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自古宵楚離開寧安城後已有三個月之久。
    寧安城中也並沒有什麼變化，除了那逐漸落敗下去的封家以及曾得罪過古家的幾個大戶之外，也沒有什麼好提及的。
    三個月了。
    秦芙央坐在寢居前的窗前，心情有鬱。
    丫鬟看著他愁眉不展的模樣，便勸他：“夫人，您莫多想……總歸是那人的錯。”
    丫鬟提及那雌夫人，秦芙央便歎了口氣。
    一月前，他終日無趣，便想借著些事來打發時間。可他什麼也不會做，唯一算得上拿手的，便就是做脂粉。
    得到管家的允許之後，秦芙央便去了賣脂粉的鋪子打聽，問問如今的行情價格，或是問問材料的成本。可熟知去是去了，倒讓那脂粉鋪子的一位雌夫人給……
    “你便是那古夫人？”那男子眉宇間很是淩厲，不像是平凡人家裏的夫人，這讓秦芙央有些不敢直視。
    他隻是點點頭，心想，他隻是來問問脂粉的價格罷了，作甚提他是不是古夫人？
    “嗬——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古家的夫人還窮到想買材料來做脂粉了，怎麼，是古家的家主養不起了你？！”
    “你這不潔之人如今怕是沒了古家家主的庇護，那也別往大街上來汙了人的眼！”
    那人說話極其難聽，秦芙央煞白著臉，被丫鬟給拉走了。
    想起昨日的事，秦芙央又歎了口氣，這下做脂粉一事鬧得人盡皆知，他也不敢隨意出門了。
    丫鬟實在看不下去，便走到他麵前，先關上窗戶，這才嚴肅道：“夫人，您就不打聽打聽那人，他那般欺辱您，您怎就沒有一些報複心呢？！”
    丫鬟是古宵楚留下的心腹之一。
    秦芙央理所當然地有些怕眼前這個名喚伶瑤的丫頭，他也知道她是古宵楚留下的人，所以大多數的時候，他便也是聽丫鬟的話的。
    可如今……秦芙央歪著腦袋想了想，他與那人有什麼好計較呢？何況，難聽的話他倒也沒有放進心中，不過，卻是被伶瑤的話暖了暖心。
    “這個……報複就不必了，你讓我打聽那人作甚呢？”秦芙央說話溫柔，看著丫鬟的眼中泛起一絲疑惑。
    丫鬟歎了口氣，“夫人，那婦人是城主老爺家的侍妾。她如今開了一家脂粉鋪，大抵是瞧著您所以不痛快呢。”
    秦芙央啞然，想起古宵楚在時那城主府遣散侍妾一事，便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您倒是脾氣好，可若是家主在，定是要報複回去的。這一次是城主府的侍妾，上一回是鍾府的管家，上上一回是曾府的庶小姐，上上上回……您呀，當真是軟糯可欺了。”丫鬟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秦芙央一眼。
    她說不上來自家夫人的脾性好這事到底是好還是壞，可她也明白，家主不在，夫人若自己不能護著自己，那還有誰能護著他呢？
    秦芙央靦腆地笑了笑，“我隻是不與他們計較罷了——”
    丫鬟心中歎氣，也沒了法子，隻是心想讓家主留下的人去給那脂粉鋪子些懲罰吧。
    “竟然不計較，那您便開心些，待家主回來了，您若是一副不好的樣子，那奴婢們才是難辭其咎了。”
    秦芙央抬眸，呐呐地問道：“他說了他會回來嗎？”
    “嗯……那是自然，家主臨走時吩咐了，至多一年他便會回來一趟的。還要咱們必須好好照顧好夫人呢。”丫鬟笑笑。
    秦芙央一怔，心中鬱悶，那人都未曾告訴過他會回來呢……可心中又是止不住的欣喜。
    一年，至多一年……秦芙央翻出自己用來記日子的本子，看去一眼，心中煩悶一瞬散去，隻心想，如今，已過去三個月了。
    還有九個月，還有九個月……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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