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攜手,追風逐月八月天 第一章 相府四爺輕出戶,滿腔憤懣無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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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柏逍這一輩子都不會理解當時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留在這樣一個時空,他無數次的問難道隻是因為他喜歡趙斂澈麼?
要說喜歡,那還真不至於。也許隻是因為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一句‘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付出了所有真心換得這樣的結果,不甘心自己從未走進趙斂澈的心裏。最最不甘心的是,為什麼都已經失望透頂卻還是無法放棄。
有些愛情,就像香粉。它藏在盒子裏,香味或許會隨著時光流逝而逐漸變淡,但是,它依舊改變不了香粉留在盒子裏的事實。
感情的事情,一旦放出去,就收不回來。
廊腰縵回,閬苑壯麗。宰相府中處處透著當權者繁盛的勢頭。宅邸年代依舊,不知有多少朝代的官宦家族居住過,經曆了數次改建擴大,不斷變得更加華麗壯闊。
可這一切都跟紀柏逍沒多大關係,從他莫名其妙的坐飛機出事故死亡後,靈魂穿越到這裏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府裏沒地位,更沒享受的權利。
今天還被莫名其妙的通知要赴京趕考,臨行前才被當宰相的老爹叫去見一麵。
“父親,我走了。”拱手行了一禮,紀柏逍看著正堂前坐在紫檀雕花木榻上的中年男人,不鹹不淡的說。
紀譽之勉強抬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庶子,冷聲:“我量你也考不出什麼好功名出來,一輩子當解元也罷,你兩位兄長已經入朝為官,仔細著別拖累了他們,別給我惹事!”
“老爺,我們老四也是出息的孩子,前兩年的幾次鄉試會試雖說沒得名次也都順利的回來了,您也得給他些鼓勵信任。畢竟咱們軒兒常年在外赴任重職,老大在朝廷兵部忙事,家裏全靠老三老四支撐著。”
沒等紀柏逍說話,紀譽之身邊的氣質高貴容色美豔的婦人就溫柔的開口了。
紀柏逍無力的翻個白眼。誇她兒子就誇唄,非得夾槍帶棍的損自己前兩次考試失利。
沒錯,這位高雅標致的婦人就是紀柏逍穿越過來的古代嫡母。當今皇帝的親姐姐杭城公主——明若幽。
明若幽是紀譽之的正妻,出身皇族,是先帝最寵愛的女兒。說來這個明幽若並不是正統皇族出身,而是先帝爺早年戰死沙場鎮國大將軍劉振豪遺孤。先帝把小姑娘封為長公主交給現在皇帝的母妃撫養。明若幽嫁給紀譽之的時候年僅十四歲,比先入府為侍妾的紀柏逍母親江蘭如還要小三歲。嫁來三年,給紀譽之生了兩子兩女。年輕貌美,權勢顯赫。紀柏逍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自己的老娘江蘭如受了多少責難欺負才能把自己生下來。
沒錯,紀柏逍穿越過來卻隻有原主人十三歲到現在十八歲的記憶。十三歲之前的記憶完全消失了。這令紀柏逍不解,但並不影響他對這裏形勢的判斷。
憑借過去的記憶,紀柏逍知道原主人表麵上是個憑借父族權勢在外麵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大少爺。但其實,原來的紀柏逍很懦弱,在外做了錯事之後都會給人家賠禮道歉,補償損失。對自己的父親嫡母,甚至是父親的通房小妾都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喘的主兒。
最令紀柏逍覺得有意思的是,原來的紀柏逍雖然在外是紈絝子弟,在內卻有著一肚子墨水。文采斐然,書畫一絕。每夜都刻苦攻讀,在十五歲的科舉考試中拿了兩次鄉試一次會試的三個第一名。可在那之後,紀柏逍再次往上考,就再也沒考上名次。重考兩次卻也再也沒有進展,憑借前三次的考試成績被分了個九品知縣的小官,當了半年就辭官回京。
紀柏逍知道原主雖然看著懦弱,其實是很倔強並且有著自己報複的聰明人。可聰明反被聰明誤,徹底被人借著闖禍由頭跟功名命脈把持住了。紀柏逍想也不用想,原主這樣苦讀下,三個第一拿下來,卻到關鍵的時候卡住了,肯定有貓膩。絕對是他那高貴的公主嫡母或是他那兩個嫡出大哥做的手腳。
“聽聽你母親對你的期許,你個不爭氣的,什麼時候能替你母親分憂管管家?往來迎送你都做不好,還整日家的跟我提什麼高中高中!你能中什麼!!!”紀譽之吹胡子瞪眼的拍著椅子把手。
明若幽假模假式的拉著紀譽之的手,嘴裏柔聲道:“老爺~您別動氣啊,咱們老四也是急著光宗耀祖,學習咱們老大老二啊!”
