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宵楚強作鎮定，飛奔到小院時，一股血腥味充斥進他的鼻息，濃重得讓他欲吐。
    他顫著手推開門。
    安靜無聲，隻有那個瘋癲的女人還不停地甩著術法嚐試打破那道結界。
    古宵楚走近，待看清那院中滿身是血的人兒，他猛地頓住，俯身撲去，一把將人摟進懷中。
    “秦……芙央……”古宵楚抖著手，想去探他鼻息，可掌心下已漸冰冷的皮膚似乎在篤定地告訴了他這場噩耗。
    懷中的人渾身是血，左胸口有個不大不小的血洞，湧出的鮮血將青衣染出一朵妖冶的蓮花。
    他安靜地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一般乖巧。現在看來，就像凋零了的枯葉，連落地也如斯靜謐。
    古宵楚隻覺得喉間幹得發疼。
    “為什麼，為什麼……”
    “你說了要等我，說了要等我，秦芙央，秦芙央！！！”震天的吼聲，穿越回廊，回響於整個霞雲峰。
    藍白的天，映著火紅的霞。那一方孤獨小院裏，青白交錯，染了緋紅的血，染了死離的悲。
    他小心地將人摟在懷裏，瘋魔一般試圖將他那越漸冰涼的身子捂熱。將人抱起來時，模糊的視線讓他看到心愛人兒腿間那染紅的一片。
    他傻了一樣看著，半晌，才敢伸出手去碰那小腹。
    那裏已經沒有生息，可古宵楚卻知道，這裏，一定曾有一個本該誕生的……屬於他和秦芙央的，孩子。
    悲傷再難抑製，他埋頭，兩頰一片冰涼，“秦芙央！！！”
    “啊——！啊——！”他抱著人站起身，瘋狂地嘶喊，帶著無盡的悲傷。
    天旋地轉之間，那人卻再也不會醒來。
    再也不會笑彎了眼，天真地喊他：“古宵楚，古宵楚！古宵楚！”
    “為什麼，為什麼，蒼天啊，這就是你要我渡的情劫，難道這就是我來到這裏的意義？”
    “什麼拯救蒼生，什麼圖騰道，我古宵楚既然是為他而來，為什麼天道卻如此狠心，要奪了他的性命，為什麼啊——”
    古宵楚叱罵著，罵天，罵世人。
    漸漸地，心也涼了，就和懷抱裏的人，一樣的溫度。
    ……
    東堯和青塚山一眾趕到時，以及那從結界中虛弱走出的沐年熙，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幅場景——
    兩人都如同被血洗過，青衣的，眉目如畫的人兒，安詳地躺在那人懷中，，沒有生息。白衣的，抱著那個人，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稍稍垂著頭看著懷裏的人，除了那滿目的悲傷，就隻剩下滿身的死氣。
    “師……兄，救我……”沐年熙腳邊，躺著一個人。他看去，血肉模糊，兩邊的身子從中間被撕裂，慘烈無比，她掙紮著拚盡了全力喊出這句話後，便斷氣無息。
    沐年熙沉重地闔上眼。
    他的房中設有結界，隔絕外界的一切。若不是古宵楚那帶著內息的吼聲，也許他根本不知道……秦公子竟然會……
    眾人默然地看著，東堯也被眼前這一幕震動，他上前一步，想說什麼，可到了口頭上，卻隻剩了一聲歎息：“古道兄——節哀。”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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