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然要請同學去參加生日會，算是成人禮大辦一下了。
    徐嬌就決定在中午給他慶祝一下，熱火朝天在廚房好好表現了一把。桌上菜色豐富，雞鴨魚樣樣不缺，色香味俱全。還有專門在城北點心鋪買的飯後甜點，蛋糕則是她親手做的草莓蛋糕，點點新鮮的草莓點綴在上麵分外可口。也許是為了照顧程曄，蛋糕下麵還鋪了一層藍莓，有點不倫不類的，專門做的水煮魚也擺在程曄麵前。
    這種笨拙的討好，程曄也就看了看沒表態，該吃吃該喝喝。
    程海風程仆仆的出差回來，見兩個孩子都很聽話，心裏高興也就喝了兩口酒。這幾年地產業發展不錯，他從一個暴發戶到現在在商業上有一席之地，算得上真正的成功人士了。
    原本俊朗的麵容被歲月沉澱的更具魅力，眼角幾條細紋沒有破壞他的儒雅，反而更顯成熟的味道。
    “小然也長大了，以前才到我腰這麼高，時間過得真快。”酒過三巡，程海不由得有點感慨。
    徐嬌溫婉一笑，“是啊，這是十幾就這麼一晃而過了，現在我還記得當年把他抱在懷裏小小的。”她眼中有些懷念，這一切仿佛隻是昨日之事。
    徐然與她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回憶被牽扯起來，程海也笑了起來，“當年我隻要一抱小曄，他就哭的可厲害了，嚇得我都不敢動了。”當年那個小團子如今已經長成挺拔的少年了。
    “我可不記得了，應該是你抱著我不舒服。”程曄搖搖頭放下手裏正扒著的蝦，端著油乎乎的手茫然道。他小時候可大爺了，誰的帳都不買。
    這頓飯吃下來也算輕鬆，長輩感慨歲月流逝，徐然附和著說上幾句，程曄低頭認真挑魚刺。突然見到碗裏多了一塊魚，對上徐然的笑意滿滿的臉，如春風拂麵，程曄猶豫了一下默默地吃下了魚。
    程海，徐嬌見了，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兄友弟恭是他們最期待的結果，現在看來兩人相處不錯。
    飯後程海叫三人都坐了下來，自己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來，遞給了徐然，眼神帶著鼓勵，“這個算是我給的成人禮。”他早已把徐然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父親這個稱呼他沒有在徐然醉了聽到，但也能看出這個孩子對自己的敬重。
    徐然拿著文件，覺得手心灼熱，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辦，想去看程曄又覺得自己懦弱。
    徐嬌則緊張盡顯，暗自扣著指甲，控製不住的去看程曄的反應，嘴唇蠕動著想跟程海說些什麼。
    程曄抱著抱枕靠在沙發上，相對於反應各異的三人來說是最淡定的。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有點昏昏欲睡。
    最後，徐然還是打開了文件，黑色的印刷字體引入眼簾，手裏的東西愈發燙手了。
    禮物有點大，預期的不是房產什麼的，而是程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他這輩子坐吃山空都沒問題。
    “謝謝程叔叔的好意，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承受不起。”徐然吸了一口氣合上文件放到了茶幾上，無比鄭重地說道，“我想自己憑自己的能力，打造屬於我的事業。”
    徐嬌這會兒回過神了，慌亂的拉扯住程海的袖子，“你不用這樣，我和小然能有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很感謝你了，程氏是小曄的，我們沒有資格。”她不停地搖頭，心地焦灼的不行，就連心底的想法都和盤托出了。
    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她一個做後媽的到現在都隻被叫阿姨，伸手拿東西就更不對了，程曄會怎麼想他們母子，上門乞討還連吃帶拿，厚顏無恥。
    程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動，轉而對著徐然說道，“這個隻是你作為我兒子應當有的，你不必覺得不安。你想要自己打拚我非常支持，但這兩個並不衝突。”
    “我——”
    再打了第三個哈欠之後，程曄忍不住打斷了三人的談話，“我沒意見。”聲音帶著慵懶，像極了一隻矜貴的貓，半眯的眼將一切盡數洞悉。有點不耐煩的催促道，“快點說完，我要上去睡覺了。”扯來扯去有一大半還不是粘在他身上，索性扯下來讓他們自己糾纏。
    客廳裏陷入沉默，落針可聞。
    半晌，程海笑著搖了搖頭。