簡單卻又複雜的現實——林餘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