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太書院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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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夏夫珩沿著抄手遊廊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書院裏的建築獨特的風味,走入其中,風景如畫,恍若是某位大仙筆下的世外桃源一般…
進入書堂,他已經是遲了,夏夫珩鎮定自若的走了進去,“學生來遲了,請太傅責罰。”太傅大多是前朝德高望重的官臣或是優秀臣子,隻要進了太書院,不論你是什麼身份,必須以太書院太傅為尊。
席侍郎見夏夫珩雖然遲到,但神情態度無不得體,心中倒也滿意,嘴上卻說道:“第一次來太書院便遲了許久,罰你抄寫書經。”說著拿起一本說厚不厚,說薄卻也不薄的書冊,放在他麵前。夏夫珩接過書冊,尋他的座位,按照身份排列,他是世子,位分不比皇子,座位一般比較靠後,所以徑自尋了個靠後的座位。
而巧就巧在前排正中坐得便是夏沐逸,夏夫珩不是第一次見他,東宮有一處角樓,他時常喜歡窩在角樓之上,看看出,觀望一下遠處,雖然看不不宮牆,不過瀾水閣的情況倒是盡收眼底。夏夫珩近處略掃了一眼,見他麵貌俊秀,倒像權妃多了點,隻是目光怯弱,閃躲的眼神,性格倒是孱弱了些。無視其他,當他翻開所謂的書經卻發現原是一本學字寫文章的口訣,看來是入門必讀,和他所知的三字經內容不同,用字也更多,讓一個才六歲,未曾識字更談不上會寫字的孩子抄寫這個,看來席侍郎對他是有意刁難。
所有人都知道,太後對大皇子,世子兩人態度難以琢磨,好不容易兩人滿了六歲能進太書院,大家也是第一次見他二人,在座的都是些皇親貴戚的孩子,也有幾個是特別請奏,獲得許可後進入學習的王侯將相的子孫。端坐的人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夏夫珩身上,無一不蘊藏著審視於其中。他們對夏沐逸和夏夫珩的地位早有耳聞,自然對兩人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
席侍郎掃了一眼屋內後清咳了幾聲,指指夏夫珩道:“這是你們的新同窗,夏夫珩。”
隻聽得有人忽然哎喲一聲道:“莫不是四皇叔的嫡子?”聲音不大,然當時屋內安靜,因而卻也人人都聽得清楚了。
夏夫珩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一看,是個麵容清秀的正太,眼睛狹長的微微有些上挑,想必這個就是二皇子夏沐樊了,夏夫珩微微一笑,心中不知為何,對這個小正太喜歡不起來。
又聽的一人恨恨地道:“不是傳聞他是煞星不得太後喜歡嗎?怎麼現在卻來這太書院了?”
“一派胡言,夫珩哪裏像…”
席侍郎厲的眼神已經射了過去:“都忘了我的話,是麼?”
夏沐君立馬失聲,囁嚅道:“太傅,學生下次不敢了。”
席侍郎緩和了神情道:“大家記得,今日我再說一句話,你們給我放到心裏去,無論將來你們官至幾品,都不要忘掉。”
眾學子大聲道:“恭請太傅賜教。”
席侍郎朗聲念道:“是非終日有,不聽自然無。可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
夏夫珩微笑一聽,心知是說給自己聽的,其實他並不在乎,時間久了,假得也成真了,況且,那些人,充其量也隻不過是孩子,他還沒有那些閑心跟孩子計較。他抬頭朝許夫子嫣然一笑,童音清脆:“太傅,夫珩記下了。”
席侍郎略一頷首道:“那你就坐無雙旁邊吧。”
“呃…”夏夫珩回頭看著正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少年,嘴角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怎麼,有問題?”席侍郎雖然還是笑眯眯的,夏夫珩搖頭,雖然他並不在乎同桌關係和睦與否,不過有些小孩子鬧起脾氣來,還是挺麻煩的。不過,既然席侍郎都這麼說了,他也隻能一臉無辜地謙和笑道:“沒有。”簡單整理了一下,捧著書經挪到了夏繁笙身側。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喧鬧,聲音直往這裏而來,大家不由疑惑的朝門前望去,隻見一個朝陽公主在眾多侍女的拉扯之下哭鬧著向裏麵跑來。“世子哥哥!”她一頭紮進夏夫珩的懷裏,抬頭向他哭訴,“朝陽也想進太書院讀書!”