一聽這個,紀譽之更氣了,紀柏逍前兩日還把人家青樓裏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九娘給糟蹋了,九娘自殺,差點惹上人命官司。
“他要是能學到一點兒,老紀家祖墳都冒青煙了!!!除了點小才分,欺男霸女,差點把官妓館的清倌給弄死了!作孽的玩應兒!他還能做什麼……還不如老三呢,哎!他雖然沒什麼才學,至少參軍也不算辱沒了紀家的名聲。”
明若幽連忙扇著團扇,蹙著秀眉,奉上香茶:“哎呦,老爺,您別跟小孩子家置氣……”
……
過了半個時辰,這對夫妻才一唱一和的數落完。
紀柏逍一聲不吭,青筋卻在額上暴起。不斷告訴自己忍住,要忍住,反正他們又不是自己親爹親娘。何必跟這對狗男女一般見識呢?
本以為忍一時,這兩人也就說完了,自己也就能離開了。卻不料這兩個人隻是歇一會兒而已。
紀譽之看著這個在外麵作威作福,在家裏跟蔫茄子般的庶子越是沉默就越生氣。
“哐當——”
茶盞被紀譽之狠狠摔在紀柏逍身邊,破口大罵:“你個混賬東西!紀家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我紀譽之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猥瑣喪心的東西!!!你怎麼就不知道給你死鬼老娘積點德?!!”
一直站立垂首聽訓的紀柏逍終於耐不住了,突然抬頭,忍無可忍怒道:“是父親不留口德吧?!您罵兒子,兒子毫無怨言,可我娘親已經作古,您平白無故的扯上她作甚?!就您這樣的素養家教,教出我這種混蛋兒子是太正常了。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您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還拉扯上別人,我都替您臉紅!”
紀柏逍緩口氣繼續道:“說到底,不過是個妓子!兒子根本沒碰她一根頭發,那日跟周將軍家的六公子,齊王府家的世子爺都是和我一同去的。世子爺喜歡那妓子,那妓子不願意,世子爺借著我的由頭才傳出這樣的風聲。兒子心想著,齊王府一向與咱們家交好,風頭也盛。兒子先擔著這幹係,賣個人情,日後也好方便咱們相府跟齊王府的交情。卻沒成想城裏十足十的把兒子說成十惡不赦的流氓,這事兒是兒子不謹慎,可是父親,兒子一個功名在身的宰相府公子難道真的比不上區區一個賤妓麼?兒子就算花心,可這麼多年也沒真正強迫過誰!男未婚女未嫁,都是情願的!再者,就算我碰她身子了,就算我要她的命又能怎樣?!她一個賤籍,刑法又不會因此貴族,賠個百十兩銀子也就完了。虧您還是當朝宰相,這種小事都值得來來回回斥責兒子這麼多遍?”
“您是不是每天聽公主娘娘的枕邊風,聽糊塗了?有這功夫嫌我礙眼,倒不如讓我趕緊離開,總是在這兒磨嘰什麼!”
紀譽之登時頓住了,臉上青紅交替甚是好看。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懦弱的老四會跟他頂嘴?!還頂的他啞口無言,臉麵全無!
說完後,紀柏逍感到心裏舒爽,惡氣散了一些,但還不夠,就在他還想繼續說的時候,明若幽用極其做作的失望驚訝表情瞪著他道:“老四,怎麼跟你父親這麼說話?快點跟你父親認錯!”
紀柏逍看出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冷冷嗤笑一聲,挖苦道:“我說公主娘娘,我可不是你那兩個聽話乖寶寶的兒子,我一個妾生子就不勞娘娘操心了!”
