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雨笑著向前，拿著薄薄的大氅蓋在趙斂澈腹部上道：“公子，一開始奴婢還不相信能降溫，可這屋子還真立刻涼快了。”
    翦雪抱來了玲瓏兔撇嘴道：“真是，姑爺也不知道早些送來，要不然公子也不必這幾天遭罪了。”
    趙斂澈沒說什麼，卻用手指撫弄著兔子腦袋，露出淺淡笑容。
    他知道這些天紀柏逍都在忙著西疆使節來訪的事情，也夠這人一受的。竟然還忙中有閑的給自己弄這樣費心思的東西。
    點翠走進來，福身道：“公子，姑爺府上的芳晴姑娘求見。”
    綻雨笑：“定是又奉了姑爺之命來送解悶兒東西的。”
    趙斂澈衝綻雨點頭，示意把人帶進來。
    一眾丫鬟都看著這位標致的美人，但見她著一襲薄薄絲綢茜紅色羅裙，身段高挑凹凸有致，可氣質卻甚是溫柔嫻靜。把如此冶豔的顏色穿的格外端莊典雅，梳著未嫁女的垂鬟分肖髻，鬢邊一朵紅豔芍藥妖兒不俗，發髻右邊是一隻黃雀金釵，幾根白玉簪子素色珠花，耳上一對兒翡翠墜子倒也很是華麗。臉上隻略施脂粉，朱唇杏眼，膚色白皙，氣質高雅沒有絲毫的奴婢之氣。
    芳晴像往常一樣接受著王府下人們探尋視線，落落大方的給趙斂澈行了半蹲禮，起身後十分謙恭溫柔的說：“郡子，爺知道郡子這些天胃口不好，特叫奴婢送來第二樓新研製的‘冷麵’。”
    一向對芳晴冷淡看不慣的翦雪，一反常態笑著接過食盒：“姑娘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公子今天早午膳都沒好好用過呢，第二樓的活計也得等些時候才能送來晚膳。”
    趙斂澈也明白翦雪態度改變的原因。
    畢竟剛開始見到芳晴，那樣受紀柏逍的信任，通身又是那樣的著裝容色，不僅翦雪等一眾下人就連趙斂澈也以為她是紀柏逍頗為寵愛的通房丫頭。可這些日子看來，他們根本就是毫無私情的主仆，芳晴自己不解釋，卻是坦蕩的忠心體貼也漸漸讓人多看她一眼。性情親切隨和，為人懂理明事，和翦雪綻雨關係也變得要好親近。
    “還是奴婢來吧，姑娘不知道，爺特意囑咐奴婢演示一下吃法。”芳晴有點哭笑不得的上前對綻雨說。
    這回綻雨也不奇怪了，淺笑道：“你家主子又弄了什麼奇怪東西給我家公子吃？”
    芳晴搖搖頭，笑著熟練利落的從食盒裏拿出一透明玻璃大碗，往裏麵倒入半透明的淡橙色湯汁，那成湯的碗瞬間結了一層霜霧。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下，芳晴暗自誹謗著紀柏逍，能不能弄些正常的食物來。不過芳晴已經嚐過這道冷麵，味道的確太美味太爽快太開胃了。緊接著，芳晴把黑色的細細順滑的蕎麥麵放入另一個玻璃碗中。又拿了紅彤彤的辣椒碎油、五香牛肉片、黃瓜絲、蛋皮絲、雪白的魚肉丸、泡菜絲等整齊漂亮的擺在碗裏。加了一些碎冰，把一碗湯汁倒入麵上，最後撒上白芝麻，就完成了。
    芳晴自然不知道這大碗是紀柏逍從空間拿出來的。她隻認識那碗的材質是稀有的玻璃，而大明熙的玻璃大都是楚國那邊商品流通過來的，楚國每年隻能燒製出來一批，因此非常金貴。她已經對自家主子的暴殄天物感到無語了。畢竟隻要能讓未來少君開心，就算叫主子把黃金熔了，主子都幹的出來。
    把麵擺放在榻上的桌幾上，芳晴又從食盒裏拿出幾道小菜，和一壺湯汁兒，因怕趙斂澈不夠，食盒裏還有不少蕎麥麵。
    “郡子，把這些攪拌開，直接撈著吃就行，這個勺是專門喝湯的。”芳晴有些猶豫著拿出一個大勺子。
    “噗嗤——”屋子裏的小丫頭大多是趙斂澈的貼身丫鬟，大都大膽的笑起來。
    趙斂澈也有點尷尬，又覺得好笑：“這麼大的勺子喝湯？你主子怎麼說的？”
    “爺說：‘冷麵就得一大碗兩口吃完，三勺喝完半碗湯，才叫一個爽’，其實奴婢也準備了一個小勺。”芳晴有點兒臉紅拿出了一個普通號的勺子。
    趙斂澈也少見的露出開朗的笑容，美得令芳晴晃眼。
    芳晴站在趙斂澈身旁，看他胃口不好的挑了幾根吃了一口，又喝了口湯。吃完一小口後，趙斂澈頓時覺得很不錯，開始大口吃。
    吃相雖然豪邁卻也不粗魯，津津有味的格外饞人。
    芳晴眼看著他吃了大半，柔聲勸止：“郡子，爺叮囑奴婢不叫您吃太多這東西，這東西屬冷食，吃多了不消化漲在胃裏不舒服，您又有了身子，還是少用些為好。”
    趙斂澈聽後慢慢放下筷子，略帶些意猶未盡。芳晴見狀，立刻擺上一屜西葫蘆羊肉餡兒的小蒸餃，並在骨碟中加上醬油醋辣子調好。
    丫鬟們都看愣了，聞著濃鬱的香氣，看著趙斂澈吃了兩個後夾開皮子，略帶好奇問：“味道很好，隻是裏麵的蔬菜是什麼？”
    想他也是王府的天之驕子，這些天被紀柏逍關照後，嚐試了太多從來沒吃過的東西。這種蔬菜，甜甜的倒有點像是甜瓜，卻又有著清香潤滑的口感，陪著精瘦羊肉格外鮮美。
    說實在的，芳晴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蔬菜，和冬瓜挺像的，個頭卻很小，顏色也是淡綠的。紀柏逍突然拿了兩個給她告訴是角瓜也叫西葫蘆，要她切點羊肉和西葫蘆做餡兒包餃子。
    “這叫西葫蘆，也叫角瓜。”芳晴解釋。
    趙斂澈抬眼看她：“角瓜，還真是聞所未聞，你主子有心了，偏勞了你。”
    “郡子折煞奴婢，隻要您吃的高興就是奴婢的福分。”
    用餐後，芳晴問候了趙斂澈幾句，微笑著告退前道：“郡子，我們爺今晚回來看望郡子，還請郡子保重身體。奴婢告退。”
    臨走之時，芳晴還把帶來的幾個小玩應和點心分給丫頭小童兒們。
    趙斂澈坐在窗台下，手執書本思緒卻不在上麵。
    

    作者閑話：

    六一兒童節快樂，孩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