夏夫珩扯了扯嘴角有些頭疼,無奈笑著拍拍朝陽公主的後背,輕聲道,“公主該去和皇上說,他若答應,你才可前來學習。”
“母妃說女兒家不能進太書院同哥哥們學習,所以父皇一定不會答應的。”朝陽滿臉委屈。
“你自然要學讀書寫字,隻是由宮中女官授學,能不能進這裏學習又有什麼差別?不要鬧了,快回去吧。”夏夫珩見周圍的人都如看戲一般,尤其是身側的季無雙,不但沒有出言阻止,仔細傾聽還能聽見細微的笑意。
心中明了這是有意想看他的熱鬧,偏偏朝陽公主又是來找他的,這戲還就隻能讓別人繼續看下去。
“母妃不許我出來和大家玩,朝陽一個人在屋子裏實在太無聊了,所以才想來太書院和皇兄一起讀書嘛…而且世子哥哥也來這裏,我就更高興了!世子哥哥就讓朝陽一起吧…”說著一臉委屈的模樣,還直掉眼淚。
夏夫珩歎了口氣,沉聲向席侍郎說道:“看來太傅不打算說什麼了?”
席侍郎這才施施然走來,向朝陽輕聲說道:“你這孩子,怎可在此放肆,快些回去。”聽見他的話,夏夫珩想起嫻妃便是這位席侍郎的妹妹,那麼他該是朝陽的舅舅了,怪不得雖然壞了太書院的規矩,席侍郎也未曾苛責。
顯然朝陽並不怕他,還是不停叫喊,“不要!我要在這裏讀書!我要和世子哥哥一起讀書!朝陽不走!朝陽不走!”朝陽無理哭鬧,一旁的侍女一齊拉住她,直往門口拖,她不停掙紮,手腳胡亂揮動,不知踢到了什麼,一件硬物直直飛了出去,正巧對著夏夫珩而來。
夏夫珩早看見那塊飛來的硯台,他知道該如何躲開,可身體卻不夠靈活,脖子一緊,季無雙不動聲色拉著他的領子向後靠了靠,但仍被砸中了額角,頓時鮮血直流。
“怎麼回事?為何如此吵鬧?”足音響起,隻見雙喜晃著步子拎著食盒走了進來,到了門口,看見眾人圍著滿臉淚痕的朝陽公主堵在門口,“誰惹公主殿下哭了?”
“雙喜公公。”席侍郎出言解釋,夏夫珩摸著額頭的血,腦袋嗡嗡作響有些站不穩步子。雙喜也發現了他的存在,見他滿頭鮮血立在當場,推開了還在抽泣的朝陽,急忙走過去蹲下扶住夏夫珩的肩膀,“哎喲喂小祖宗,您這是怎麼了…”
“小傷罷了,阿翁,珩兒不疼,你不要告訴皇奶奶,皇奶奶年紀大了,珩兒不想讓她擔心。”夏夫珩微微一笑,看著好不脆弱的模樣。
雙喜看著懷中臉色已有些發白的珩世子,一麵感歎他懂事一麵低聲抱怨,“您明知道自己受傷太後娘娘會心疼,如今傷得這般厲害,老奴再不上報,往後太後要是知道了,還不得要了老奴的命。”
眾人紛紛側目,見二人交談從容熟悉,頗為驚訝。隨著這句話,心中嘀咕,誰說太後厭惡世子了,這太後身邊的奴才這麼尊敬他,這陣勢分明是寵愛的不得了啊!
朝陽站在原地打顫,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阿…阿翁,母妃宮中有冰凝玉脂膏…”開口的是夏沐逸,隻是夏夫珩腦袋一陣暈眩,還伴著陣陣抽疼沒有細聽他說什麼。
雙喜抱起夏夫珩,淡笑的望著眼前怯生生的大皇子,“勞煩大皇子憂心了,隻是老奴得先將珩世子帶去永良宮了”
永良宮寢宮內侍女都被遣了下去,簾子後的檀木雕花大床上隱約能看見兩個人影,雙喜小心站在簾子後,太後聲音平靜的沒有絲毫起伏,抱著懷中已止了血正昏睡過去的夏夫珩,她憐愛輕撫著夏夫珩白嫩的臉頰,原本紅嫩的臉上已不見血色,“知道如何做了?”
雙喜隔著簾子,還是能感覺到那落在自己身上,冰一般眼神,和若有若無的嗜血殺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後,嫻妃深的皇上喜愛,您這樣…皇上恐怕…”
“皇帝?哀家可以讓他當上這個皇帝,自然也可以把他拉下來。”
“皇奶奶…”夏夫珩軟軟的童音突然響起,還帶著被吵醒的迷。
“珩兒醒了?還疼不疼?流了那麼多血,這麼深的疤痕,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淡去,”太後說著語氣擔憂,“朝陽那瘋丫,都叫你皇叔給寵壞了,下手沒個輕重…”
“皇奶奶,”聽了她一長串的話,夏夫珩覺得頭有要開始暈了,重新趴回床上,“珩兒沒事,您也不要責怪朝陽公主了,她還年小,而且此時也一定知道自己錯了。”
雙喜戰戰兢兢的跪,頭都不敢抬,隻聽太後吩咐他下去才匆忙退下。
太後先是微笑著擰了下他白嫩的小臉,“珩兒果然乖巧懂事,”隨後說到,“不過往後你離那丫頭遠些的好…誰都會對你下毒手,但是皇奶奶不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