調戲九娘早就是大上個月的事兒了,紀柏逍根據從前的記憶判定原主壓根就不喜歡女色,根本就是個同性戀怎麼可能巴巴的去欺負一個妓女壞了自己本就醜的不行的名聲。而齊王府的世子爺,就是原主巴巴上趕著狗腿著討好的對象,代人受過原主能受了,他穿越過來的紀柏逍可受不了!這一盆子髒水他可不能照單全收!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母親?!”明若幽甚是悲傷痛苦的捶著心口,真真是令人憐惜。
紀柏逍知道自己這個渣爹又要開罵開打了,趁他罵之前索性拋開了:“我怎麼不能說?我在您公主娘娘眼裏恐怕都比不上一條狗,不過我本來就沒期望什麼。”
“老爺,您聽聽老四說的是什麼話……嚶嚶嚶……”
“混賬!畜生!!!逆子!!!來人,給我綁了他,扔出府去!”紀譽之怒吼著。
明若幽心裏得意,麵上悲痛:“老爺不要啊……嚶嚶嚶……這樣妾身豈不是——”
紀柏逍譏笑:“這樣你豈不是落了個虐待喪母庶子的‘好名聲’了麼?別裝模作樣的了,你不就想要這個結果麼?!不對,你是想我徹底消失在府裏。你放心,我是一定會走的。”
“嗚嗚嗚……老爺您聽聽,妾身……妾身冤枉啊……嚶嚶嚶……”
抱住撲進懷中的嬌妻,紀譽之氣的冒火,指著紀柏逍的手指都在顫抖:“孽畜……孽畜……”
有頭臉的管事先生婆子丫鬟都進來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拿著繩子圍著紀柏逍卻並不敢上前綁住紀柏逍。
他們也看出今日的紀柏逍與平時猥瑣懦弱的形容完全不一樣。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子戾氣,筆直的高大身子矗立在廳堂中央。好似一顆寒雪中的鬆柏,不卑不亢,叫人不敢侵犯觸怒。
紀柏逍早料到了,紀譽之非常寵愛明若幽。自己這樣‘冒犯’他的好妻子,自然會遭到這樣的結果。其實,紀柏逍有些後悔。這樣被趕出去,自己身無長物,怎麼赴京趕考?名聲傳出也難聽,更何況明若幽肯定會叫人添油加醋的散播開來。
可紀柏逍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也許是原主曾經受氣的記憶堆積在腦海間缺乏一個爆發點,他穿越過來就是為了要一舒原主胸中憤懣的。紀柏逍從來就是這個個性,絕對不委屈自己,脾氣火烈,愛恨分明。
“給我綁了扔出——”紀譽之怒吼著還沒吼完,就因為突然進來的一個丫鬟頓住了。
丫鬟二十歲出頭,銀盤小臉,五官大方端麗,穿著碧色綢緞的比甲,頭上戴一隻點翠金雀簪並幾隻白玉蘭珠花,倒也華麗雅致。
紀柏逍對她很熟悉,她就是紀柏逍祖母紀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翠仙。
“老爺,老太太叫奴婢來傳話,這兩日老太太的身子不大好,要是四爺和其他幾個爺們有什麼不好的,盡管叫公主娘娘差人責罰教訓著,可怎麼教訓也要顧及著他們母親,江姨娘已經去了,倒叫二夫人,王姨娘不好受。”
翠仙剛一說完,明若幽就縮小了哭聲,細弱的哽咽著,萬分心碎的“咚”地雙膝跪地。
紀譽之扶她,忙道:“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明若幽沒有骨頭般伏在紀譽之身上,嚶嚶道:“母親這樣說,叫兒媳無地自容,本來妾身出身皇族母親一直把妾身當做外人,妾身知道就連夫君也和母親一樣,也覺著江姐姐比妾身好……嚶嚶嚶……既然如此,倒叫妾身出去,把江姐姐的排位扶正,老四當家罷了,省的妾身管教不周,被人謾罵責難,妾身這就回宮……嚶嚶嚶……”
紀譽之本就覺得母親一直偏向老四,江姨娘。這回還冤枉若幽,要知道若幽可是先帝賜婚給他的正統皇室公主,要是她回娘家。身為宰相,自己還得罪了皇室,怎麼在朝堂上行走。行走艱難,這宰相之位本就被人虎視眈眈,自己的榮華富貴,祖宗的基業,自己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因此,他把臉一橫,衝紀柏逍道:“你也不用拿你祖母威懾我,我活了快五十年,就當白養了你這個畜生!”
