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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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裏的王寧首先注意到了路铖對紅葉態度上的一些轉變。看著紅葉無論在哪裏,都有人物圍著他,王寧心裏羨慕嫉妒恨。
樂隊組建伊始,王寧是被申海所吸引而來。意識到紅葉同申海的關係,王寧就對紅葉產生了妒忌的心理。申海是風流慣了的,王寧幾乎沒有用什麼手段,就挑撥了兩個人直接的關係。隻是申海一直在意紅葉的才華,如此斷斷續續的,一直把紅葉留在樂隊裏。
紅葉的才華?
王寧對此嗤之以鼻。
對,紅葉能獨立作曲,但是他做的那些曲子同搖滾差距太大,每次不還是要申海去改?即使他後來的曲子成熟了又能怎樣?在王寧的眼裏,樂隊的主唱永遠是基石與柱子,然後就是貝斯手。
偏見一旦存在,就會讓人蒙蔽了探究真相的雙眼。
白慕楓從古典鋼琴轉至搖滾的三年裏,用自己的努力飛快的提升著。或許一開始,申海還能夠把控樂隊的風格走向。但是,隨著申海越來越隨性的生活,對於樂隊走向的把控,已經牢牢的被作曲的白慕楓所掌握了。
王寧一開始就對紅葉有著偏見,以至於直到今天,他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是看著先是藍燁,隨後是路铖,都如此殷勤得圍著紅葉,心底十分的不爽。
那些點點滴滴積累而來的不滿,終於在最後一曲的錄製中達到了滿點。紅葉斥責了王寧貝斯沒有按照曲譜,王寧表示自己的改變更有益於歌曲。雙方爭吵,申海覺得王寧的改動沒有什麼,崔臻同往常一樣不言語,這個時候紅葉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疲憊。
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好,馬上就要離開了。
紅葉第一次妥協了,他不在去管王寧的改變。路铖聽著成曲,眉頭緊皺,直接聯係四人,要求按照曲譜一節不差的錄製。
王寧一口氣憋在胸口,終於爆發了,他決定要給紅葉一些顏色嚐嚐。他從紅葉放到排練房的電子琴盒中掏出了電源,隨手順著窗子扔到了外麵。
這樣看你還怎麼改!
騎著機車到了錄音棚,王寧鎖上車子的那一瞬,一個想法突然躥了出來,鬼使神差的,他對自己的刹車動了手腳。
錄音棚裏,當紅葉發現了電源不見了的時候,情緒有些上頭。似乎什麼都在同自己作對,原裝電源沒有了,他隻能回家去拿備用電源。
“晚高峰,你騎我的機車。”
王寧的語氣僵硬,紅葉有些詫異,他隻當是王寧還在賭氣,卻不得不為了樂隊而放下麵子。白慕楓猶豫了一番,還是接過了鑰匙。地下停車場裏,他走到那鮮紅的機車前,把鑰匙插了進去,仍然在猶豫著。
“喂,你幹嘛!”
白慕楊拉來車門,把準備坐上機車的白慕楓一把拉了下來。
“不要命了?”
“大哥?你怎麼?”
白慕楓指尖微微顫抖,縮到了白慕楊身邊。母親被飆車的機車黨撞飛,心急火燎的父親衝過去又被駛過的大車碾壓,前後不過五分鍾,白慕楊和白慕楓目睹了父母的悲劇。隨後白慕楓被送到了國外做心理疏導,直到三年前才悄悄的回來。白慕楊和年邁的爺爺撐著這個家族,直到白慕楊成年正式接手家裏的產業。兄弟兩個人,從不飆車,也從不騎機車,路上看到大車更是躲著走,童年的心裏陰影,是一輩子的陰霾。
“今天不是你唱片錄製完成麼,本來是接你去慶功的。”白慕楊看著那鮮紅色的機車,皺著眉說:“原則都忘了?怎麼能騎這個?”
“我忘記東西了,我也不想,隻是沒辦法……”
“我送你回去拿,不要騎這個。”
白慕楓點點頭,說:“好”。說完,他就跟著白慕楊上了車。
拿到電源之後,白慕楓在回去的路上,在離錄音棚不遠的路口被堵住了。慢慢的開過去,白慕楓看到一輛紅色的機車被撞翻,一輛小轎車的車頭也變了形,地上一攤血跡。那機車,十分眼熟。
“停車!”
白慕楓叫了停車,跑了下去湊到了圍觀人群裏。
紅色機車上插著的鑰匙,白慕楓認得那是王寧的。
白慕楓心裏一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回到車裏,對白慕楊說到:“是之前那輛車出事了,我走的時候忘記拔鑰匙,車是被人偷了。”
白慕楊把車子停到臨時停車位,皺著眉拿出電話,聯係了交警隊。
不過十幾分鍾,白慕楊就知道那個騎機車的人被撞得麵目全非,已經死了。小轎車的車主被安全氣囊彈昏了,還在醫院。同時,關係人還透露一個疑惑,事故現場,機車沒有刹車痕跡。
心思多的白慕楊心裏一緊,突然想到如果是白慕楓,會不會出事,為什麼沒有刹車痕跡,是沒有刹車,還是刹車壞了,如果刹車壞了,又是怎麼壞的?喜歡陰謀論的白慕楊當機立斷,帶著白慕楓掉頭回了一所安全的私宅。
“哥,怎麼了?”
“事情有些複雜,我還要查,你不要見樂隊的人。”
“不行,大哥,今天最後一首……”
“我懷疑那機車是有人動了手腳針對你的。”白慕楊的話打斷了白慕楓。
“怎麼……”可能兩個字沒有說出來,白慕楓想起來王寧遞給自己車鑰匙的時候那不自然的殷切。想起兩個人之前的爭執,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白慕楓說:“是王寧,車子是他的,今天我們還吵過,這陣子我跟他一直爭吵不斷……”
白慕楊看了白慕楓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邊界樂隊的首張同名專輯,最後一首曲目因為鍵盤手的突然失蹤,沒有完成最後的修正,帶著遺憾被錄進了專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