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冊封儀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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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縷晨光突破天際,萬裏無雲,當真一個好天。
阿嬌今日起的倒是格外早,連長公主都直呼怪哉,阿嬌心裏知道,皆因今天是榮哥哥的冊封之日,加之二人許久未見,自是要早早梳妝,以最好的姿態見他的,隻是她不說,這般女兒心思,怎足為外人道。
思及此,雙頰便攀上了幾抹紅雲,手指也下意識絞起帕子,惹得一旁的綺羅調笑起她來:“翁主如此,怕是想到那位了吧”
話音未落,阿嬌便掩住了她的口鼻,也顧不得是否順勢弄亂了頭發:“壞丫頭,再亂講我可不輕饒,嗯?”綺羅連連點頭,阿嬌也不多做糾纏便放開了她:“還不趕緊梳頭,愣著作甚,今日梳不好便把你留在這宮裏陪皇祖母,不帶你回了”
這宮中百般沉悶,長樂宮尤甚,綺羅這丫頭怎受得了,這可算是抓住她的軟肋了,聽著這話急忙又幫阿嬌梳起頭來,真似比往日更認真了些,十指於發間穿梭,將一頭青絲輕輕綰起,於頂上盤成高髻,隻餘邊上兩縷頭發自然垂下,配一枝鎏金穿花戲珠步搖,額前綴同款珠鏈,雅致而不失俏皮,端莊有別於往日,別有一番風情,襯著一身絳紅色攢花紋曲裾深衣,恰到好處。這邊剛收拾停當,那邊已催著用膳,簡單用了早膳,備下一應物件,接近午時,便隨太後擺駕未央宮。
待及行至宮內,妃嬪媵嬙,群臣眷屬皆已到場,景帝坐於殿中,不怒自威,一派天子風度,與眾人見了禮,太後入主座,長公主與侯爺坐其左首,阿嬌則再次位。
典禮未始,眾人寒暄,略有紛亂,但阿嬌隻一眼便瞧見了那人,仔細看去,麵容朗俊,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如深潭,似能把人吸將進去,薄厚適中的紅唇此時漾著迷人的微笑,身著黑底紅邊的禮服,腰間配五寸龍形金鉤玉玦,舉手投足間,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即便隱身於眾人,仍難掩其芒丈,溫潤如玉佳公子,大抵如此。
正看的入了神,恰逢那人向這邊看來,四目相對,眼波流轉,已是道盡了再見的欣喜,心藏的情絲,長久的目光膠著直教阿嬌羞的低下頭自顧理起了衣角,卻忍不住繼續用餘光瞟著那個方向,一個不小心卻失了那人的蹤跡,正是自惱,拿那衣角撒氣,卻忽聞其聲:“阿嬌,這衣角可是比我更有趣些?話都不與我講,倒與它玩了起來。”
阿嬌一抬頭便撞上那人一臉戲謔看著自己,自然不能這般白白被他看了笑話:“太子殿下近日繁忙,今得一見,仍諸事纏身,見著了便是,又怎敢輕易打擾,隻能是自己找點樂子,倒是太子殿下您,來這作甚,還不快去應酬眾臣。”
聽即此,劉榮不禁扶額喟歎:“阿嬌可是怨我近日與你疏離?你也知道我並不喜此類應酬,奈何不得不為之,等這儀典結束,我們把上次未結的棋局下完可好,還有,叫甚太子殿下,與平日一樣才是。”
是了,那人正是即將冊封的太子,其母栗姬得盛寵多年,他亦為經緯之才,今日之後,怕是這母子二人,榮寵更甚。
阿嬌癟了癟嘴,心裏歡喜,卻又是故作淡然:“我平日忙於看些詩書,爹爹又找先生教我學琴,此次得空入宮陪陪皇祖母,本也是脫不開身的,哪會想著怨懟你,至於棋局,你不提倒也是忘了,但你既提及,我應了這約也無妨,免得拂了太子殿下的麵子不是,倒是你,現下著緊入席才是正經,午時將至,母親也快回來入座了,看見了算什麼”
劉榮見這形狀,也不多言,知她耍性子,隻寵溺地輕彈一下她的額頭,笑意更甚:“換了稱呼我便走”阿嬌麵上一紅,霎時沒了剛才的氣勢,雙眸低垂,弱弱地喚了聲:“榮哥哥”之後便一直垂著腦袋,似要把它縮進衣領裏才會作罷,再抬頭那人又沒了蹤跡,隻覺得對麵一道灼熱的目光直直射過來,不是他又是何人。
午時已至,儀典開始。
景帝示意,立於其身側的李公公便取了聖旨宣讀。這李公公自景帝為太子之時已為伴讀,怕是比後宮妃嬪,甚至太後都更了解他幾分,自然也是深得景帝信任,任何場合,都隨侍在側,一度是眾人爭相巴結的對象,不過說來也奇,這李公公,油潑不進,一心侍奉主子,倒真是有些錚錚鐵骨的意思,久而久之,眾人便也散了,不過仍是極給麵子,在這宮中,他說話倒是比有些位份低的娘娘更有用些。
聖旨宣讀間,太子跪於殿中接旨,景帝上前,親自為其加冠冠,並授太子寶璽,太子三拜謝禮,聖旨宣讀完畢,禮成,景帝與太子各歸其位,眾人跪拜。此後便是宴飲,無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