紀柏逍看紀譽之橫下臉,翠仙就悄悄退下了。
哎……畢竟是個奴婢,傳話不管用啊。這個宰相府的家主還是紀譽之,哪怕在這樣以孝為宗的古代,也要講究主家尊卑啊。
紀柏逍冷靜下來,索性撂下挑子擺明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拖累您離開家住,我隻要我這些年的積蓄跟我生母留給我的東西,這些東西一直在我的私庫,畢竟在外考試也需要打點行裝,我那點東西您跟公主娘娘也嫌棄的很是看著厭煩,叫我帶走無礙吧?”
紀譽之氣昏了頭,怒道:“好好好!你要帶走就帶走!何管家給我板子來,逐出去的也要受家法,六十大棍,一棍都不能少!養出你這麼個混賬不孝的東西,我打死你!”
“好,我就受你六十大棍,宰相爺,說過的話可不能反悔!”
“啪!啪!啪!啪!”
……
跪在祖宗靈堂前,紀柏逍的後背被打的藕色衣服都浸染上鮮血,看著格外滲人。紀譽之看著也有些不忍,氣也消散些。想著少年時,江蘭如從前的好,紀譽之感慨萬千。若是她活著好好教導老四,或許老四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虎毒不食子。紀譽之想著紀柏逍要是服軟認錯,就罰他禁閉幾日養好傷依舊送他去科考,但紀柏逍別說求饒認錯了。他一聲不吭,結結實實挨了六十大板。
打人的壯漢家奴手都麻了才打完,行禮退出去了。
“你知不知錯?你若是知錯……”紀譽之語氣平靜些,甚至有點點心虛,畢竟還是要顧及著當年跟江蘭如的情分。
紀柏逍卻吃力的站起身,掙開丫鬟的攙扶道:“宰相大人,您答應的話算數吧?”
紀譽之瞪眼,拍在桌上:“好……好!逆子……帶著你要的東西,還有你院子的奴才全都給我滾出去,別再回來!!!”
紀柏逍蒼白臉上一抹得逞的淺笑,頷首道:“是。”
紀譽之對這一抹笑容弄得心裏瞬間起了異樣。
這還是他的兒子麼?
被貼身小廝慧書攙扶回自己的院子後,紀柏逍就叫管事嬤嬤把丫頭奴才都叫到廳上。
“你們跟了我一場,臨了我也沒什麼能給你們的,每人五兩銀,聊表心意吧。”
小廝智畫把銀子發給二十幾個奴才丫頭。
小丫鬟過來幫著換衣裳,紀柏逍一把推開,咬著牙自己換了一套幹淨的淺藍色長衫。
貼身伺候的兩個丫鬟紅袖綠珠已經把貴重的行李箱籠都收拾好了。抱著站在紀柏逍身後,滿眼的擔心憂慮。
紀柏逍道:“我這次離開相府以後就進不來了,雖然名頭還是相府的少爺,實質就是個被逐出去的棄子,跟著我就要做好回不來的心理準備,肯定不如這裏閑適,但跟著走的隻要對我忠心我絕不會虧待!你們自己選擇去留吧,我不會怪你們,但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跟我走的還做那一奴二主的活,就別怪我無情心狠!”
這一番話下來,果然沒幾個人願意跟紀柏逍走。但令紀柏逍欣慰的是,原主人還是交下幾個忠仆的。兩個貼身丫鬟紅袖綠珠,並兩個貼身小廝智畫、慧書,加上他的奶娘嚴媽媽都願意他己一起離開。
紀柏逍書信一封,叫這次還算護著自己的古代祖母放心。便坐著馬車跟丫鬟小廝們離開宰相府,去往京郊平民城區,嚴媽媽一家外臨時租住的一處小院。
紅袖掀開簾子跳下馬車,嘟噥著嘴:“這地方怎麼給爺住啊?!”
