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童年異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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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沐很“無恥”的發燒了,她被陳耕和孜冰送到了醫院。一直折騰到半夜,熱度降了下來,由於害怕病情反複,被醫生留院觀察。
她在這個城市沒有親人,朋友也隻有孜冰一人,理所當然他留下來照顧她。
剛掛完吊瓶,穆沐並不犯困,躺在病床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跟孜冰閑聊。不知不覺間,話題就自然而然轉移到了陳耕身上。
孜冰告訴她,自己跟陳耕從七歲就認識,到現在已經二十三年了。他不是他父親的親生兒子,是五歲那年被他父親撿來的。那個貧窮的年代,家裏增添一口人,就意味著要多付出幾倍的辛勞,所以一直沒有人家肯收養他,沒辦法,隻好由他父親收養。不知道是不是記不清五歲之前的事情,反正他從來沒跟外人說起過。他的養父是突然出現並定居在孜冰他們那個小鎮的,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那個高大俊朗的男人,自稱曾經當過道士,因為文化大革命時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破除一切封建迷信,所以無奈還俗。
“你們是怎麼成為朋友的?你又是怎麼知道他有那種能力的?”每個人都有探究他人秘密的好奇心,穆沐也不例外。
“其實,這是一個問題,我七歲那年剛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有那種能力。”孜冰沉吟片刻,整理下思緒,慢慢開口講述他跟陳耕的童年經曆——
陳耕跟別的小孩子很不一樣,他總是很安靜,靜靜的看書,靜靜的寫字,靜靜的發呆,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是啞巴。他從來不會笑,臉總是陰沉沉的,眼神冷冷的,沒有人能猜透他在想什麼,小小年齡就讓人感到很害怕。我想,也許是他童年的經曆太過慘痛吧。我們那個鎮子的人對他的身世有很多種猜測,好多不厚道的人甚至編造說他是一個死去的孕婦在棺材裏生出來的。而他跟他養父也從不辯解,所以好多人都說他是天生怪胎。
而我正恰恰相反,天生活潑好動,上樹掏鳥,下河摸魚,總之就是那種特別討人煩的類型,再加上膽子特別大,根本不怕他。看他很是特立獨行,所以每天就纏著他,他做什麼,我就跟著去做。就這樣,他還是不理我。小孩子的好奇心都特別重,你越是不搭理我,我就越要纏著你。可能是因為孤獨了太久,也可能是因為我死纏爛打起了作用,他逐漸不再排斥我,雖然還是不怎麼說話,卻不再反對我在他身邊不停的說話。每天我們一起上學、放學、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形影不離,關係越來越融洽。
說實話,我活了這麼大就再也沒有見過像陳耕養父這樣的人。他養陳耕就像是在放羊,隨隨便便往家裏帶點柴米油鹽,然後就出門論道訪友,任他自生自滅,十天半月不回家是很平常的事。所以說,很多時候,陳耕都是住在我家的。我父母見他可憐也特別歡迎他到我家來。
由於我天生大嘴巴。無意間得罪了幾個高年級的同學。一天傍晚放學後,他們幾個把我倆截到操場一角,打算暴揍一頓。那個年代小孩子打架是很正常的。我不知道陳耕是否是有預感還是事先聽到了什麼,反正那天他是帶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去上學的。看到他不停揮舞的木棒和凶狠強悍的眼神,那幾個高年級的同學害怕了。最後提出,讓我倆在那天半夜時分去辮子墳前插上一根寫有我名字的木棍,第二天他們去驗證。他們還說,如果插上了,就放過我倆;如果沒有,就見一次打一次。
七歲的小孩子是很幼稚的,總以為自己是個英雄。幾乎沒有考慮,我就答應了。
離我們鎮子五裏多路的西北方向,有一片墳地,是個亂葬崗。
聽老人講,我們這個地方在日本鬼子橫行的時候,曾經出過一位唱花旦的名角,人長的特別漂亮,紮著一根齊腰的麻花辮。
有一天,日本鬼子的憲兵隊長想要聽戲,這唱戲的女的因為懷孕身體不適,就拒絕了小鬼子。結果,這女的便被抓到憲兵隊給活活打死,屍體也被煮熟喂了狗,好好的一個人隻剩下一條大辮子和幾根比較長的骨頭,最後被扔在亂葬崗上。她的家人偷偷把她就地掩埋了,起了一個很小的墳堆,這就是辮子墳了。
從此怪事就發生了。第二天有人發現,剛剛下葬的辮子墳變高變大了。到了第三天變的更高更大了。這樣一直長一直長,一直到頭七,也就是回魂夜,鬼子的憲兵隊突然火光衝天,所有的鬼子都被燒死了,鬼子養的狗全都被扒開了肚子,內髒扔了一地。從那以後,辮子墳停止了生長。不過,也就是從那以後,就開始有人議論墳地鬧鬼的事,越傳越邪乎。有很多人繪聲繪色的說親眼見過墳地裏有鬼影閃動,有女人唱戲的聲音和小孩子的嬉戲聲。更有人說見過兩個麵目模糊的小孩子挑著燈籠在深夜的墳地裏走動,後麵跟著一個身穿大紅襖紮著麻花辮的漂亮女人。
不管鎮上的人是不是真的相信,反正從那以後,在那邊種地幹活的人,隻要太陽往西一偏,就會覺得背後涼嗖嗖的,就急急忙忙回家,絕不停留,就算有事耽擱了,寧可繞很遠的路也絕對不從墳地那走。
我其實從大人們的言談中知道那裏的確很可怕,也有幾分相信,但是倔脾氣上來了死活都拉不住。陳耕也跟我一樣。我倆都是死要麵子活受罪。趁著我父母睡著了,我倆便出門了。
夜,靜的可怕,外麵一個人都沒有,農村的人勞累了一天,都習慣早睡。偶爾有風吹過,吹的枯草簌簌作響。月朗星稀,枯幹的樹枝在月光下投下古怪的影子,像一隻隻瘦骨嶙峋的鬼爪,猙獰可怖。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跟在陳耕後麵,時不時回頭張望。我想到他前麵去,又怕有什麼古怪東西突然出現,跟在他後麵又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著我倆。就這樣一步三回頭戰戰兢兢的走著。我倆的腳踏在路上居然發出清脆的叩擊聲,這裏可是土路啊。
快到墳地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麵不遠處一棵大樹下,突然憑空出現一個白色的燈籠,發出白慘慘的光。燈籠後麵是三個淡淡的身影,最前麵的一個,個子很矮,腦袋圓圓的,是個男孩;中間那個頭上頂著兩個尖尖的小角,不用說就知道是紮著羊角小辮的女孩;最後麵那個看上去很高很瘦,穿著一件大紅衣服,腦袋後麵拖著一條長長的麻花辮。
驀地,一道很像手電筒發出來的亮光照在我跟陳耕的臉上,忽閃忽閃的。
我頭皮一炸一炸的,緊緊的閉上眼睛死死的拽著陳耕的衣角。此時的他雙手緊緊握住那根寫有我名字的木棍,繼續向前走著。我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走,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身體也在瑟瑟發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