嚴媽媽早就先一步到這裏,這時候跟著丈夫兒子女兒一起迎出來,等了好一陣子。
綠珠攙扶著紀柏逍走下來,一向沉穩的丫頭眼眶也紅紅的,哽咽著:“爺您慢點。”
嚴媽媽也是紅著眼:“爺,委屈您了。”
走進門,紀柏逍歉意道:“打擾媽媽的安生,實在過意不去。”
嚴媽媽的丈夫李壯是個老實的釀酒手藝人,他憨厚一笑道:“四爺您來,是奴才的福氣,希望您不嫌棄奴才這裏簡陋擁擠才好。”
這處小院子倒也算寬敞,就是房間少些。能住人的隻有五間房,嚴媽媽雖然在府裏當值,卻也不是家生子,每三月回家照看一次。
原本是嚴媽媽跟李壯住小兒子李榮住在正房,大兒子李文一間房,二兒子李武一間房,兩個小女兒李豔李美分別一間房。
紀柏逍一行人來後,就變成紀柏逍自己住在最好的正房,嚴媽媽跟兩個女兒小兒子擠在一間。李壯跟兩個大兒子擠一間。紅袖綠珠一間,慧書智畫一間。
紀柏逍很過意不去,叫紅袖拿了五十兩一張的銀票給嚴媽媽。
嚴媽媽堅決推辭不要,苦心勸道:“少爺,小姐對奴婢一家恩重如山,臨走的時候就把您托付給奴婢,奴婢對您好是應該的本分。少爺,老奴知道您這些年過的艱難,老奴也知道您一直惦記著老奴,老奴就值了!現在這個時候,您實在不能在破費了啊!”
紀柏逍認真道:“我現在已經出了相府,您也不是我的奴婢,您是我的奶娘,待我如親子的長輩,這點錢就當是我孝敬您的,您要是不受就是看不起我,就是不信我有成才成器的本事!”
一聽紀柏逍這樣說,嚴媽媽不受也難做,受也愧疚,看著紀柏逍堅持的蒼白臉色,嚴媽媽歎口氣收下銀票:“少爺,折騰了一天,累壞了吧?您身子還受了傷,紅袖綠珠給您上藥了麼?”
紀柏逍擺手道:“已經上過藥了,您也去休息吧。”
嚴媽媽聽後叮囑了在門口值夜的紅袖幾句,才離開房間。
初春時節,夜裏還是很冷。窗戶被晚風吹的沙沙直響。
紀柏逍在床榻上側躺,背上火辣辣的疼,心口卻舒坦暢快。從穿過來這一個多月來,今天是他最開心舒心的一天。
可暢快歸暢快,離開了那汙穢的勾心鬥角之地,他卻感到了一種毫無歸屬感的孤獨。
紀柏逍有些後悔,若是當年沒有不顧父母的反對去法國留學學習調香,也許他就不會乘坐飛機出現這樣的‘穿越’事故。這一個月來,他不斷騙自己這一切隻是一場夢,隻要第二天一醒過來就能回歸現實,但每天早上他都會失望。
從開始的不信,到懷疑,再到失落,失望,不甘心,自欺欺人,再到現在絕望的麵對。這段時間並不好過,在紀柏逍眼裏就像是曾經上高中的自己,因為家庭普通,父母要他考出好成績一般逼著他沒日沒夜的學習,不支持他做調香師的誌願一樣難過。可他也依舊挺過來了。並且還成功的靠自己的實力去法國留學。
可事實證明,不聽父母的話後果就隻有一個字——慘。
看看他現在的境遇,別說實現願望了,適應這樣奇怪的時空都成問題,背上灼燒般的疼痛都蔓延到頭上了。
紀柏逍心裏煩躁,坐在床榻上,看見門外站著的人影道:“門外值夜的是誰?”
“四爺,奴婢是紅袖。”
紀柏逍道:“你去睡吧。”
等到紅袖離開後,紀柏逍走出屋子,向後院的水缸走去。
舀了一大木盆涼水,走出院子十幾米,紀柏逍才往身上澆。
“嘩啦啦——”
從頭到腳濕透的紀柏逍頓時清醒了許多,背上的傷也被冰水清理的舒服很多。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紀柏逍在院門口呆了一會兒才回屋。
不管怎樣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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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明白了,我這章有什麼地方不對了?!!過審給我過了五天還沒上?!
什麼時候能審核完畢啊?!啊!不合格就不合格,合格就合格,給我耽擱著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